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个女人已经发现了周渔和孟映棠,她站在原地没动,直直地朝着两人的方向看来。

地下停车场昏暗的光线将她笼罩住,女人整个人如同隐藏在一团晦暗不明的阴影中,如同她本人一样,看不清,道不明,让人捉摸不透。

女人偏头,往孟映棠的小货车方向走来。

中途有黑黄的灯光洒在女人的侧脸上,照出她利落的下颚线,颧骨的弧度冷硬如刀刻,眼神不见半分情绪波澜,整个人像是一尊被遗弃的落满灰尘的石像,萧瑟而冰凉。

眼看着女人就要到达小货车的前方,孟映棠挣脱开被周渔抓住的手,推开车厢门,然后“嘭”一声将门关上,车内的周渔整个人也随之跟着震动了一下。

她倒不担心孟映棠和女人会真的发生什么激烈的争执,因为这个女人几乎没在周渔和家人面前说过话。

每次都是沉默地跟随在周渔的身边,在周渔的上学路上,放学路上,甚至和家人一起外出的时候,她都会突然而沉默的出现,只是跟随,而没有其余的行动。

周渔的爷爷奶奶曾问过她想要什么要求,是不是想要赔偿,女人只是沉默。

周渔的叔叔通过派出所的同行也跟她打过交道,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因为女人并未对周渔一家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就连孟映棠指着女人的鼻子破口大骂,和她推推搡搡了好几次,甚至把她推倒在地,她也不吭一声,站起来后继续跟着周渔一家人。

周渔也主动请求女人,不要再打扰自己的生活了,女人消停了一会儿,又继续在周渔毫无察觉的时候跟踪她。

就连周渔上高中之后开始寄宿,也有女人的原因,这样女人无法进入校园,就无法跟着周渔了。

其实周渔都有点习惯女人的存在了,有时候她几天不出现,还会担心对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所以对于女人这种诡异但无害的跟踪,周渔是很无所谓的,毕竟女人沉默又对自己没有要求,但爷爷奶奶和叔叔婶婶一直对女人的存在抱有非常大的警惕之心。

孟映棠下车,顺手推了一下女人的肩膀,对方顺势侧倒在了旁边的车上,女人的表情毫无波动,执拗地绕过孟映棠,想要看清楚车里的周渔。

女人被孟映棠故意挡住,问她:“陈云舒!你又发什么疯啊?周渔一回来你就跟跟牛皮糖一样粘了上来!”

陈云舒看到了周渔坐在小货车里之后,突然就变得安静下来,她退到一边,像是在给孟映棠和周渔让位。

孟映棠看到她这副任尔东西南北风,她自岿然不动的模样,有气也没地方撒,只说:“你真是个神经病!”

她恶狠狠地盯了陈云舒一眼,对方泰然自若,跟旁边的水泥柱快要合为一体,孟映棠原地跺脚,气得要死,却拿她毫无办法。

孟映棠拿出电话,打给她老公,周渔的叔叔周青临,招呼也没打,电话接通之后直接发令:“快下来!那女的又在停车场堵周渔呢!”

周青临因为要去祭拜周渔的父母,今天特意请假在家,几分钟后,他就下楼到达停车场,径直走到陈云舒面前,直接用身体挡住对方的视线,再回头跟孟映棠说:“你们先上去吧。”

陈云舒也不羞不恼,就任由周青临拦在自己身前,偏着脑袋看着孟映棠扛着被褥,牵着周渔消失在电梯口。

又过了几分钟,估摸着孟映棠和周渔已经上楼到达家里时,周青临低头看了陈云舒一眼。

陈云舒察觉到后,抬眼直视周青临,她眼神如一潭深水,不起半点波澜,唇边抿成一条线,连睫毛都没颤一下,沉默的对视里,藏着一股不肯低头的韧劲。

周青临在工作中遇到过很多陈云舒这样的人,她们的人生大多遭遇过巨变,眼神空洞,毫无生机,对生活完全失去了信心,像是行尸走肉般活在这个世界上。

陈云舒跟她们不同之处,是她还有一股执拗,执拗地跟踪周渔,似乎周渔是她跟这个世界唯一的链接。

他理解对方的伤痛,却无法理解对方的行为,更知道这个时候语言无法起到任何作用,唯有时间,也许能抚平伤痕,于是什么也没说,转身上楼了。

只留下陈云舒一个人站在原地,不久后,感应灯熄灭,她整个人再次陷入无边黑暗。

周青临回家后,听到孟映棠气急败坏,和婆婆一边把周渔的衣物清理出来,一边骂骂咧咧说着陈云舒的坏话:“这女的没人送她去阳明山医院吗?没人说周渔今天会回家吧,我们刚到,她就出现了,简直是阴魂不散!”

婆婆祝清晏听到后接连“呸呸呸”了好几句,又顺手一巴掌拍在孟映棠的背上,嗔怪道:“今天不能说这个!什么阴魂不散呢!”

她双手合十在房间里四处拜拜,闭上眼睛祈祷:“都散了吧,散了吧,好好去投胎吧!”

孟映棠也放下衣物,有样学样跟着祝清晏在房间四处拜拜:“都走吧,走吧,放心走吧,都去投个好胎,下辈子好好做人吧!”

公公周旭宁从厨房里端出一盘切好的西瓜,对房间里四处乱拜的两个女人见怪不怪,直接走到客厅的沙发边上,将西瓜放在茶几上,对着一个人就将整个沙发占据的周渔轻声慢语说道:“还想吃什么?爷爷再去买。”

周渔嘴巴里嚼着草莓尖尖,空出一只手将草莓叶摘下来,这才空出嘴巴说:“不用了,以后想吃再跟你说。”

“诶,好。”周旭宁连忙拿出另一个盘子去装草莓叶,又找了最近的地方将盘子放下,方便周渔扔水果垃圾。

周青临看着一屋子人各搞各的,摇摇头,问大家:“现在出发吧?等下早点回来我来做饭。”

又问瘫倒在床上的周渔:“下午还去学校吗?”

周渔想了想,说:“去的吧。”

/

去阳明山墓园的时候,周青临开车载着两位老人,孟映棠还是用自己的小货车载着周渔。

孟映棠有点疑神疑鬼,不时看后视镜里面,陈云舒有没有跟上来。

没看到人,也没看到车,更觉得不对劲,问在一边啃西瓜的周渔:“她怎么这就不跟了?”

周渔咽下西瓜,道:“你就让她跟吧,又没事。”

孟映棠急死了,说:“万一她伤害你呢?”

周渔挺挺自己胸膛,说:“我这体格,她怎么能伤害得了我?”

被周渔这么一打岔,孟映棠也忘记生气了,笑出声来,点头说:“确实,你从小到大都是只有还手打别人的份,从没别人欺负过。”

不过她还是很担心,说:“她这样跟下去,要跟到什么时候啊?”

“随她吧,反正我也没啥损失,还多了一个保镖呢,最近不是发生了几起半夜袭击的事件吗?”

孟映棠皱起眉头,但也不得不跟周渔一样试着想开点,“也是,你倒是想得开。”

周渔给孟映棠喂西瓜,孟映棠不吃,说:“你多吃点,在学校里都没吃到什么水果吧?我和你叔叔最近工作忙,没空给你送吃的,你爷爷奶奶要去送你也不要。”

“学校前面在修路呢,坑坑洼洼的,万一她们老人家摔倒了怎么办?”周渔将西瓜盒盖上,放到一边。

孟映棠语气轻松,“反正以后都在家里住了,想吃什么都有啊。”

周渔“嗯”声,车辆到达阳明山,几人下车后,去往墓园,在入口的时候,再次遇到陈云舒。

她拎着一兜子香烛纸钱,脑袋被包成木乃伊的保安正拉着她诉说自己的壮举。

“真的,那瞬间我觉得自己要死在那里了,但我想我不能死,人民还等着我去服务,于是……”

陈云舒蹲在一边,心不在焉地嗯嗯两声,保安又继续夸张演讲,看到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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