殷闻钰一时上头,将剩下的半碗酒酿喝得碗底朝天,把碗一放:“我们这算赢了吧?”

两个男人同声道:“赢了。”

不知是谁先出声的,三个人大声笑起来,雅间里充满快活的气氛。

每个人怀着个鬼胎,做成一件让自己舒服的大事,一个个笑得发抖,灵魂在飞翔。

至于被踩的那个人,谁管他呢?有人笑就有人哭,大家都在努力让自己笑。

赵奉凌的鬼胎最多,他望向面色浅红的女子:“喝点真正的酒?”

殷闻钰薄醉微醺,尚未答话,右手边的方仲谦也劝:“喝点吧,难得高兴一回。”

单独与一男共处,她绝对不喝,而眼前这两个男人之间有一种微妙的制衡,她可以喝一点。

她决定放纵自己一回,太孤单了,前些夜里她的梦里何止是殷闻钰在哭,她自己也哭了。

一口烈酒入喉,辛辣呛出一脸的泪,表情似哭非笑,被两个半生不熟的男人围观,所幸她此刻的思绪都是麻痹的,不必细究是否尴尬。

虐方三贤,多么奇妙的缘分,随着辛辣的热意,她心里渐渐暖了,她有一种直觉:这个小团体一时半会儿散不了了,被一种奇怪的东西绑在了一起。

回程依旧坐赵奉凌的马车,殷闻钰在摇篮一样的马车里睡了一觉,她睡着的时候,两个男人的目光轮番在她面上流连。

下车时人已清醒。

赵奉凌探出头来:“今日是我请客,下回方二公子,再下回么,殷二姑娘,就这么说定了。”

他不容反驳与回应,话一说完脑袋就缩回去了。

殷闻钰揉着前额,喃喃自语:“他讲理么?”

方仲谦:“跟他讲理你就输了,天快黑了,进去吧。”

趁着酒意,殷闻钰一夜无梦。

早上她是被隔壁院里的动静吵醒的,前夫昨晚也喝酒了,是他自己一个人喝的,边喝边哭,骂骂咧咧,一直闹到后半夜。

早上起来高声叫骂一阵,往最后一重院子里去,找老父撒泼,他再厌恶庶弟也不想搬出去,像只丧家之犬一样,今后他在京城还有活路么?

方仲谦一早去了皇城衙门,躲了个清净,方伯砚撒泼打滚没有奏效,老伯爷铁了心图清净谋安全,再把已然成仇家的二人捏在一起,只怕要闹出人命,说不得半夜起来这个把那个掐死,那个给这个下一味砒霜。

方仲谦忙到很晚回府,被父亲叫过去,与兄长分割财产。

殷闻钰不关心这些琐事,也不费心打探,昨晚回来的路上,方仲谦向她承诺,等她前夫搬出去,就把主院清理出来给她住。

她婉言谢绝了,隔壁人去楼空,清净才是要紧的,她身边只有一个帛儿,西侧院小了点,尽够两人腾挪。

再次日,方仲谦告了一日假,盯着兄长迁府,方伯砚收拾了十几只箱子,领着两个小厮一个婆子两个丫鬟登车而去。

杂物太多,两辆马车送了两趟,马车连车夫一起都没回来,被方伯砚扣押在他新居。

方仲谦头疼,也懒得去计较了,这几日在车马行赁一辆小双轮马车上值。

殷闻钰不好将水皮一直留在府里,说起来,她在府中身份尴尬,水皮的身份更尴尬。

方伯砚离府那天下午,她亲自送这位满腹经纶的太监出门,临别时问了个问题。

“水公公,我那和离书,前夫不肯签,如何是好?”

“那就做不得数。”

“方长庚代他儿子签押,可以么?”

“不可以,除非你前夫死了。”

殷闻钰无计可施,再问一句:“我仿冒他的签名,可以吗?”

水皮摇头:“不可以,笔迹可以核查,我有个不怎么好的办法,你让你哥哥找人按住他签,事后还要威胁他,堵住他的嘴,让他不要嚷嚷,太难了!”

是挺难的,殷闻钰送走水皮,自己往衙门走了一趟。

京兆尹府不在皇城内,她坐了一顶小轿子往西城门去,小半个时辰才到,从东侧门进去,一路走到民册司,她持着一卷无效的和离书进大堂,门口小吏迎着,摊开飞速一扫,丢回给她:“少个签押,弄好了再来。”

殷闻钰早料到了,追问:“他手指剁了,要怎么签?”

小吏古怪地盯着她看:“你剁的?”

她当然没有剁,她只是好奇。

小吏开始背诵:“休书只需男家签,和离书须两方签,若死了一个,可以由家中族人代签,再有,他若是赘的,上门时写了文书,和离你自己一人可签,手上落了残疾,人到衙门里来说明情况,留个印就行。”

殷闻钰出门上轿往殷府去,她是没有办法了,遇上赖皮,还得靠娘家人出力。

现下有两件事挂心,一个是和离书签字送官存档,这件事她相信父母愿意为她出力,还有一件,就是为自己寻一个清幽所在自己单住,这件事,她觉得全家人都会反对,就是后宅那几个不相干的姨娘们,也要跳出来嘴碎几句。

在轿子里想了各种说辞,仍是没有把握。

轿子进府落地,她弯腰钻出来,娘家久违的空气不比方府好多少。

父亲还在皇城衙门里,兄长在营房,姐姐嫁在京城南边的张家,她径直去了主院找母亲,说了和离不顺的事。

母亲收下缺签的和离书,向她保证:“这个不用你担心,叫你爹跟他们交涉,不出这个月底,管叫你脱身。”

殷闻钰担心的不是这个,她担心的是脱身之后重蹈覆辙,又入了狼坑。

果不其然,母亲从里间拿出一张纸,展开抚平放到她面前:“看看吧,好的多着呢,这是你父亲甄选的单子,上头都是京城里出色的,你先心里有个数......”

她不想看,本能地想躲开,母亲却靠过来,把那张单子朝她凑近,她瞥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前缀加人名,有十几列。

只一眼就心生恐惧,黑色的绝望兜头罩下来,天热午饭没吃几口,这会儿头晕目眩,身体里的能量支撑不住她的壳子,随时要晕过去。

她随手一推,呻吟道:“娘啊,别给我看啦,头晕要吐啦!”

她是真的难受,在竹榻上趴了一会儿,感觉好些,才直起身子。

母亲宽慰她说,你虽是二嫁,然而京城皆知前夫是个不中用的,你身子清清白白,因而不乏求娶者,只要你点头,府里再给你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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