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知晓李泾与季萧与那幕后之人有关联,但敌在明我在暗,比起将这两人“毫无缘由”地关押审问,不如放在那儿,静静地看着事态如何发展。

陆令仪能想到此处,皇帝与裴司午又何尝想不到?

她一边站在檐廊下,指挥着高处的小太监们挂八角宫灯;一边思及此处,神色便又添了几分忧愁。

“容与快问问姨母在发什么呆?”贵妃抱着裹成一个小棉花团子的姬容与,踱步到了檐廊下陆令仪身旁。

自打容与降生,凤仪宫内平添了不少欢声笑语,就连一向调皮捣蛋的怀宝,此时都乖巧不少。

怀宝抖着它那蓬松柔软的皮毛,乖巧地蹲守在贵妃身边,既不上蹿下跳了,也不时不时蹿到小宫娥的脚下故意绊人一跤。

陆令仪从贵妃手中接过姬容与,瞧着他那软软的脸蛋,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

“裴司午许久没来了。”贵妃睨着陆令仪,打趣道。

贵妃话说的没错,自上次在大理寺昭狱内相见,陆令仪已有一个多月未见过裴司午了。

并不是忙得不可开交,反而是太闲了。

不论是季萧的云华轩、太医院的李泾、又或是霍府的柴陵,所有的事情都似告了一段落,既未解决,却又实在没有再多的线索。

二人似乎回到了从前那互不干扰的生活,却只有陆令仪知道,每每凤仪宫门口传来动静,她的心底总是一跳,她无可否认,自己总是在那刻盼着来人是裴司午的。

只是自己到底在盼些什么?

是幕后之人更多的线索、早日救沈家之人于水火、还夫君一个清白?

还是单纯想在这寒冬之中,见到那抹神采奕奕、激昂血气的身影?

陆令仪抱着怀里的姬容与悠了悠:“容与,姨母在想你何时长大,何时会有心仪之人,到时若是与娘娘因娶亲一事吵起来,你说姨母是帮你呢?还是帮娘娘好呢?”

一旁的贵妃笑的不行,轻轻锤了下陆令仪的肩:“我可是那等挑剔儿媳之人?”

容与也不知是听懂了什么,瞧二人笑的开心,也跟着咯咯乐了起来。

说曹操曹操便道,两人正聊着呢,就听远处小宫娥匆匆几步上前,朝贵妃辑了一礼,道:“娘娘,裴小公爷来了——”

陆令仪指尖一紧,面色也不禁沉了下来。

按理来说她是想见到裴司午的,不论是哪种原因。且这段时日相处下来,她与裴司午早已破了往日的隔阂,虽说不及少时青梅竹马那般亲密无间,但关系缓和不少,调查期间还时常打趣。

可调查之事刚闲下来,那个额上的轻吻便从脑海的缝隙之中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总在陆令仪发呆、讲话的间隙,悄悄浮上她的眼前。

比如此时。

陆令仪心神不宁,将容与递给了奶娘带下去喂奶,又缓缓阖了两次眼再睁开,这才朝娘娘道:“我去一下。”

“快些去吧。”

裴司午站在宫门前,他的背影高而挺直,像一把拉紧了的弓,这是在边关多年练出来的。

听到脚步声,裴司午转过头,露出那张即便在京城将养了许久,依旧凌厉清晰的眉眼。

见是陆令仪,那双似鹰的目光这才缓和些:“是你。”

“是。”陆令仪走近,问道,“可是有什么线索了?”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派人暗中调查黑市蛊虫,可能过段时日你要与我出宫一趟。”裴司午说完,顿了几瞬后抬眼看向陆令仪,见她未答话,又道,“不过今日我是来带怀宝去狐苑丞处调理身子的。”

陆令仪点点头,朝宫内一打扫的小太监喊了一嘴,不多时,小太监便抱着大白团子似的雪狐迎了上前。

怀宝许久未见裴司午,此时正是亲热的紧,一股脑便顺着腿攀上了裴司午的肩,又蹲坐在他肩膀上顺起毛发来。

“雪狐已经带到,那令仪便先退了。”陆令仪说完便打算转身走,却被身后之人拽住了衣袖。

在宫门前拉拉扯扯,回头定要被那些宫人们传开,陆令仪很快扯出衣袖,抬眼望向那双微微蹙起的长狭眼眸:“裴小公爷还有何事?”

似许久不见变了性子,裴司午很是不习惯这样的陆令仪,不由得带了些尖酸的脾气;“陆令仪,你现今便是如此做事的?”

裴司午继续咄咄逼人道:“抱上雪狐,随我去狐苑丞处。”

陆令仪婉拒的话语还卡在喉咙中,就见裴司午头也不回地走了,那雪狐极通人性,一溜烟便从裴司午的肩上蹿到了陆令仪的怀中。

陆令仪只好连连回头朝一旁的小太监交代去处,叫娘娘不要担心,又快步追上了裴司午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出宫、上车,步伐快若疾风。侯在马车前的奉三见是陆令仪,刚打算打声招呼,便看见自己主子面有怒气,而陆女官则是一脸不忿,奉三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裴司午在生什么气?他自己都不知,只是马车上两人气氛紧张,空中似有一张拉紧的弓弦,谁若是先松下这口气,谁便会被这弓弦狠狠弹上一道。

马车内鸦雀无声,马车外的奉三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狐苑设立在离宫别苑附近,此处依山傍水,很是适合雪狐的成长。马车到时已是正午,陆令仪还未曾用膳,此时肚子竟毫不留情面地咕咕叫了起来。

裴司午睨了陆令仪腹部一眼,再开口时带了些轻笑:“我与那狐苑丞相处甚好,叫他给你备些吃食罢。”

如此,二人之间那张紧绷的弦,这才松了下来。

狐苑规矩不多,看门的见了裴司午便笑脸嘻嘻地叫人进了去,甚至连个带路通传的都没有,陆令仪跟在裴司午身后,见前面那人跟进自己家般自在,绕过几段回廊,来到了庭院前。

庭院里几名男子正为雪狐打理皮毛,陆令仪一眼便瞧见其中一名身着雪白长衫的男子。

他虽为男子,却像女子般肤白面瘦,长眸微眯而扬起,两条细眉随着说话的姿势而轻颤,像极了那画上的狐仙。

“裴小公爷。”他发觉来人,从石凳上站起身,将怀中的雪狐放至八角石桌上,掸了掸衣袖便远远行了一礼,“这位便是陆女官吧?”

“陆令仪,见过狐苑丞。”陆令仪报了姓名,跟着裴司午简单行了个女礼。

“叫我妩清便可。”狐苑丞低低笑了声,“刚做好了蜜蒸山药,二位可想尝尝?”

一眼望去,狐苑几座殿宇都可用“简陋”二字概括,虽不算穷酸、但若不说,任谁也想不到这会是皇家之地。

唯独这庭院却是修缮的漂亮至极。

浅溪蜿蜒,划开几块草坡,又由白玉拱桥相连。雾凇回廊绕着雪石假山,上有几只雪狐正在戏着银质风铃。

怀宝早早就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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