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林家老宅雕花木窗的菱格,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浮动着清冽的草木气息,混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甜香——是庭院里那株百年老桂,今年反常地在初春时节绽开了零星的金黄花簇。

林知夏趿着软底布鞋,踩过微凉的露水浸润的石板小径,停在桂树下。她仰头望着那些早开的星星点点的嫩黄,伸出手指,轻轻捻下一片沾着晨露的娇嫩花瓣。露水沁凉,花香清幽,这本该是个令人心旷神怡的静谧清晨。

然而,就在她指尖触及花瓣的瞬间——

嗡!!!

一直安静躺在藤椅扶手上的罗盘,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剧烈的蜂鸣!黄铜的盘面疯狂震颤,几乎要从扶手上跳起来!

林知夏心头猛地一凛,霍然转身!

只见罗盘天池中的磁针,像被无形的巨力死死按住,以一种近乎痉挛的姿态,死死钉在了盘面“坤”位之上。更诡异的是,磁针的尾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一颗黄豆大小、色泽暗沉的朱红血珠。

坤位,厚德载物,主大地、粮食、仓储,亦主死门、闭塞、怨气淤积。

“坤位凝血,大凶之兆。”林知夏脸色沉了下来,指尖那片娇嫩的桂花瓣无声飘落。这不是寻常的风水异动,而是地脉深处积压的怨戾之气即将喷薄而出的凶险预兆。

与粮食仓储相关的怨气……她心头瞬间掠过无数种可能。

“何事?”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清晨特有的微哑磁性。

林知夏回头,宴清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站在了廊下。他只穿着一身月白素绸中衣,银发随意披散肩头,晨光勾勒出他清隽挺拔的轮廓。那双深邃的鎏金瞳孔越过她的肩头,精准地锁定了藤椅上那枚针尾滴血的罗盘,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刃。

“我也不太清楚。”林知夏快步走回廊下,将罗盘捧到他面前,眼巴巴的看他,“你帮我瞧瞧,磁针指向西南,主粮仓、地窖、阴湿闭塞之地,且怨气冲天,都凝成实质血煞了。

宴清眉梢微挑,指尖隔空拂过罗盘血针。一缕极细微的幽冥火丝如灵蛇般探出,缠绕上那滴暗红血珠。血珠在幽蓝火焰中发出“滋滋”轻响,顷刻间化作一缕带着浓烈腥甜与腐朽谷物混合气味的黑烟。

这黑烟里有怨气,怨气里……有陈米霉烂的味道,还有……极淡的、被活埋的窒息绝望感。

这下林知夏脸色更不好了。

宴清收回指尖,那缕幽冥火丝悄然湮灭。他抬眸望向西南方向,眸底金芒流转,仿佛穿透了重重屋宇街巷,落向城市的某个角落。

“坤位所指,当是城西。”他语气肯定,带着一种洞悉天机的平静,“城西可是有粮仓?”

林知夏:“我还真没关注过,你等等我查下。”

她迅速拿起搁在藤椅旁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很快,她调出了本地生活APP的热门推送——几张灯火辉煌、人流如织的夜市图片赫然在目。

“城西的老粮仓,半年前被改造成了网红夜市,叫‘丰登坊’。”她将手机屏幕转向宴清,“最近风头最劲的,是一家新开的米铺,叫‘五谷丰登’,主打各种养生杂粮和现磨米粉,天天排长队,号称‘吃了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屏幕上的店铺招牌红底金字,透着一股刻意营造的乡土“福气”。几张顾客排队的照片里,男女老少皆有,不少人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米糊碗,脸上带着满足甚至有些迷醉的笑容。

“延年益寿?”宴清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讥诮,笑意却未达眼底,“以饿鬼怨气滋养的‘阴米’,吃下去……怕是延的是黄泉路。”

林知夏惊了一下,“不会吧?这么恶毒的吗!”

“是与不是,一探便知。”宴清转身,“走吧,去城西。”

***

城西,丰登坊夜市。

白天的喧嚣尚未完全苏醒,但作为夜市核心区域的“五谷丰登”米铺前,已经排起了不短的队伍。大多是些晨练归来的大爷大妈,也有少数赶早的年轻人,一个个翘首以盼,目光热切地盯着那扇还未完全拉开的卷帘门。

林知夏和宴清站在街角一棵老槐树的荫蔽下。宴清幻化了一身不那么华丽的深色汉服,改换的黑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大半,余下几缕垂落肩头,在晨光下流淌着冷冽的光泽。过于出众的容貌和气质引来不少侧目,但他周身萦绕的那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感,让好奇的目光只敢远远打量。

林知夏则是一身利落的烟灰色棉麻衬衫配深色长裤,长发束成马尾,帆布包斜挎在身侧,像个漂亮干练的女大学生。她手里看似随意地把玩着一枚康熙通宝,目光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米铺周遭的环境和排队的人群。

“坎水倒灌,巽风不流通,坤位死气淤积……这地方,先天格局就是个大号的聚阴盆。”她低声对身边的宴清说,指尖的铜钱在指缝间灵活翻转,“粮仓本属土,主坤,宜干燥通风。现在改成夜市,乱搭乱建,把原本的气口全堵死了。白天人气旺时还能压一压,一到晚上阴气下沉……”她摇了摇头,未尽之意不言而喻。

宴清的目光则越过排队的人群,落在那扇终于“哗啦”一声拉起的卷帘门上。一个穿着深蓝色工装、系着白围裙、笑容憨厚的中年男人探出身来,热情地招呼着排队的顾客。

“老板出来了,就是那个叫赵老实的。”林知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低声补充道。她来之前就查过这家店的基本信息。

赵老实个子不高,皮肤黝黑,手掌宽厚粗糙,确实像个常年劳作的庄稼汉。他笑容可掬,动作麻利地开始摆放货品——晶莹剔透的东北大米、颗粒饱满的紫红糯米、黄澄澄的小米、深褐色的糙米……各种杂粮分门别类装在敞口的巨大木斗里,散发着谷物特有的干燥清香。

然而,这看似纯朴自然的“米香”,落在林知夏和宴清这等灵觉敏锐的人眼中,却隐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被精心掩盖的阴湿腐朽的气味。

完全没有食欲可言。

队伍开始缓缓移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颤巍巍地递上钱:“赵老板,给我打两斤糯米,要最糯的!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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