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
就在她将要踏上那个台阶的一刹那，低沉嘶哑的嗓音，穿透哗哗的雨声，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绿竹浑身剧震，难以置信地抬头。
可还没等她看清楚眼前人，便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拉离了王府的朱漆大门。
漫天冰冷的雨水里，墨冉就站在她面前，不过一步之遥。水珠顺着惨白如纸的眉眼滚落，显得分外狼狈，绿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前这个浑身湿透的男人，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那个身手不凡的护卫首领的影子？
“墨……墨冉大哥？”绿竹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你……你怎么在这里……”
“回去。”墨冉吐出两个字，声音嘶哑。
绿竹被他眼中莫名的情愫慑住，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她摇摇头，雨水混着泪水从脸上滑落：“不……我不能回去。墨冉大哥，你不懂，我……我必须进去。只有这样，殿下和王爷才有机会……”
“机会？”墨冉打断她，胸口剧烈起伏，牵动背上的伤口，让他眉头紧蹙，额角青筋跳动，“你以为牺牲你自己，就能换来机会？”他的声音陡然提高，“绿竹，你太小看殿下了！也太小看王爷了！殿下视你如姐妹，若她知道你是用这种方式换来的所谓机会，你以为她会心安理得地接受？她会一辈子活在自责和愧疚里！这就是你想要的？”
绿竹被他吼得怔住，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她何尝不知？可……可眼下还有别的路吗？
见她眼神动摇，墨冉强忍着痛楚和晕眩，又上前半步，看着她苍白湿漉的脸，看着她眼中那绝望又固执的光，心中某个地方，开始缓缓打开。
有些话，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说，也不该说。可此刻，看着她站在深渊边缘，他再也无法保持沉默。
“而且……”墨冉的声音低了下去，嘶哑中竟透出一丝前所未有的温柔，“你对他们很重要……对我……也很重要。”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轻，几乎淹没在哗哗的雨声里，却像惊雷一样在绿竹耳边炸响。
她猛地抬眼，撞进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那里面没有了平日的冷峻和疏离，只有坦露无遗的担忧和某种炽热而笨拙的情感。
“墨冉大哥……”绿竹喃喃道，巨大的幸福冲击让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能直直望着眼前这个狼狈却真实的男人。
他不再是那个整日隐于黑暗中的影子，他是墨冉，他是真实有情绪的墨冉。
“我……”墨冉似乎不习惯说这样的话，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有些狼狈地避开了她的视线，却又很快坚定地转回来，直视着她，“我不会说话，不懂那些风花雪月。但我知道，我不能看着你做傻事。殿下需要你，王爷需要你，我……也需要你活着，好好的。”
“跟我回去。天大的事，我们一起扛。殿下和王爷，一定有办法。相信我，也相信他们。”他的目光锁着她，双手握着她的手腕，一字一句，重若千钧，“别拿自己去赌，你赌不起，我们也输不起。”
“我……我怕……”她终于哽咽出声，“我怕我帮不上忙，还总是添乱……我怕殿下和王爷出事……我……”
“不怕。”墨冉握紧她的手，声音坚定，“有我在。”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像是最坚实的承诺，驱散了绿竹心中最后一丝寒意和彷徨。她用力点头，泪眼朦胧中，露出平生最美的一个笑容。
然而，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肃王府那扇厚重的朱漆大门前，一双阴鸷冰冷的眼睛，正透过雨幕，死死地注视着不远处这“执手相看泪眼”的一幕。
克尔金。
他早已料到绿竹会来。城楼上的那出戏，崔枕月遇袭，陆允川被疑，梁王府内外交困……这一切，他都看得分明。他笃定，那个酷似明月的侍女，会成为对方慌乱之下可能打出的牌，或者，她自己主动送上的诚意。他特地吩咐了门房，时刻留意大门处的动静。
可他万万没想到，等来的不是侍女孤身投靠的凄楚画面，而是眼前这幕“英雄救美”、“互诉衷肠”的戏码！
雨水、夜色、紧紧相握的手、相对而泣的脸……这一切，似曾相识……
曾几何时，在他的眼前，也唱过这样一戏？
这一切的一切，像是一把淬毒的钥匙，猛地捅开了他记忆深处最鲜血淋漓、最不堪回首的枷锁！
恍惚间，不远处那对身影模糊、扭曲，变成了另一幅画面——低矮却温馨的屋子里，明月也是这样，与那个他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男人，执手相看，笑语嫣然，诉说着他永远无法插足的深情！然后，便是背叛，是失去，是永远无法填补的空洞和噬骨的恨意！
凭什么？！
凭什么一次又一次背叛他？！
凭什么他们可以有这样不顾一切的情意？！而他，只能坐在冰冷的轮椅上，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别人的圆满，舔舐着自己永不愈合的伤口？！
“呵……”
良久，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从他嘴里溢出。
克尔金那张苍白俊美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眼神阴鸷得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蛇。
他转身回了府内，留下一个阴狠的背影和一道冷酷的命令。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一起死吧！
“不怕，”墨冉微微偏头，用冰凉手敷上了绿竹的手腕。他自最开始就感受到了那道阴鸷的目光，所以他故意提高了音量，让声音能传回那位的耳朵里：“有我在。”
雨水并未停歇，反而越发滂沱。却将他这句话清晰的送到了克尔金身边。
墨冉灵敏地捕捉到渐渐消失的轮椅转动声。直至再也听不到，他才松了一口气，感受到背部剧烈的疼痛，剑眉紧蹙。
绿竹瞧他脸色苍白，焦急地看向墨冉后背，那暗红色的洇湿面积似乎又扩大了。“你的伤……我们得赶紧回去找大夫！”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墨冉却靠墙喘息着摇了摇头，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眼神清醒，他握住绿竹冰冷颤抖的手，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被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