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畔完全忘记了脚上的疼痛,也忘了该说什么。
李砚安抱着她,感觉怀里的人还发着抖。
他迈开长腿,大步流星朝车走去。
林子琪赶紧小跑着跟上,拉开了后座车门。
凛冽的寒风被李砚安宽阔的肩背挡去大半,姜畔蜷缩在他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凛冽的气息。
冷冷的身体一点点汲取着这份意外的暖意,仿佛也找到了一个可以松懈的支点。
她悄悄抬眼,只能看到他的下颌和微微滚动的喉结。
姜畔几乎是陷在副驾驶的座椅里,一动不敢动。
李砚安开车很稳,但车里的空气沉得能拧出水。
他目光只落在前方的黑暗里,侧脸在仪表盘微弱的光线下,冷得像石头。
姜畔的心直跳,一半是脚踝疼的,一半是吓的。
她悄悄吸了口气,试着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那个……李砚安……”
李砚安眼皮都没抬,鼻子里哼出一个单音:“嗯?”
“谢谢你……还有林子琪。”
她声音很小,流露出小心翼翼的讨好。
李砚安终于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凉飕飕的,“谢我什么?谢我大半夜不睡觉,开车跑几十公里,跟这儿玩荒野求生?”
他语气不咸不淡,甚至有点故意。
“还是谢你命大,没冻死在外头,也没被什么野狗叼走?”
姜畔被他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上火辣辣的,“……对不起。”
“对不起值几个钱?”李砚安收回目光,那股子混不吝的劲儿又上来了,“姜畔,你这趟行程,够惊险刺激的。几点出的校门?嗯?下午三四点?现在几点了,你看看?”
姜畔下意识去看车上的时间。
电子数字闪着幽幽的绿光:23:47。
快十二点了?
她居然在那个坑里冻了那么久!
一股迟来的后怕瞬间袭来,胃里一阵发紧。
她之前只顾着往前走,完全没意识到时间流逝得这么可怕。
要是……要是李砚安和林子琪没找到她……
她不敢往下想,脸色更白了,嘴唇微微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砚安看着她的脸,知道吓唬到位了,这才收回目光,没再继续挤兑她。
车里重新陷入沉默。
终于,镇中心医院那栋不算高的楼出现在视野里。
车停稳,李砚安熄了火,解开安全带。
姜畔的手搭在车门把手上,指尖冰凉。
明明一路颠簸,差点丢了半条命就是为了来这里。
可看着那扇亮着灯的大门,她反而胆怯了。
近乡情怯,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下车吧。”
李砚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打破了她的僵滞。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
冷风灌进来,让她打了个哆嗦。
林子琪已经麻利从后座跳下来,跑过来扶她。
姜畔借着她的力,左脚试探着落地,抽了口气。
林子琪赶紧搂紧她:“慢点慢点!”
李砚安绕过车头走过来,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挡住了部分寒风。
他没说话,只是站在旁边,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能动。
姜畔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低着头,小声对林子琪说:“我……我自己进去就行。”
“我陪你!”林子琪立刻说。
姜畔摇摇头,眼神望向住院楼的方向,“我想……自己去待会儿。”
林子琪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李砚安却开口了:“让她去吧。”
就几个字,平平淡淡,却像给了姜畔某种许可。
她感激地看了一眼李砚安,然后轻轻挣开林子琪,忍着痛,一步一步挪向那扇大门。
林子琪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内,才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李砚安,“李警官,她这脚……”
“死不了。”李砚安目光还停留在姜畔消失的门口,“让她缓缓。”
“你现在不让她进去看,她能把自己急死。”
姜畔靠着墙,到护士台问清了病房号。
走廊很长,弥漫着一种老年人特有的沉滞。
灯光是惨白的,照得墙壁一片冰冷。
每走一步,右脚踝都像被钢针扎着,疼得她额头冒冷汗,但她咬着牙,硬是没吭一声。
终于,停在了一间三人病房门口。
门虚掩着。
她屏住呼吸,轻轻推开一条缝。
病房里光线很暗,只有墙角的夜灯发出微弱的光。
靠窗的那张病床上,躺着一个身影。
姜畔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
她扶着门框,悄无声息地走到病床边。
姥姥瘦得脱了形,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听着呼吸很轻,很浅,被子盖到下巴,露出的手背上布满了青紫色的血管和针眼,枯瘦得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
姜畔呆呆站在那里,脚踝的疼痛似乎消失了,只剩下胸腔里翻江倒海的酸涩。
七八年的时光,像一把刀,把记忆里那个温暖慈祥的老人,生生剐成了眼前这副模样。
养老院工作人员的话在她耳边回响。
“脑子有点糊涂了,不太认得人了……”
泪水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醒了沉睡的老人。
她慢慢在病床边的塑料凳子上坐下。
那眉眼,那轮廓,依稀还有记忆里的影子。
是小宝的姥姥。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滚落,滚烫。
她抬起手背,胡乱地抹掉,可新的眼泪又立刻涌出来。
她就这样坐在昏暗的光线里,看着姥姥,默默地流着泪,仿佛要把这七八年积攒的所有委屈都无声倾泻在这。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被推开。
林子琪探进头来,手里拿着个纸杯,小声地唤:“姜畔……出来喝点热的吧?”
姜畔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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