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数很诱人。

但是……

钱圣夏点头应下。她上前一步,在李景浩旁边站定。

李景浩瞧着她,就看见钱圣夏捂着半边脸,一脸神秘地移过来。

他忍俊不禁地瞧着,正好看见钱圣夏伸手的时候还不小心戳到了睫毛,身体猛得缩了一下。

他默默别过了头。

钱圣夏借力给了李景浩一个肘击,她咳了一声,小心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李景浩:“……”

“你真没说啊。”钱圣夏扯了一下嘴角。

李景浩说:“我以为你知道……”

“……我以为你知道我不知道。”

两人一番拉扯,眼神倒互相勾来勾去,如拔河比赛似的。侯高义高声喊道:“你俩干嘛呢?!”

侯高义这样,面露凶光手一横,活脱脱像上学时候的教导主任。是分明是查高中早恋的前兆。

钱圣夏:……

拉住她手的李景浩:……

侯高义的脸轻微颤抖了一下,他僵笑着,“景浩,我似乎还没跟你的这位朋友打个招呼。”

钱圣夏和李景浩两人这才转身,她轻轻揪了一下他的衣角,李景浩把衣角伸了过去,继而转过头看向侯高义。

“她是我李景浩的朋友,不是我们的人。”

“……”

“没了?”

“嗯。”

侯高义叹了口气,再没应声。

钱圣夏偷偷跟李景浩传耳朵:“你怎么对他这么没礼貌?”

“他是我师傅的竞争对手,我俩相处模式就这样,我有样学样。”

“哦,好。”钱圣夏好好审视了一下对面。

侯高义说:“景浩,你刚才说要打开天窗说亮话,现在人都出来了,你要做什么?”

“侯老板,那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

李景浩揪着钱圣夏,钱圣夏带着吴叔,两方逐渐交换阵营,离大门倒是更近了许多。

李景浩说:“我想做的事情,不需要别人约束……”

他说完,快速看了一眼钱圣夏。

钱圣夏点了点头,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景浩说:“李景浩,我管你当时给我比的数是多少……我都要最大的!”

“……好!”李景浩忍俊不禁。

话音刚落,抓着吴叔,一声哐当的开门声,当着众目睽睽的面,跑了。

一个小弟问道:“老板,我们要追吗?”

侯老板气急败坏地叫骂道:“追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追啊!”

两个小弟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侯老板也打算追过去,李景浩一伸手就把他拦住了,“侯老板,别来无恙。咱俩的事情现在还没着落呢。”

侯高义:“……”

侯高义干脆一躺回自己的躺椅,舒舒服服地把脚抬到桌上,“那行吧,看我们最后谁输谁赢。”

“不好意思,”李景浩说,“庄家通吃。”

*

钱圣夏的速度一向很快,在机构里追逃跑的小孩那是手到擒来。此刻她不断吐出浊气,快速摆动手臂。

但吴叔就没那么厉害了,他跟在钱圣夏的后面不断喘着粗气,钱圣夏直接拉着吴叔的手臂,那两个小弟跟他们始终仅一臂之隔。

“别追了……”

钱圣夏和吴叔终于跑到了一所小池塘旁边,她喘着大气往后退,“我说,你们别追了。”

“姑奶奶,这话是我们想说的啊。”阿毛喊道。

另一个小弟说:“阿毛,别跟她废话。咱们也不需要动武,把那个吴叔抓回来就好,这个女的怎样跟我们都没关系。”

“好!”

钱圣夏听后勾了下嘴唇,没关系是吗?她便要让他们有关系。

对面的阿毛看着一动不动的钱圣夏,道:“怎么?你是害怕了吗?”

“当然不是,我就没怕过,”钱圣夏说,“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们费劲心思强迫吴叔做什么?李景浩都说了,他除了那件古董花瓶之外没一件值钱的,你们完全可以只买那一件……何必这么大费周折?”

阿毛说:“你别想套话,这是我们老板的要求,我们也只是拿钱办事。”

“哦……那好吧。”

两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阿毛和阿波踩在草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钱圣夏震惊地看着另一边,她点点头,一手横在吴叔的面前,目光如炬,“你们知道自己犯法吗?”

“哦,那我们倒很想知道我们犯的是哪条王法……”

阿毛正要出手,身后一只手突然把他桎梏住,他浑身动弹不得。

“哪个小王八蛋……”

“谁你爷爷!”

钱圣夏叫道:“……米欣!”

“别叫了,快过来帮忙!”

米欣两只手直直抓住两个小弟,钱圣夏用他口袋里的绳子把他俩绑起来了。

米欣拍拍手上的灰尘,先对那群小弟说。“放心,我们不会把你们怎么样。时间差不多了就会给你们松绑。”

他又转身看向钱圣夏,说:“是景浩叫我先来你这边的,他还在侯老板那边。”他顿了顿,看到钱圣夏因为炎热而撸起的小腿的伤,“也不知道景浩叫你来是对是错。”

“什么?”

“……没什么。”

“谢谢你了,”钱圣夏突然想到什么,转过头看向四周,最后和绑在地上的小弟二人面面相觑。

“吴叔呢?”

阿毛说:“……跑了。”

“……?”

另一个小弟说:“不是你们让我们待到一定时间就行了吗,可没说让我们看着吴叔。”

钱圣夏:“……”

米欣说:“他可能跑去安全的地方了,这里你我都不熟,但我得先去支援景浩,要不你……”

“我去找吴叔。”钱圣夏目光如炬,“我可能知道他在哪里。”

钱圣夏一脚踩在沙沙作响的草地上,她心中已笃定了一个念头。

吴叔,你可不要让我找得太久。

*

‘我哥呢?你们有没有看见我哥哥?……’

声音如平地一声雷,一场雨接踵而至。雨里,男孩举着手打手语,可对方撑着伞,男孩全身湿透,两人都离开了。

监控器外,一点声音都没有。

吴叔抬起脸,他的喉咙发出难听的呻吟,他的泪像雨后水洼处驶来的电瓶车,划去一道又一道长痕。

“关于你的弟弟……”

面前的派出所民警手一动,一部手机落在他眼前,吴叔屏住呼吸,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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