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姑娘贴得很紧。一人长发披散,另一人梳着条马尾辫;一人的神态看起来沉稳而成熟,另一人更显稚嫩、仓皇。
那看起来做守护者姿态的小姑娘温柔安慰着:“别怕,没事的,很快都会过去的……”只是那止不住颤抖的肩膀,暗示着她内心同样并不镇定。
她怀中的另一名小姑娘则边小声抽泣着,边用手背擦拭眼角,脑后马尾辫一颤一颤:“我们能不能不要毕业了,我不想呆在这里……”
负责安抚的小姑娘默了默,低声道:“可是外面也很可怕……我们好不容易才等来入学的,再忍忍就好……”
“外面是什么?”二人身旁,一道清润的生硬插入谈话。
两个姑娘均是吓得一惊,马尾辫姑娘下意识将脑袋埋进长发姑娘胸前。长发姑娘也是脸色一白,立即护住了怀中人。她瑟缩地抬起眼睛,发现她们身前不知何时蹲了一个人。
那人看起来同她们是一样的年纪,十八九岁的样子,正值青春——校园里的学生都是如此。最先注意到的,是那人脸上一双黄褐色的眼瞳,平静,冷清,令人分辨不出情绪。与这双眼睛对视久了,心底莫名被冻上冷意,她赶紧错开视线。
这人的脸很是白净,却并非人们惯常会联想的如脂如玉的“白”,而是某种近乎透明、苍白如蝉翼的微妙色泽。与这白呈鲜明对照的,是那一头绸缎似的墨发。柔顺的黑发微微没过肩头,轻盈而具垂感,如一丝一丝精雕细琢的黑玉石。
她竟然一时间辨不出来者的性别,便再往下看。
与这精致五官截然不同的,是那一身过于潦草的穿着。过分宽大的灰白色外套不合身地批在外面,随着对方蹲下的姿势,下摆甚至一部分拖到了地上。被这外套所包裹着,只能露出一小截鞋面,似乎是双普通的纯白轻便运动鞋。
她想起来一句话:好看的人,就算是批一身麻袋,也是极为好看的。
也许是因为没有得到答案,这人又问了一遍:“外面是什么?”这次她听得明白了些,虽然声音软和清亮,但确实是男生。
“外面是海。”她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
那双蜜色的眼睛眨了眨,像是剔透的琥珀:“你们住在海里?”
“不,我们住在镇上……大家都住在镇上。”
“什么样的小镇?”
她张了张嘴,忽然发现住在镇上的记忆已十分模糊,明明距离入学才过去几日而已,最后只能回答:“大家叫它浮海镇。”
“浮海……”那人轻声念着这个词,似乎在思索什么。
过了几秒,那张瑰丽的脸上转而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为什么你们都想要毕业呢?”
她被这笑短暂地眩了神,下一刻又被那双冷淡的、毫无笑意的琥珀瞳惊醒,不自觉喃喃回答道:“不知道,不记得了……”
怀中的女孩子渐渐停下了哭泣,只仍抓着她的手,小声道:“我好怕……”
“没事,别担心,很快就会过去的……”她下意识、第无数次地安慰着,轻拍着对方的背。
许多事已记不得,许多画面已模糊不清,就连这个外貌与她同龄的孩子,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何如此在意。只是本能比理智先行,她总想将之护着,直到……各自毕业。
她恍惚再抬头,却发现那位青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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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江临在这悬崖底下走了一圈,逐一交谈。每个人的回答都差不太多:想要毕业,却不知自己为何想要;来自一个名为浮海镇的地方,却对那里的生活毫无印象。
倒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躲在这悬崖下面的新生,皆是毫无杀意,毫无狠厉,怎么看都是容易任人宰割的羔羊。这样的人在“大逃杀”游戏里通常难以站到最后。
——可偌大个学校都开了,还不能准许人人都毕业了?
虞江临如此想着,他往悬崖上看了眼,便顺着瀑布要上崖。同那下边的水流一样,这些无色而凝固的水遇上他的身体,便自发向两旁移开。水沾湿不了衣物,他爬得很快,步履轻松,如踏平地。
途中,遇上了那才匆匆见过一面的便宜队友之一。对方四肢长而有力,灵活穿梭在瀑布间,借着水幕的遮盖,时隐时现如鬼魅,又如林间吊来吊去的猿猴,叫人防不胜防。看来便是那位“擅长攀岩”的学生了。
至于为什么过了这么久,对方仍在爬悬崖,没有上去,答案也显而易见——这人腰间挂了不少磨得尖锐的石头,正举起其中一块,朝下面一名试图上爬的学生丢去。
那石头即将正中脑门,却在中途被另一侧袭来的、又快又急的小石撞飞。这位伏击客一愣,随后一双凶狠的眼猛地抬起,看向那坏他好事的家伙。
虞江临刚从悬崖峭壁上捡了块石头丢去,手都还没放下,见那位好队友看过来,便笑着顺便挥了挥手,打了声招呼:“哟。”
好队友呆了呆,像是还未反应过来,紧接着似乎看见什么,瞳孔猛地一缩,刚要张嘴说些什么,便被一块更急更狠的石头正中人中——“猿猴”坠下了悬崖。
悬崖底下窝着的一群人产生了些许骚动。学生们似乎恨极了这位四处偷袭的家伙,有几个冲上去,对着“猿猴”的尸体踩了又踩,直到旁边的猫师傅架着担架来一视同仁地刨坑。有几个胆大的则冒出头来,打算试着爬悬崖了。
虞江临足尖点在悬崖上一点,借着巧力轻飘飘立着,拍了拍手上灰尘,自言自语道:“解决了一个。”
至于这位好队友方才究竟想要说些什么,是个什么身份,又是究竟为什么要躲在这里袭击一众学生,是否有何隐情,是否被那姓宋的家伙唆使……虞江临一概不关心。
虞江临只知道两点:要论攀岩,那人不及他;要论投掷准头与速度,那人更是没法比——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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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江临爬上了悬崖,他看见悬崖上面仅站有两位人,双方正在殊死搏斗,其中一位便是先前宋林领来与他见了一面的另一位队友。
先前那位队友躲在水幕后看不清神色,这会儿这位倒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站在宋林身后时还算乖巧,此刻一张脸上却是戾气横生,身旁黑雾环绕,像是恨不得生吃了对面的另一学生。
虞江临扫了四下一圈,鲜血淋漓,尸体倒了几十位。看来是新生中较为厉害的那一批尖子生,好不容易冲破了那水幕间“猿猴”的偷袭,上了悬崖却又被这位“屠夫”解决。这些人不仅死状凄惨,尸体还被扣着,没法掉下悬崖,也就不会被猫咪救护队们埋入土里。
即便如此,仍有雾气稀薄而轻飘地赶来,颤巍巍地试图修复这些尸体。只是尸体不埋在土里,赤|裸裸暴露于空气中,修复效果微乎其微。更多的雾气于是跟着飘来,像是用漏斗取水,显得极为奢侈……
虞江临皱了皱眉。他想起来那一幕幕的三日凌空之下,一群猫正与庞大的敌人生死相斗,那些战死的猫也同样被白雾修复着,只是死去的速度远赶不上复生;他想起来那只白色的破垃圾袋般的海上小猫;他想起来悬崖下那位学长的话:医疗资源是有限的。
——如今有限的医疗资源全被这些坏孩子浪费了,啧。
虞江临默默看着面前两位肌肉虬结的学生殴打在一起,看着他们各自挥着利器,一招一式,招招致命——但话又说回来,这个年纪的学生真能有这样的身材与身手么?
两个明显不像学生的学生打得热火朝天,尘土飞扬,狂风飒飒,虞江临便是擂台下唯一的观众。他看出这二人各自身负派系绝学,且学艺已久,已成风格。
——招式很新,倒是新鲜,但基本功不牢。他于心中点评道。
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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