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时三刻,晨雾未散,全军用过早饭,整装待发。文肃提枪上马,跃至军前,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尘土纷扬,看起来比文肃还要急不可耐。巍峨耸立的通州城如同一头沉睡的巨兽,和严阵以待的士兵们无声对峙。

连夜准备好的数十辆辅辐车正在待命,文肃喝道:“辅辐车,向前!”

辅辐车一齐推进,停在阵前。

辅辐车以绳索盘主框架,蒙湿牛皮,可抵挡敌方投射物,士兵藏在车下就能运土填平敌方壕沟,或是直抵城下掘墙。

文肃纵马驰骋,大声呼喊道:“儿郎们!看那城头敌军,已是惊弓之鸟!我军锐不可当,只待将城墙炸出个缺口,你们就能冲进城去,夺取粮草辎重,屠尽负隅顽抗之敌!先登者赏,陷阵者封,早日将我军旗帜插在通州城上!”

“杀!杀!杀!”

士兵们举着兵器,齐声呐喊。

文肃回头看了一眼,隐约看见难训朝他点了点头。文肃深深呼吸,握紧手里长枪,眼神逐渐浮现出坚毅与决然。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动,奋力将辅辐车推向城下,每一步都伴随着泥土的翻涌和整齐的号子。

难训道:“擂鼓助阵。”

战鼓如雷鸣般在城外的旷野上骤然炸响,和士兵们一同向前迈进。

城上的翟弘抬手道:“弓弩手,准备!”

数百名弓弩手搭箭拉弓,弓弦紧绷如满月。

“放!”

随着翟弘手臂一挥,瞬间乌云蔽空,密密麻麻的羽箭在空气中呼啸,攻城军连忙举起盾牌抵挡。

文肃勒马立在中央,挥枪喊道:“投石车——!”

巨大的石块在空中划过无数令人胆寒的弧线,砸得城上砖石飞溅,尘烟弥漫。守军狼狈地躲避,射箭停了须臾,给他们争取了时间,辅辐车得以继续前进。

守军也不甘示弱,他们从城上抛下巨石和檑木,不幸被砸中的士兵连叫喊也无,只见鲜血无声地染红一地尘沙。

文肃再次下令道:“盾牌——!”

盾牌兵聚集到一起,尽力护住辅辐车,一块盾牌被砸倒,立刻再补上一块,但有几辆辅辐车还是没能护住,和士兵一起被砸得四分五裂。

文肃抬眼,目光冷峻地盯着上头发号施令的翟弘。

看得出,他的确是个将才,他在哪里,哪里的士兵就格外卖力,他就是军心所在。

“退开!”文肃把枪狠狠扎在地上。

周围护着文肃的盾牌兵有些茫然,一时不知他是让谁退开。

文肃再次道:“你们都退开!”

“将军......”盾牌兵虽不解,但还是照令而行。

没了盾牌兵的遮挡,文肃直接暴露在危险之中,可同时他也有了向翟弘射箭的机会。

文肃将弓拉成满月,瞄准翟弘。

“啊!”翟弘捂住手臂,咬牙看向箭来的方向,恶狠狠道,“放箭!”

盾牌兵惊慌道:“将军!危险啊!”

文肃依旧不肯让他们保护,他纵马在阵中奔跑,每一箭都稳稳地瞄着翟弘。

他在不停移动,虽然可以降低射中的几率,但却不能完全避免。两箭就这么扎在文肃身上,他像不知道疼似的,箭头依旧稳稳指向翟弘。

又一箭射中,翟弘的盾牌兵赶忙护住了他。可是这样一挡,翟弘什么也看不见了,无法再继续指挥,他推开盾牌兵,指着文肃大喊道:“射死他!!!”

话音刚落,又一箭扎在肩头,翟弘闷哼一声,仓促退下城楼时他瞥了最后一眼,依稀看见文肃身上扎了起码五箭。

虽然两人都没占到便宜,可翟弘的离开对通州守军的影响却比文肃中箭更大。副将的水平不如翟弘许多,没了翟弘的指挥,守军的反抗明显比刚才弱了些,节奏也开始乱了。

文肃的手微微发抖,不知是疼得还是射箭累得,他嘶哑着嗓子再次发令道:“冲——!”

敌方主将都被文肃给射跑了,这对士气的激励巨大,士兵们更加奋勇向前,喊杀声震耳欲聋。他们的汗水湿透了战袍,手臂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辅辐车被迅速推进。

“元帅!”报信的士兵呼喊着跑来,“辅辐车到城下了!辅辐车到城下了——!”

陶臻有些惊讶道:“这才不到一个时辰啊。”

士兵高呼道:“文将军身中数箭,逼退了敌军主将!”

难训猛地站起来,沉声道:“陶臻听令!”

“末将在!”

“令你率本部人马,携带木材、干草、火油,炸塌通州城墙!”

“末将领命!”

难训快步出帐,道:“鸣金收兵!”

文肃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听见鸣金声,立刻率领本部人马撤回,换陶臻顶上。

两军擦肩而过时,陶臻不由得震惊地回头看了眼文肃。

难训在大营门口等着,看见文肃的身影,赶忙向他跑过去。

文肃其实已经有点骑不稳马了,全凭一口气吊着。这会儿看见大营,他精神松懈,眼前发黑,差点跌下马来。

难训扶着他下来,和魏广一起把文肃架住,其他将军也围了过来。文肃疼得腿软,还不忘摸出令箭,虚弱地对难训道:“元帅,末将交令。”

“好好好。”难训心疼坏了,把令箭随手塞给旁边的人,扶着文肃慢慢进寨,军医已经在等候了。

血淋淋的箭一根一根拔出来,箭头倒钩上还带着点肉,最后数出来七支,还有两支已经被文肃自己拔了。

文肃硬是咬着毛巾一声也没吭,除了一盆盆的血水从帐子里端出来之外,这里甚至不像在治伤。

听说文肃受伤,连他的马都中了好几箭,狐蛮蛮也过来看望。他挨在难训身侧,两手包住他握紧的拳头,蹙眉看看旁边地上摆着的一排箭。

有狐蛮蛮的安抚,难训浑身紧绷的肌肉稍微放松了一些,他扭头问道:“你能让他的伤愈合吗?”

狐蛮蛮道:“不能马上愈合,但我可以让他不那么痛,愈合的速度稍微快一点。”

难训点点头。

狐蛮蛮兑换了个灵愈镇痛如意,送进去放在文肃身边。

箭伤的恐怖之处就在于,它拔出来时一定会带走伤口处的肉,文肃身上现在就是这样,拔箭导致皮肉外翻,鲜血流得不停。为了防止文肃失血过多,军医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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