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的宦官体察上意,立刻上前强按住方雁儿,在膝窝一踢,硬按着她磕下去。

方雁儿终是没敢动武,尖叫着挣扎着,额头咚地一声撞在地上,还挺响。

祝雪瑶漠然瞧着,两侧的宦官又要按方雁儿磕第二个,方雁儿终于生出急智,往地上一坐,抚着小腹夸张地叫嚷道:“哎呦……哎呦我肚子痛!不许动我……谁也不许动我!”

几名宦官见她搬出天家血脉说事,自然不敢妄动,都忙向后一退。

祝雪瑶对此毫不意外,扫了眼左右,见众人脸上皆有嫌恶,便恹恹挑眉:“好聒噪的东西。把她押下去吧,等东宫来接人。”

方雁儿又不甘示弱道:“你……你骂谁是东西!你等着!”接着又嚷,“哎呀我肚子痛!我看谁敢动我!”

两侧的宦官迟疑不敢上前,祝雪瑶嗤之以鼻:“你们不必怕,便是真有什么闪失,自有我顶着。”

“诺!”宫人有了底气,齐声一应。

方雁儿见祝雪瑶不为所动,滞了一瞬,转而哭闹起来,垂泪声讨道:“阿珏不在,你们就这样仗势欺人!都欺负我!”

不得不说,她长得确是美的,声音也娇柔动听,这般胡闹的泼妇之态放在她身上竟硬生生有了种娇蛮之感。

若只看她这副小女孩的任性模样,虽说不上多好,却也不至于让人生恼。

……如果众人先前没听到祝雪瑶那番话的话。

于是席上众人脸色愈发难看,温明公主冷着脸撂下筷子,已在盘算要不要唤人进来。

祝雪瑶不咸不淡:“只管硬拖她出去。若她闹没了孩子,我倒看看她还有什么本事能让我阿爹阿娘点头许她进东宫。”

方雁儿一下子安静了。

她盯着祝雪瑶,在她胸有成竹的淡泊中莫名地心虚,第一次对晏珏给她的承诺产生了怀疑。

晏珏曾经攥着她的双手要她信他,信誓旦旦对她承诺,必要为她谋个侧妃的位子。

——那是在她被诊出身孕之前。因此,从未觉得觉得自己能进东宫是沾这孩子的光。

可现下她动摇了。

她拿不准若没有这孩子她还能不能进东宫,甚至开始怀疑即便有这孩子,她也未见得能进东宫的门。

帝后会不会真不认这孩子?

晏珏说不会,可祝雪瑶说会。

可这孩子……

方雁儿心生彷徨,一时的失神倒让身边的宫人们松了口气,七手八脚地将她抬出门去。

.

东宫。

蓁园差出去的宦官虽是快马加鞭地赶路,赶到东宫时天色也已经黑了。

晏珏本已入睡,乍闻这个消息,惊得一下从榻上弹起来。

似乎脑子都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后背就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

“雁儿去了蓁园?!”他不知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问出的这句话,五官不受控制地扭曲。

紧接着,一股火气从心头直窜天灵盖,他甚至不由自主地在想:她想毁了他不成?!

温室殿里,帝后在次日清晨用早膳时听闻了蓁园的变故,皇后啪地将筷子拍在案上,皇帝亦面色铁青,只问:“闹到了阿瑶跟前?宫人侍卫做什么去了?”

这和方雁儿上次擅闯长秋宫可不一样。

她之所以能闯进长秋宫,是因晏珏先带她进了皇宫。皇宫内外戒备森严,但宫内各处也不能处处镇着重兵。况且又是太子亲自带进来的人,宫人侍卫们知晓她的身份,也实在料不到她能干出翻墙的事。

但祝雪瑶和晏玹在蓁园,起码蓁园外围也该重兵把守才是,怎么就让人混进去了?

祝雪瑶早知会过宫人该如何回话,那宦官失笑回道:“五殿下与女君刚到蓁园没有几日,带去的侍卫也仍熟悉着各处的差事。再者侍卫们原也按住她了,不料这位娘子颇有些……有些聪明,也有些力气,一不留神就飞檐走壁地溜了,径直闯进了宴席。”

这般一说,便显得方雁儿十分危险。

皇后稍作沉吟,即道:“从禁军里给她调两千人过去。”

皇帝也正想这样吩咐,闻言点了头,又问:“方氏现在何处?”

那宦官禀说:“听闻太子殿下已连夜派了人去接,想来今日之内就能接走了。”

皇后眉心深蹙,盘算了半晌,冷声道:“让尚宫局指几个厉害的嬷嬷过去看着她,孩子生下来之前,不许她再出院子。”

她原是不想插手这事的——一个安置在宫外的外室,让宫里兴师动众,别管是照料还是看管,总要引人议论。

皇后没那么怕议论,只是觉得为着这么个方氏挨一句议论都不值当!

可方氏现在敢这么莽莽撞撞地去闯阿瑶的宴席,议不议论就是次要的了。

皇帝眉宇紧皱:“实在不成体统。”

“是。”皇后神情冷淡,一时心里发狠,一时又生庆幸。

发狠的是,她这几日来无数次地想过,要么给方氏灌一碗药下去得了。她腹中没了孩子,再下道旨将人赶出乐阳,快刀斩乱麻,自此一了百了,大家都图个清静。

只是她也是做母亲的。晏珏近来这事的确荒唐,可他自幼都还算明理,数年来的荒唐事就这么一桩,为着这么一号人闹得母子反目似乎也有点小题大做。若再虑及他的储君身份,这就更冲动不得了。

正因狠不下心,皇后心底反生出了庆幸。

……她只庆幸至少阿瑶没嫁给晏珏。

她没当太子妃,斡旋的余地就大了许多,不论慢慢劝晏珏迷途知返还是真下狠手断绝后患都不影响什么。

若阿瑶当了太子妃,那就是另一码事了,北宫里有点风吹草动都会牵扯到她——方氏惹事,外人要骂她治下不严,没有治家之能;他们惩处方氏,外人也能说是太子妃善妒不容人,找他们告了黑状。

到了那一步,他们管或不管阿瑶都受罪。如果晏珏再一心向着那个方雁儿,那就更糟糕了。

现在这样,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皇后心里叹了声,盘算了半晌,沉吟着与皇帝商量:“我看……近来军中的案子,不妨交给老二老三吧。太子……”她禁不住一声冷笑,疲惫叹息,“就先让他在东宫思过,什么也不必管了。”

皇帝眸光一凛:“你可想清楚。”

“你若同意,我就不会改主意。”皇后淡然,“他近来太不成样子,若再他一味觉得他的太子之位牢不可破,只怕更要有恃无恐。再者,他虽是从前都举止得当,说来只这一次任性,却也闹得太过了。不让他知道利害,我只怕他日后会愈发变本加厉,岂不迟早是个昏君?”

——古往今来那些个昏君,哪个不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又有几个是从一开始便昏得罄竹难书的?

大多都有个过程。

皇后不怕他犯浑这一次,却得想法子让他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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