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她怎么坐那里去了
“既然是两国友好切磋,自然应该由两国皇嗣来比。”江景濉温柔笑着说道,“可惜燕王不在这里,但四弟的功夫和燕王不相上下,不如让四弟与宸国太子比武切磋一番,为父皇贺寿。”
笑声一停,谢大将军谢无妄和连太尉连相生四周的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顿时又笑了起来,连连附和叫好。
而其他人一顿,脸上带着笑,也没说什么。
此时再出口与大皇子那些人夹枪带棒地反驳争论,他们才是成了笑话,还让大皇子那些人当了回大好人。
不过燕王……众人顿了一瞬,才记起还有燕王江景渐这个人。
“说起来,燕王是不是还有一个胞妹……前两月破例出宫设府的那个?”众人面上笑容不变,视线却是在殿内来回搜寻。
嗯?
众人看到了那坐在一众皇嗣间的身影,那少女一身桃红和藕粉色的云肩长裙,面上的神色淡漠,对于江景濉提到燕王的话语置若罔闻,也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殿内众人明里暗里投去的探究目光,她只是漫不经心地伸手抬起精致小杯凑近嘴边抿了一口,又抬眼看向了宫殿中央。
“她怎么坐那里去了?”不少人的心中下意识浮现这一句疑惑。
几个人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容也烬的方向,见他只是嘴角含笑意地看着宫殿中央的深紫色长袍的少年,没有将一丝目光分给对面的少女,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众人的心思一般。
仅是一瞬,几个人的视线就瞬间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极为可怖的东西一般,匆匆收了回来,一个个默不作声地低下脑袋。
容家的人可不会将心思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再说这规矩,没有皇帝和……那些人的指示,哪个宫人会敢如此自作主张?
众人纷纷不动声色地将目光从那少女身上转开,就连一些一向与容家不对付的人也垂下了眼睛,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规矩这种东西,有时候就是抨击人的一种手段……但很显然,这在长生帝姬身上并不适用,最少在现在是如此。
殿内除容也烬之外的一众朝臣——不论是与容家不对付还是与其交好的朝臣们心中不约而同地冒出了一个念头:
“容家,真是走运了。”
唯有容也烬一人始终淡笑着,似乎毫无察觉。
轻柔的乐声不疾不徐地缭绕在金碧辉煌的宫殿内。江景鸢余光瞥见侧方紫色衣袂一扬,她听到江景纵朝江景濉冷冷地“哼”了一声,起身离席,朝着上首的老皇帝行了一礼,扬起笑容道:“父皇,儿臣想与宸国储君比试一番,为父皇和诸位大人助兴。”
最上首的老皇帝浑浊的双目迟缓地微微一动,他缓缓颔首,发出苍老的声音:“可,点到即止。”
江景纵顿时笑容愈发明媚,又行了一礼,朗声道:“多谢父皇!儿臣定不负渊国上下数千万人的期望!”
他的生母乐阁笑在渊国没什么强大的根基,与江景渐背后的容家、江景濉身后的谢家没法比,很多人不说,但很多人想着的都是他的将来早已成了定局,不是辅佐江景渐就是押注江景濉,可……
可母妃和……却说,为什么不试试呢?
成王败寇又或是及时止损,趁着年少轻狂争一争,才会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不论殿内有多少人与江景纵有所关联,但最少他这番话说出来,殿内的一众人还是会纷纷或真心或假意地笑着抚掌称赞。
江景纵一身烟紫色长袍,不疾不徐地走向宫殿中央,与那道伫立已久的暗紫色身影相对而立,他笑容不变,伸手拿过宫人奉上的一柄长刀,看向对面的萧止,笑道:“萧太子,请指教。”
对面的萧止也握紧了长剑,转头看向他,面色平静地一点头:“四殿下,请指教。”
“铮——!”
刀光剑影一触即发。
一深一浅,两道紫衣身影在金碧辉煌中肆意翻飞,忽远忽近,或聚或散,刀剑相碰间少了几分肃杀,反而显得是一场绝美的视觉盛宴。
席上的江景鸢望着前方的这一幕,面色淡然,心中却是在回想着先前在外时容也烬传给她的一封封信——关于江景濉和江景纵的。
信上说自容后病逝之后,江景濉和江景纵接连在外崭露头角,而这两人之间也多有较量和争锋。
江景鸢想到方才江景纵冷冷的那声“哼”,心说果真如此。
但江景鸢知道,这两人包括他们身后的谢初婉和乐阁笑也仅仅只是在较量和争锋,还远远没有到夺嫡间血海深仇的程度。
那时她在裕国,几乎是她看到信纸上内容的一瞬间,她脑海中就冒出了一个念头:“现在只是一争高下、较量切磋又如何?明面上的对立久了,只要撒一点小火苗,顷刻间——他们之间就能变成真正的你死我活。”
但她当时并没有回信说这些。她能想到的,容也烬定然也能想到,而容家会选择怎么做那是容家的事,但江景鸢最少现在是念旧情的,江景渐当下还没有和他们两人走到你死我活地步,江景鸢就也不会在这皇宫中花费太多心思。
大殿之上,烟紫色和近黑的暗紫色碰撞又周旋,你进我退,我进你退,又或是齐进齐退,清脆的剑鸣声在悠扬轻柔的仙乐或强或弱、或隐或现。
“铮——!”
暗紫近黑的身影踉跄后退,一把流转着寒光的银白长刀眨眼间凑近萧止苍白的脖颈,长剑嗡鸣着在他脖颈前停下,颤动的寒光倒映在他的眼眸。
萧止抬眼,看到面前的少年微微歪着脑袋嘴角一勾。
眼前的长刀被利落地收回,萧止也放下长剑,朝着前方的少年一行礼:“多谢指教。”
江景纵随手将长刀丢给上前的宫人,笑着道:“萧太子有伤未愈,改日伤势痊愈了,我们再来一争高下!”
萧止面色平静地回道:“一定。”
殿内笑声阵阵,众人抚掌称赞不已。
仙乐在耳,殿内面色醉酒泛红的众人推杯换盏着,夜愈深,逐渐来到了宫宴的后半程。文臣武将饮酒歌颂着渊国的壮阔,一杯一杯温酒下肚,多少人不胜酒力地抬手掩面,不语直笑。
酒香弥漫在整片华美的宫殿内,始终默默无言的江景鸢低头喝着甜茶,五指微微蜷起捏紧了手中酒杯。
——都醉了吗?
那就开始今夜宫宴的后半程吧……
“哈哈……”
一面色坨红的粗旷武将摇摇晃晃地举着酒杯站了起来,他粗声粗气地大笑起来,朝着四周举了举酒杯,最后又转身朝最上首的老皇帝敬了敬酒杯,傻笑着,咧着嘴含糊不清地说道:“陛下……还,还好有陛,陛下……宸国、霖国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胆敢,胆敢挑衅我等……不知道,我大渊国的陛下一个……一个血、血玺就,就将他们给灭了!”
“陛下,陛下把他们给……灭了……”他身形摇晃着,咧着一张嘴,呵呵笑着道。
仙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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