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梨的话点醒了许栀和。

面团越揉越大等超出包饺子所需要的分量剩下的若是不想浪费就需要用油煎过制作成干粮才能保存长久。

比起硬邦邦的干粮许栀和还是更喜欢热腾腾的饭菜。

她走到厨房正在揉面的两个人同时朝她看过来。

方梨从许栀和的身后探出半个脑袋观察着面前的景象半响又默默地撤回了一个脑袋。

许栀和一言难尽地看着两人身上沾着的面粉“……术业有专攻。”

要不还是交给方梨呢?

陈允渡的耳垂有些泛红他将面团放在砧板上似乎有些苦恼“不知道为什么加水之后颇为黏手加多了面粉则稍显干柴。”

一言以蔽之怎么做好像都不对。

良吉在他身后如小鸡啄米一般快速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

许栀和看向方梨“你去吧。”

得到许栀和的首肯

她在掌心上拍了一点粉然后用手掌的根部开始按压推进将絮状面团揉成团在此期间她控制着面粉的用量直到面团变得光滑不再粘手。

面团对折、按压重复多次。

肉眼可见的面团变得光滑有弹性。

良吉简直想惊呼出声。

陈允渡一直认真专注地观察着她的动作像是读书一般严谨看罢他似乎领悟到了一些动作起来。

正准备接过面团的方梨询问地看向许栀和后者朝她微微摇头。

角落里的良吉缩在一旁心底愤愤地想这不公平!

三个人看着陈允渡的动作。

陈允渡按照自己刚刚看到的步骤有条不紊地动作着按压折叠每一步都像模像样。

许栀和自己对厨艺不算精通但见到这一步心底已经差不多有数了。

快要成了。

同样惊讶的还有方梨她用胳膊肘撞了撞许栀和的腰有些兴奋——姑娘姑爷的天赋可以啊!

第一次能做出这个样子陈允渡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面团揉完方梨将其搓成了约大拇指和食指环成圈的粗细用刀切成一小块。

她的动作很快切完之后两手齐齐动作揉成小球。

“擀面杖在东边柜子里面两人擀面两人包饺子。”方梨说。

这是要一家人一起动手的意思。

许栀和乐见其成正准备上前和方梨一道去擀面却被方梨赶了出去“姑娘你和姑爷一道包饺子馅料在盆里。良吉你过来和我一道擀面。”

良吉:“?”

刚刚还嫌弃我,现在倒是让我过来了。

但对上方梨带着笑意的脸,他只是点了点头,从东边的柜子中找到擀面杖,站在了方梨的对面。

“其实刚刚……刚刚让我继续做下去,我应该也能做出来。”良吉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小声问,“怎么做?”

方梨一只手拿着擀面杖,一只手压扁搓圆的小球,然后动作利索地将其擀成圆圆的饺子皮。

这能有多难?良吉看了两遍,觉得自己又会了,立刻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

拿到饺子皮的陈允渡和许栀和用筷子从馅料里面挑出一些放在皮的正中间,两只手挤压,将皮封好。

一个鼓囊囊的饺子便成型了。

方梨擀面的空隙看了眼许栀和成果,颇为赞许地点了点头,“姑娘做的真好!”

被方梨一夸,许栀和忍不住笑意更甚了一些。

“我不止会这个,”许栀和双手灵活地左右折叠,封口呈现出麦穗一样的形状,“呐,这叫柳叶饺。”

对许栀和,方梨从不吝啬夸赞,“真好看啊。”

对面的陈允渡安静地学着许栀和的动作,不过没学几个,他就没机会了。

良吉亲手制作的饺子皮也好了。

面对三个人的视线,良吉故作镇定说:“虽然……虽然薄厚有些不均匀,形状有点不规整,但是反正要吃进肚子里,哪有许多讲究?”

许栀和是三人之中唯一认同他的话的。

不管形状如何,总归是要吃掉的。

她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在良吉期待的目光中对陈允渡说:“我包方梨的,你包良吉的。”

陈允渡看了眼勉强算个不规则方形的饺子皮,点了点头:“好。”

包了三十几个的时候,许栀和目光落在了灶台边的糖罐上。

为了方便操作,良吉和方梨事先将用不上的东西放在了一旁。

“这是咱们第一次一起包饺子,”许栀和喜欢这种全家人聚在一起忙活的感觉,年味十足,她说,“我们将其中一个包成糖心吧?”

方梨和陈允渡第一时间就明白了许栀和的意思。

“好啊好啊!”方梨有些迫不及待,“不知道等下谁好运,能吃到糖心的饺子。”

许栀和舀了一勺白糖,指尖在饺子皮上下两端点了滴水,捏合后放入包好的饺子中。

良吉先一步结束,起锅烧水,等水开,四五十个饺子一个接一个的滚入沸水中。

方梨用木铲搅动锅中水,形成一道水漩涡,防止饺子沾底破皮。

沸过一回,方梨担心不熟,又添了一瓢冷水入锅,等再次烧开,她拿了一个洗干净的大碗,将饺子捞了出来。

或许是都饿了,四个人没想着把它端去正堂或者院中,只想着围在大厨房的桌边就开始吃。

良吉端了几个小竹椅进来,几人坐下后,每个人手中一只碗一双筷子。

忙碌了一上午,许栀和早就饿了,现在美食当前,她调了点醋汁和肉酱,便率先从大碗中夹了一个挪到自己的小碗中。

馅料是方梨早上调的,韭菜切成指甲盖月牙长短的段,混入炒散切碎的鸡蛋和肉沫。

肉沫用油酱、淀粉勾芡过,吃着香酥软嫩。

一口下去,许栀和眯起了眼睛。

真好吃。

其他三个人也都各自夹起一个。

一想到面前的饺子有自己付出的辛劳,几人的动作都带上了斯文与端庄,像是想细细品尝。

家中吃饭的时候是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的,方梨吃完一个,看向许栀和,尝试建议道:“姑娘,下次我们试试白菜豆腐馅儿吧?我听说市西边有豌豆银缕卖,和细面一样粗细。”

许栀和被她的话勾起了好奇心,“豌豆银缕?”

方梨点了点头:“对呀,白白的,透明的,吃起来脆爽,拌上醋汁就能吃。”

听方梨的描述,倒是很像是粉丝。豆腐粉丝,这也算一种常见的搭配了。

许栀和将口中剩下的半个嚼碎咽了下去,颔首:“好呀。”

除夕的时候正好可以包一些。只是不知道市西那时候还有没有豌豆银缕卖。

大碗中的饺子所剩无几,许栀和与陈允渡吃饱了,先一步放下了筷子,只剩下方梨和良吉还在寻找糖心的饺子在哪里。

许栀和坐的久了,身体有些发酸,往陈允渡的肩上靠了靠。

陈允渡伸手揽在许栀和的腰后,轻柔地揉着她的腰肢。

方梨也坚持不住了,将筷子放在一旁,目光扫过几乎贴在一起的姑娘和姑爷,然后老神在在地揉着自己的肚子。

她有点撑了。

只剩下良吉还在坚持。见其他三人都停下,他放缓了自己的动作。

夹起糖心的饺子时,良吉如有所感,咬开后,融化的糖水顺着破开的饺子皮流淌,他惊喜道:“吃到了!”

许栀和放松地靠在陈允渡的肩头,听到他的声音,笑着说:“那良吉新的一年,一定顺顺利利,福运满盈。”

良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哪里是我运气好,明明是你们让着我。”

等剩下的吃完,良吉自告奋勇将碗筷端出去洗刷。

许栀和回到了房中,陈允渡紧随其后。

站在书案前,许栀和拿起了那一张重新誊写的纸,回头看向跟在身后陈允渡,“你重新写了一遍?”

陈允渡的眼神落在纸上,承认:“是。”

“为什么?”许栀和仔细回想自己昨晚写的内容,“难道我写了错别字?”

陈允渡不语,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还真是?”许栀和迟钝地望着他,但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写错了什么。

昨夜那样的场面,她能静下心来写完自己需要写的内容已经相当不容易。

算了,反正他见都见了。

许栀和想开之后,在书案前坐下,专心致志开始描画。

金沙的边缘用上金粉点缀,化作蓝天长空与金沙的分界线。

许栀和一点点补充细节。

……

十天时间眨眼而过,转眼间到了除夕。

自清晨起,便有结伴的小孩从巷子中跑来跑去,欢声笑语传入院中。到了辰时初,有货郎挑着担经过马行街口,吆喝着篓子里面装着的东西。

“面具、爆竹、地老鼠!桂花糖,梅花糕,流心酥!”

小孩被吆喝声吸引,你推我攘地挤到了货郎旁边,踮脚看着篓子里面的东西。

除夕这日,卖杂货的都不会闲着,而是会趁着这一年一会的日子卯足劲地走街串巷。

货郎弯腰将里面的一根拨浪鼓拿出来,转动中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旁边的几个小童被声音所吸引,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动作,等货郎停下手上的动作,齐齐地拍起了掌声。

“喜欢吗?”货郎弯腰笑眯眯地望着他们,“喜欢便问爹娘要十个铜板,就能带回去玩了。”

十个铜板,对现在小小的孩子们来说是一笔天文巨款。

有小孩心动了,转身就往家的方向跑,渐渐地,人越来越多,只剩下几个家贫的小孩站在原地,用羡慕的眼神望着奔回家的背影。

并不是所有小孩都能如愿以偿,有小孩跑回去了,牵着自己在灶台上忙活的爹爹出来,如愿以偿买到了一串鞭炮和拨浪鼓;也有小孩跑回去后,便没了声息,半响后,才一瘸一拐地从家门口出来,掏出自己牺牲了屁股换来的五枚铜钱换到小小的爆竹。

当玩具到手,原先被爹娘呵斥的记忆也都随之消散,反正今儿除夕,爹娘就算生气,也不会真的动怒。

他们虽然人小,但人小鬼大着呢。

买到了爆竹、地老鼠、糕点和拨浪鼓的小孩们自动变成了孩子们的焦点,他们享受着其他孩子羡慕的目光,然后十分有气势地一挥手,“等晚间,我们再到这里放爆竹。”

将钱赚到兜里的货郎露出了真心实意的一个笑,他掂了掂自己的口袋,心满意足地准备动身去下一处巷子。

刚走出巷口没多久,货郎便看见迎面走来的一双夫妻,他眼珠子转了转,换了说辞:“皂角,瓦罐,粗瓷碗!筷

子,水壶,颠锅勺!

夫妻两人正是何娘子和何娘子的相公,两人今日照常出摊。

汴河大街上人挤人地堆满了,新鲜的猪肉不到两个时辰就卖光了,他们歇了摊,琢磨着明年除夕再多准备些。

货郎走在两人的身边停下,笑着问:“可缺点什么?这皂角掺了玫瑰花,闻着一股香味……娘子不如买回去试试?

何娘子自己就是做生意出身的,将每一文钱都看得自己性命一样重,非到必要时刻,从不会想着主动添置什么。

尤其是皂角这样的东西,对何娘子来说简直是“华而不实的典范……她要身子头皮洗得干净有什么用?

她只想着有朝一日菩萨显灵,能将她儿子的终生大事给妥善解决了,便是日日去拜铁佛寺,她也心甘情愿。

“不要不要,恁自去吧!何娘子抬着嗓门回了一句。

货郎被人驱逐,也不生气,除了这条巷子,汴京城七十二小巷,还愁没人买东西?

货郎的吆喝声远去了,何娘子脚下虎虎生风。

路过巷口第一家院子的时候,何娘子的脚像是被吸铁石吸在了原地一样,再也挪不开。

何娘子的相公见她停下,隐约猜到了她又在想什么,迟疑着开口,“你都去了三五回了,人家几次都避而不见,什么意思,你我心底应该很有数了。

“我不着急,儿子的婚事怎么办?何娘子虎着脸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当年只顾着给人当挑公,儿子何至于婚事如此艰难?现在眼瞅着当年和他一道长大的小娃都成家立业,我心底着实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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