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辗转,直到天色将明,晏宁才朦胧睡去。

知道她忧思深重夜夜难眠,青橘一早就守在门外,生怕院子里的丫鬟仆妇惊扰了她。

也因为无人打搅,这一觉晏宁睡得格外安稳。

等她睡醒时,日光已经照进轩窗,洒落了一层明媚的光影。

屋外一片宁静,就连往日聒噪的蝉都消停了。

她缓缓坐起,还未起身就先闻到了门外的阵阵艾香。

每逢端午,府中都会挂艾。未及巳时,厨房就会送来一碟刚出锅的粽子。

她自幼就爱甜食,每回都要蘸了糖吃。光是想想,嘴里就泛起了一股香甜的滋味。

就在她心生意动之时,门外却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叩击。

“县主,您醒了吗?”

轻柔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使她不得不从美好的记忆中抽离。

“进来吧。”说话的功夫,她已经起身穿上了外衫。

来的是青杏。

她像往常一样捧着脸盆,伺候晏宁洗漱,等挂好了毛巾,才幽幽开口。

“您昨夜交代的事,奴婢已经办妥了。”

“嗯。”晏宁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并未往下追问。

“太子并未与奴婢多言,只说明日会来参加老爷的婚宴。”

她虽没问,青杏还是一五一十地转达了萧恒的话。

毕竟是御赐的婚事,皇家总得有人莅临,方显君臣亲厚。

她早知道萧恒会来,也做好了要和他交锋的准备。只是萧御仍未传来任何讯息,她不好自作主张。

见晏宁迟迟不语,青杏不安地抬起头,眸中划过一抹担忧。

“县主,您真的要杀晋王吗?”

对上她关切的眼神,晏宁眸光一敛,郁郁地叹了口气。

“我早就没有选择了。”

见她情绪低落,青杏抿了抿唇,终是不再言语,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午膳过后,府里就忙碌了起来。

檐下、回廊,每一处都挂满了红绸和灯笼。

望着那喜庆的色彩,她忽然就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一日。

那时父亲不顾她的感受,执意将闻姨娘纳入府中,却又害怕旁人议论,不敢大操大办,只能一切从简。

可为了不委屈他的心上人,他还是命人将秋兰院里里外外都装扮一新,贴上了耀眼的喜字。

她曾哭红眼睛,死死揪着父亲的衣角,以为他会顾念失去母亲的自己。

可最后他还是拉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奔向了新房。

那种被舍弃的痛苦,终究也会落到闻姨娘身上。

这一日晏宁没踏出小院半步,只静静地坐在窗前看书。

夜幕降临后,她迟迟不肯梳洗,青杏催了几回,她才起身。

等弄好一切躺在床榻上时,夜色早已深沉。

“明日还要早起,县主早些歇息吧,莫要再想心事。”

临走前,青杏留下了一句温柔的叮咛。

可烛火熄灭后,她却在一片黑暗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大婚在即,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落在晏家和她的身上。

不仅萧恒会来,萧御也不会缺席。届时叔侄同席,还不知会有怎样的博弈。

晚膳后她曾悄悄问过清霜,结果却令她倍觉失望。

没有任何指示。

哪怕她做了再多心理建设,对萧御再有信心,此时此刻也不禁有些心慌。

他是没有想好对策,还是想要进一步地考验她?

如果萧恒先他一步给出了指令,她又该如何周旋?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被无数个光怪陆离的梦境裹挟,次日醒来时几乎睁不开眼。

可再困倦,她还是强撑着起了床,只是在梳妆时,困得前后摇晃,差点就弄花了脸上的妆。

见状,青橘心有不忍,立刻去泡了一大壶浓茶来。

“县主,喝杯茶提提神吧。”

望着她递来的茶杯,晏宁眸光一动,眼底划过一缕慰藉,随后伸手接下,豪迈地一饮而尽。

清凉的茶水漫过咽喉,驱散了心口的燥意,也振奋了原本疲乏的精神。

许是没想到青橘会泡一壶凉茶来,惊喜的同时,她也深觉熨贴。

“你有心了。”

面对她含笑的称赞,青橘并未露出欢喜的神情,只默默拿起她放在梳妆台上的空杯子,转身又倒了一杯。

将她的沉默看在眼里,晏宁眸光一转,喉间泛起了一股淡淡的苦涩。

她怎会不知青橘心中的芥蒂,可她没法解释,只能寄望于时机到了,她们能自己参悟。

就在她心绪凄迷之时,门外传来了丫鬟的禀报。

“县主,晏管事在外求见。”

“让他在花厅等着,我一会儿就到。”

说罢,她随手搁下茶杯,对着铜镜扶了扶鬓间的玉簪,而后缓缓起身,神色自若地走了出去。

她来到花厅时,晏管事正垂手站着,一见她便恭谨地弯下了腰。

“县主。”

“你这么早来可是为了婚仪之事?”

“再过一个时辰宾客们就会陆陆续续登门贺喜,老爷让我请县主去接待女眷。”

“用过早膳,我自会去花厅,今日事务繁杂,你先去忙吧。”

“是。”

见他转身要走,晏宁眸光一动,忽而叫住了他。

“等等!”

晏管事脚步一滞,转身回眸时,依旧恭谨地垂问:“县主还有什么吩咐?”

晏宁并未说话,而是抬眸扫了一眼站在厅内的两个丫鬟。

捕捉到她的视线后,青橘瞬间会过意来,随即将人带了出去。

等花厅内只剩下自己人后,晏宁这才幽幽开口。

“昨日辛苦你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她话音刚落,青杏就从袖中取出了一沓银票,从容地递向了他。

晏管事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并未立刻伸手去接。

“能为县主效力是小人的荣幸,实在不敢奢求更多。”

许是料到了他的反应,晏宁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收下吧,这本就是你应得的。”

晏管事仍想客套,可一抬眸就对上了一双洞悉一切的眼神。

他惊得心弦一颤,生生咽下了已到嘴边的说辞,讪讪地将银票接了过来。

“多谢县主赏赐,小人先行告退。”

望着他急步而去的背影,青橘默默地走回了花厅。

晏宁回屋用膳时,青杏将青橘拉到了耳房里,悄声问到:“你怎么无精打采的?是谁又惹你生气了?”

望着她关切的眼神,青橘怅然地摇了摇头:“我没生气。”

“那你这是怎么了?”

“我就是心里有点难受。”青橘郁郁地叹了一口气,眼底覆满了失落。

“是为了晋王的事?”

她虽未明说,可相伴多年,青杏还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事。

“唉……不是我说你,县主都想通了,你怎么还在这儿钻牛角尖呢?”

迎着她苛责的目光,青橘咬了咬唇,不忿地低声抱怨:“晋王帮了咱们那么多,县主怎么能和太子联手背刺他?这不是忘恩负义吗?”

将她这股执拗劲看在眼里,青杏焦急地戳了戳她的额心:“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若不投靠太子,先死的就会是咱们县主,难道你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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