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安抚佐使是尔群兄,久仰久仰。”
廖卓然很僵硬地笑了笑,问道:“下官失礼,敢问徐台长的字?”
“珩阑,尔群兄不必客气,唤我的字便是。”
廖卓然点了点头,看来他还是很在意那天的事。那天虽然廖卓然没明着骂徐珩阑,但也含沙射影地说了几句。他其实并不是觉得愧疚。
廖卓然这人有一种很奇怪的孤傲清高性格,绝不为做过的事认错,固执得吓人。但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奈何自己实际上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此去燕北,同行的还有宫中的齐润,齐公公。纪铭虽然不信任身边的宦官,但奈何朝中的人他更信不过。派一个宫中的人、一个太子的人、一个没背景的翰林院小官,这种搭配纪铭便觉得很合适了。
廖卓然倒不一定是纪铭亲自指派的,有可能是问过许比玉后,特意从翰林院找来这么一个和任何权贵都没干系的边缘人。至于用意,可能是因为实在难找到合适的人选,纪铭又害怕这个位置被权臣操控,指派廖卓然属于是无奈之举。
说来确实可笑,满朝文武,纪铭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任安抚佐使。
一行人抓紧赶路,为了防止行踪被燕北地方官打探到,路上并没有住驿站。
“那日确实是下官失礼了,还望珩阑兄海涵。”
途中,众人在路边休整,廖卓然和徐珩阑到了一边的茶棚,要了一壶茶。廖卓然突然向徐珩阑道。
徐珩阑一愣,距那日几人闹了不愉快,已经过了五六天,因此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件事。
徐珩阑大笑道:“哈哈,尔群兄怎么这么较真?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作甚?说起来,沈汝清可没少当面骂我,我可从来没因此生气过啊。”
“珩阑和汝清是同窗?”廖卓然也看出来徐珩阑并非是那讲究虚礼的人。
“沈汝清竟没和你说过?”徐珩阑笑了笑,“我们何止是同窗,真要论起来,还是同一年中的进士、同一年入仕为官。”
“可现在珩阑兄是从三品的御史中丞,而他沈汝清却是谏院司谏……”廖卓然有些怅然,“真是世事难料啊。”
话说完后,廖卓然才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极不妥,但想再弥补已经晚了。
徐珩阑倒也没生气,只是笑道:“哪有什么‘世事难料’,都是各凭本事罢了。”
这话顿时让廖卓然刚刚的愧疚一扫而空,他有些生气徐珩阑的自负,问道:
“那珩阑兄是觉得自己比沈汝清更有本事了?”
徐珩阑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尔群兄是何年中的进士?”
廖卓然嘴角抽了抽,这话真是问到廖卓然的痛处了。在他这几个同师门的同龄人中,属他中进士的时候晚。
廖卓然不想回答。他虽然才学平平,心里却十分要强,不甘落人后。他又羞于承认自己要强,也正因为这种性子,他才终日郁郁寡欢,年纪轻轻就有了颓态。
徐珩阑也看出来他不愿意说,正巧她也不愿再和这个别扭的人多言。因此,两人只是吃茶,无话。
两个人一不说话,周围的声音就变得清晰起来。细听,有人议论道:
“这日子真是不叫人过了。前儿个官府才说朝廷体恤咱刚遭了旱灾,要减免税赋,大家伙儿还指望能喘口气。嘿,今儿个又变了卦,说是朝廷改了章程,税赋不但不减,还得加!”
“到底要加还是要免啊,能不能有个准话?”
“今儿一早,里正挨家挨户传,说朝廷改了税法,要按新丈量的土地算税,还不管你旱不旱灾——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咱这地经了旱灾,好多都干裂得没法种了,要是按新规算税,谁拿得出来?”
“官府也太不讲理,咱几个老兄弟寻思着去跟官府说道说道,结果可好,那官差横得像恶犬,说什么如今朝廷变法革新,一切得听新令,还说咱是刁民,再纠缠就送咱去服苦役!”
“熬过了旱灾,熬不过苛税啊。”
廖卓然闻言,忙看向徐珩阑,怎知徐珩阑和他想到了一起,两人碰巧对视。
他们走时朝廷可没有什么加征赋税的新规,加税一事现今在御前连提都不能提——纪铭是坚决反对。税法改革,朝中因此可是争论不休,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定下来了?
徐珩阑低声问道:“我们现在离燕州还有多远?”
“我们现今已在燕北路内,再有半日应该就到了燕州。”
正在钦差快马加鞭前往燕州的同时,安抚使陈安已从令州赶到了位于燕州的转运司。
陈安还没踏入官署的大门,门口就有人上前拦他。
“安抚大人,这里可是转运司,怎能这样随意进出?”
“你少拿那套来压我,主子耍威风就罢了,连奴才也蹬鼻子上脸了?快让开!我有要事要见虞漕台,误了事拿你是问!”
那人面露难色,但还是不放行,又道:“可漕台大人吩咐了,若是安抚大人来了,绝对不能让您进去。”
“都火烧屁股了,他还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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