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金狮大捷,将那北月蛮夷通通赶到了北脉之外。”

“金狮真是我大昭的英雄,叶家人忠义,护大昭江山屹立不倒啊!”

“对对对,而且这次听说叶家回来就是要封王封爵,这今后除了楚家,叶家可是第二个异姓王,风光无限啊。”

“是啊,而且这九皇子的母妃就是叶家人,九皇子有此等靠山,这太子之位怕是……”

“唉?可别说这掉脑袋的事了,莫让旁人听去。”

“……”

“爹,您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十八岁的叶定川跪在叶流面前,尚未褪去稚气的面容上凝着执拗。

叶流弯腰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交代:“我跟山子都见识过天权富贵,就不跟着去了,你呀,这次回去,好好跟着先生,别耍性子给先生添麻烦,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还有就是,护好先生。”

柳思生站在一侧,也是笑脸盈盈同众人告别:“行了行了,阿川年纪尚小,你就别让背那么大的担子了,况且回了华京,那可是我的‘地盘’,我还需要这小屁孩护着?”

虽说是玩笑话,但叶定川可是听得真切。

看来他始终拿自己当孩子。

而且之前便知道这华京有他牵绊之人,如今这一回去,自己怕是再也没机会。

“先生!”叶定川不甘心就此作罢,伸手就拉上了柳思生的衣袖,抬头望向他,满目坚定道,“我为金狮主将,自当护先生平安,寸步不离。”

柳思生出乎意料他如此说,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平复思绪,应和着:“你有这份心足矣,放心吧,这华京的月亮,可比大漠温柔得多,你我在那里都很安全,你去了自会知道。”

“是吗?”叶定川闻此,缓缓松手,有些局促。

毕竟他生在这茫茫大漠,自出生起就活于厮杀。

父亲告诉他,这是叶家的命,也是叶家的罪孽。

他没见过那些所谓的太平盛世,也不明白这世间还有人生来便受到庇护。

而在那庇护下养出来的小公子又是何种模样。

叶定山一眼看出他这扭捏样,走上去拍了拍他胳膊宽慰:“去吧,跟着先生多去看看,见的东西多了才能更好知道先生要什么,而自己又该做什么。”

“嗯嗯。”

叶定山交代完这个,紧接着对柳思生行礼:“先生,令仪先前去了华京也没传回消息,我这是担心得紧,还劳烦先生去华京同他汇合后给我报个平安,让我了却忧思。”

“放心吧。”柳思生对他笑着摆了摆手,“你也不必如此忧虑,他呀,本事大着呢,不会有事的。”

当那无望狂野被幽林吞噬,父亲说的华贵在踏入重明门时便展露无遗。

比刀剑声先来的是众人的呼喊雀跃,入目不是血染黄沙,而是漫天飞舞的彩绳。

那彩绳落在叶定川的肩头,他微微侧脸吹落。

目光忽而扫过人群,一眼,便看见了心底深处的郁结。

他见到了奕宣。

也认出了他是柳思生画像上的人。

心底无尽翻涌,那是生平第一次如此强烈的嫉妒。

奕宣就是那被庇护娇养出来的贵公子,他穿得干干净净,脸上没有伤疤,眼里也没有杀意。

明明如此平平无奇,但叶定川就是移不开眼。

他急切想从奕宣身上寻到些什么,想寻不同,亦或是柳思生在他身上种下的因果。

只问为什么?

却想杀了他。

在华京的日子并非想象那般好,叶定川也并不觉得安稳,因为那权贵压头,到处都是无声的博弈,跟北定的厮杀差不了多少。

但在这当中,他似乎也慢慢看清了那不同。

身居高位,不染风雪,这些奕宣能轻易做到,自己却做不到。

染血的刀就算洗去污浊还是刀,只能杀人;但奕宣却是被柳思生费尽心思捧上天的太阳,照拂世间。

叶家尽管再怎么努力也抵不上他出身高贵,叶家只能是棋子,先生认定的,连叶家自己都认定了的。

而这,恐怕也是自己苦苦追寻的因果。

叶定川认命,以为也就到此为止了。

“柳思生已经是我的人了……”

最不愿听见的话终是被他轻易说出口,这话轻飘飘的,却再次压得自己几度窒息。

不过也怨不得他上位,只恨自己从未争抢过。

为什么不抢?

是害怕。

是叶家身上的血债几代人都还不清。

母亲当年在大漠生下自己便走了,而姑母也是生下了奕宣就撒手人寰,爹说叶家女人命薄,是叶家人的诅咒。

可男人呢?

兄长喜欢陆瑶,他是叶家珍重之人,整个金狮都知道,但陆瑶却在北定受尽了苦难,不是被战火误伤,就是被瘟疫染上,也是不得安宁。

而我喜欢先生,先生也是如此,身上总是带伤。

先生知道,但先生只会笑着说那是因为他跟陆瑶命硬。

先生长寿我也知道,但先生怕疼啊。

我只是不愿先生再疼,不敢抢,也不能抢。

一再退让的结局便是让那小子钻了空子。

奕宣说叶家助纣为虐。

可笑。

他什么都不懂还装出一副自命清高的模样。

只是看见,就让人犯恶心!

叶家不过是想活下去,让姑母活下去,让先生活下去,叶家有什么错?

自知这是上天的报应,但我爹、我兄长已经用命去换了,为何叶家的双手还是洗不干净?

看来叶家……不光女人命薄。

爹……兄长……如何?

如何……

叶定川木然仰头,那旗帜上高悬的头颅渗血,一滴一滴砸在他的面庞,带着灼烧,剔除着自己身上的不堪。

他反应过来,猛地瞪大双眼,心猛地沉去,引领着身子跟着坠入无尽。

“爹!”

一声嘶吼,惊醒的不只有梦里的自己,连带着床边欲睡的奕宣都一并颤栗醒来。

叶定川坐直身子大口大口喘息,突然扭头,就对上了奕宣刚刚清醒过来的视线。

还未等人反应,叶定川便伸手,一把揪住了奕宣胸前的衣裳,直接拉得他一个踉跄。

这下不光是叶定川,连奕宣脸上都浮现出怒气,掏出短刃就架在了他脖子上,咬牙一声:“放手!”

“不——放!”叶定川恶狠狠瞪着他,故意拉长声音挑衅。

奕宣嗤笑一声嘲讽他:“叶定川,你这是有气没处撒是吗?又不是我害的金狮?你对着我这么难舍难分干什么?”

“奕若朝,你真不配当个人!”叶定川也毫不示弱回怼,“你如今竟然想帮着北月灭金狮?你以为我会感激你救了我吗?你那一箭还真是射的偏,没能射死我,那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我亲手宰了你。”

“不洗,我洗全身就留脖子不洗!你能拿我怎么样?”奕宣看他这嫉恶如仇的模样,不知怎的有些发笑,也仿照他的模样挑衅回去示威,“有本事你现在宰了我,来啊!”

叶定川愤然甩开手,轻哼一声:“看来你不光是个人渣,还是个无赖,奕若朝,老天有眼,你叛国投敌,终遭报应!”

“我的报应轮不到你来置喙,比起我,你才是那个可怜虫。”奕宣也收回短刃,缓缓站起身子,“留你是因为你有用,你要是上赶着去送死,那就请便。”

叶定川轻蔑了他一眼道:“事到如今你以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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