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手指一滴一滴的落在厚实的羊绒地毯上,如同点点红梅绽放。

裴老夫人惊呼一声,连忙叫人去寻府医。

“你这孩子,犯什么混!被人抢走的,再抢回来便是,做什么作践自己?没出息!”

裴老夫人心疼不已,嘴上絮絮叨叨的教训着。

裴晏低头,翻来覆去看着自己的手,突然起身,往门外走去。

裴老夫人一惊,忙喊他:“你干什么去!当心你的手!伤口见不得风!”

“□□。”

丢下两个字,裴晏施施然出了门。

裴老夫人先是一愣,随即笑骂一声,随他去了。

抢媳妇儿这种事,别人只能帮着使使劲儿,最终能不能抢到手,还得看他自己的本事。

于是,裴晏便抬着那只血淋淋的手,快步走向暖阁。

等到了暖阁门口,那只手的伤口,已经有些愈合了,血也已经止住。

裴晏看着自己的手,沉默了半晌,伸手又将那伤口撕裂开。

尖锐的痛感令他觉得痛快,看着鲜血汩汩流出,很是满意,抬腿进了暖阁。

院子里负责洒扫的小丫鬟瞧见了他,上前问安,见到他流血的手,惊呼一声。

裴晏很满意她的表现,更加快步的走到门口。

他先是停在门口,而后礼貌问道:“阿宝可是歇下了?”

“没呢。”

听出是裴晏的声音,贺鸢暖连忙应着,叫揽月去开门。

门一打开,揽月正欲叫人,便瞧见他有些发白的面色,再瞧他月白色的衣襟上沾了点点血迹,心下便是一惊。

又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正在流血,顿时惊呼一声,赶忙让开身子,将人请了进去。

“这是怎么伤的?怎么这么严重?”

揽月跟在身后惊讶问道。

听到声音出来的贺鸢暖,一眼便瞧见了他受伤的右手,亦是惊讶非常:“揽月,去拿金疮药来。”

揽月连忙应着,往屋里去了。

裴晏坐在椅子上,满脸疲惫,朝贺鸢暖歉意一笑:“如此狼狈出现在阿宝面前,实在是失礼了。”

“这本就是大人的房间,哪里有失礼一说?”

贺鸢暖安抚一句,急切的问道,“这是如何伤的?怎得如此严重?”

裴晏摇头,自嘲一笑:“不过是喝茶之时,茶盏突然炸裂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

这话听在贺鸢暖的耳朵里,便是一番腥风血雨的场面。

只当他是同政敌面和心不和的喝茶聊天,被对方发难了。

她想到裴晏如今要查贺家的案子,又说手里有前去牢中刺杀贺家人的十八户名单,很难不联想到他做这些,是被人针对了,心中愈发的愧疚起来。

待揽月将金疮药取来,她亲自打湿了帕子替裴晏擦拭。

略带薄茧的双手捧着颀长的大手,些微有些颤抖。

如此放在眼前近距离的看着,更是惊心动魄。

那伤口很深,旁边还有撕裂,可见当时炸开时多么不经意,才伤的如此重。

“有点疼,你先忍着。”贺鸢暖叮嘱一句,这才小心的给他擦拭。

裴晏垂眸看着她的手指捏着帕子,小心的避开伤口,擦拭手掌上的血迹。

看着看着,他的目光忍不住顺着手指往上,落在她紧抿的唇瓣上,心跳徒然加快。

果然,她还是心疼自己的。

伤口上的血流的太快,刚擦好一边,另一边又粘上了。

贺鸢暖懊恼的抿抿唇瓣,抬头同他商量:“血流的太快,等不及了,我先给你上金疮药吧。”

裴晏回神,微微一笑:“好啊,听你的。”

“这可是你的手!”

贺鸢暖嘀咕一句,因太过关怀,没有看见他眼底深藏着的缱绻爱恋。

接过金疮药,单手将封口打开,便往伤口上撒。

“嘶——”

一时不备,被突然而来的剧痛惊到了。

贺鸢暖听到动静,这才想起什么,跟他解释:“这是军营特供的金疮药,愈合速度快,效果好,就是药效强烈,刚撒上的时候很疼,适应一下就好了。”

裴晏脸色愈发的白,他嗓音有些颤:“你在军营受伤,也是用这个药吗?”

“是呀。”贺鸢暖瞧着伤口已经不流血了,捧着他的手叫他看,“你瞧,是不是已经止住血了?”

裴晏低头,果然见血已经止住。

可他如今感受不到手上的疼,只能感受到心里的疼。

当日他将贺鸢暖抱回来,让小丫鬟给她换衣裳的时候瞧瞧她伤的怎么样,小丫鬟许久之后才出来,眼圈红着,说她身上新伤旧伤多处,多数伤痕已经瞧不大清楚了。

当时他亦是心疼她,却不如现在感同身受的体会更加深刻。

他的伤与她身上相比,实乃小巫见大巫,便已经这么疼了,她一个女子,如何忍得?

揽月瞧见果然止住了血,也很是骄傲:“这药方还是军医给我们将军研究的,因为男子失血后体力尚可,但女子不同,同样的伤口,女子会比男子虚弱的更加厉害,所以军医才特意研究了这款止血速度更快的药,不过也比寻常金疮药痛感强烈些。”

“阿宝经常受伤吗?”裴晏沙哑着嗓子问。

揽月点点头:“能用金疮药止血的伤口已经很好了,有时候伤的深了,金疮药撒上便被血冲走,那才是致命的。之前我们将军……”

“揽月。”贺鸢暖轻声打断她,“还不带裴大人去将脏衣服换下来?”

“啊?”揽月茫然,看看裴晏身上被鲜血染脏的衣服,连忙又应着,“裴大人,我扶您吧。”

“怀安。”

裴晏看向贺鸢暖,迎着她疑惑的目光,解释道,“叫我怀安。”

贺鸢暖眉头皱了皱,不知他为何如此执着,非要自己唤他的字。

见他一副自己不改口,他便不走的模样,她只好妥协,唤他一声“怀安”。

果然就见他笑了:“我待会儿收拾妥当再来寻你。”

贺鸢暖应着,将他送出门去,心里却想着他昨日说的名单一事。

去大牢里刺杀叔伯他们的,可有宁王府的人?

若是有,那……顾淮知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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