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感情甚笃
上京城永宁街,白府。
白府内内外外,都安插着萧烬安从世子院带来的护卫。阵仗大得震撼了整条永宁街,许多百姓来来往往地看热闹。
成安腰间斜挂短刀,在白府踱来踱去。
成美守在白照影卧房门口。
萧烬安毫不客气,并不在意住在白家会出什么意外,说午睡就去午睡。
而白星群等人,却完全是另外一种心理:
他们有苦说不出,既担心萧烬安疯病发作,纵容手下护卫在白府闹出好歹,又害怕对萧烬安招待不周,让他翻替嫁的旧债,一顶欺君之罪的帽子砸下去。
白星群满头冒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也送不走这尊大神,连带看柳姨娘也来气,他呵斥柳姨娘赶紧准备回门宴。
柳姨娘根本没想到,萧烬安真要留在白府吃饭,她还待想抱怨什么,但掂量着白老爷火气正盛,连忙去了。
白兮然满头乱发,让白星群看着更加糟心。白星群眉头一沉。
白兮然心知不是说话的时机,暗中将这笔账牢牢记下,立刻回屋重新梳洗。
这一下午,白家都如履薄冰。
唯独白照影那间卧房,处于白府后宅最偏僻处,倒是格外幽静。
白照影躺在床上,眼睛悄悄睁开,还眨巴了几下。
他在暗中观察屋内陈设,东西并没有少太多,但是从摆放来看,有些瞧着不合适,有挪动过的痕迹。
他猜想,也许因为他刚才在白家正堂向白兮然要回青竹玉簪,敲虎震山,喽啰们趁他不在时,来屋里自觉退赃了。
白照影不免回忆着,戴发簪那时,萧烬安手掌碰到他头发的触感。
旁边萧烬安闭着眼,正在午睡。这是他头一回,跟萧烬安睡在一张榻上。
原主的床很小。
萧烬安人高马大。他躺好,将床占去一大半,白照影就不得不与他挨得很紧,被对方身上雪松味混合着的铁锈气息,缓缓侵袭。
白照影鼻头轻颤。
萧烬安总是对他嫌弃又疏离,今日却在白府,表现得格外对自己亲昵,直到现在都不曾撂下演技,想必是这场“床戏”,也在两人今天的对戏范围,他们应该让白府的人彻底取信。
白照影想通了,稍微做足心理建设,距离萧烬安更近了点,午睡就午睡。
桃花甜香隐约钻进怀里。
萧烬安微睁双眸。
他其实没有睡着,只是眼睛闭着。感受到身边人呼吸越发匀细,他睁开眼,看到的是白照影低垂的眼睑,睡得舒坦,脸颊蹭蹭枕面。
睡着时倒是不会花言巧语,却会讨巧地,揪着与自己不远不近的一段被褥,像隔着衣服,微微攥住他的衣襟。
萧烬安心头被拨弄了瞬,白照影领口稍微松散,玲珑的锁骨睡得泛粉,他睡熟时不老实,嫌热,在被褥里乱拱,蹭得萧烬安由宁静变得烦躁,注目他霜雪色肌肤露出更多来。
萧烬安尚未意识到,白照影会在有意无意间,影响到他的情绪。
只是已经困意全无,他将他所有心绪不宁,归咎于体内尚未完全疗愈的疯病,冷着脸等白照影完全转醒。
两人同时起床时,已经到晚宴时间了。
外头有敲门声,是芳草过来请大少爷跟殿下用餐。
白照影从床上坐起,望着快要彻底落幕的天色,脸颊潮热,张了张手臂,浑身筋骨舒展。
芳草连忙隔门献殷勤道:“大少爷……大少爷睡了那么久,可是身体有所不适?需不需要传郎中给您看看?”
白照影不太喜欢她,遂敷衍:“昨晚熬夜了,我累,补觉补得长了些。”
芳草听罢,果然讪讪地走了,还夸赞世子夫妇感情甚笃,这都哪儿跟哪,白照影莫名。
宴会在花厅安排。
迫于萧烬安的无形压力,柳氏差点儿掏干净白府家底,这才给隋王府世子准备好一桌,能配得起对方规格的回门宴。
席间烹龙炮凤自不必说。
白星群不敢生事。
白兮然审时度势,也知今日主动权不在自己,硬碰硬占不到便宜,表面文章也做起来。
席面上还来了个意想不到的客人:表哥崔执简,文翰小侯爷也在回门宴上。
上次崔执简跟白照影分别,到底还是放心不下,这回算着第九日白照影回门,所以主动过来赴宴。这是崔执简第二次见萧烬安和表弟共处。
萧烬安显然更亲近表弟许多,他会布菜,问白照影滋味咸淡,在白照影嘴角沾上酱汁时,用指节擦过他的脸蛋。
崔执简瞧着欣慰,隐约酸楚。又偶尔敏锐地捕捉到表弟,时不时流露出一种“我其实是被人胁迫的”为难之感。
崔执简洞察若微,越不明所以,就越焦灼不安。
一顿饭面上平静,所有人各怀心事,可谓是宾主尽不欢。
***
夜宴散尽,萧烬安打道回府。
这次登上车厢以后,车门车窗皆锁着,萧烬安人前刻意表现出来的温柔,顷刻间成梦幻泡影。令人不得不佩服萧烬安做戏的水平。
萧烬安眼神阴郁地,自斟自饮了好几杯,喝不知是药还是茶水的,闻着非常苦的东西。
白照影眼观鼻,鼻观心。马车急刹时,坐不稳直扑到萧烬安身上。
而那么大的动作,对方掌心的茶杯却涓滴未洒。
萧烬安闲适地撂下茶盏,不甚在意地凝着白照影,倏然淡淡总结了句:“往后逢年过节,白府想必都如临大敌。”
话毕他嘴角微弯。
白照影一阵恶寒。
只觉萧烬安这个人,骨子里渗出种随时拉人下地狱的疯狂感,满身难描的破碎。
……
下午觉睡得太多了。
胸中经历了不少事,闭上眼,白照影眼睛里是一幕幕场景:
一会儿他看见萧烬安给他理头发,一会儿又会看见,表哥崔执简用那种“想要解救人质”,关切的目光注视自己,看得他好生心虚。
脑海里杂念过多,白照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还是睡不着,披衣站起。
外屋的茸茸睡得香到流口水。
白照影没忍心打扰她,挑起帘子推开门。
世子院夜里也点着灯。
庭院里有两棵不高的海棠树,海棠花已经凋谢,青绿色的树冠遮不住满天密密麻麻的繁星,古代的生态环境好,这是前世过惯了居家生活的白照影,几乎从未欣赏过的盛景。
这点儿孩子般的好奇心暂时战胜了走夜路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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