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物?”

兰烛惊讶回身,“我们山门中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八年前他离山的时候还很小,爹爹从未跟他说过这些。

“自然。”

“世间能工巧匠也并非全然善类,既然有人能造出造福于世的法器,当然也会有人造出一些邪魔外道、为祸世间的东西。”

“后者甚至往往更加‘天赋异凛’。”

兰烛道:“我可以看看吗?”

他竖起手指头保证:“就看看,绝不捣乱。”

横秋叹气:“走吧,为父同你一起。”

那些“禁物”,果然都是一些极为危险的法器,什么裂天锥、焚世雷,听起来就能毁灭世界,还有各种邪魔外道的邪术。

兰烛那是碰都不敢碰一下,缩着肩膀离这些危险东西都远一些。

“爹爹,为何这些石壁的颜色还有所不同?”

横秋解释道:“红色石壁中的,只是普通的禁物。”

“而这些黑色石壁中的,是更为危险的禁物,是由苍梧派历代掌门亲自封存的。”

兰烛了然。

他的目光落到了一本武功秘籍上。

封存在黑色石壁中的二等禁术。

这秘籍看起来已经非常老旧了,像是不知什么年代流传下来的古籍。

兰烛看着封面上的文字,轻轻念道:“换…尸子……?”

“这是一种取他人之功收为已用的邪术。”横秋道,“是从前江湖流传的一种功法,已封印在苍梧派数百年了。”

“移花接木之法。”兰烛心想:不过倘若只是如此,应当不至于被称为“邪功”。

横秋又道:“不仅如此,这邪术会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修炼者的心绪,修为越发精进,七情便愈发淡漠,甚至逐渐无法控制自我——直至完全变成一个残酷嗜血、六亲不认的杀人机器。”

兰烛撇了撇嘴,“这种东西竟然才是二等禁物吗?”

“那一等的禁物都有什么?”

横秋推开一面漆黑石门。

宗门中的一等禁物,只有非常小的一个宝盒。

兰烛眨了下眼,不由纳闷:这么一个小盒子……里面能装得下什么东西?

而且还是「一等」禁物。

兰烛问道:“爹爹,这里面是什么?”

“里面是一件法器。”

“从前的器名叫作「召天命」,”横秋缓缓道,“后来,它的主人遗弃了那个名字,改作「罪神之裁」。”

兰烛不明觉厉:“……听起来好厉害。”

横秋撤下石壁上的封印,将那盒子拿了出来,“它的危险性,其实比那边那些普通的禁物还要小许多,并不必然会伤人性命。”

“之所以被视作一等禁物,只是因为里面封存着一个至少千年修行的器灵。”

兰烛:“千年器灵?”

“传闻那器灵有预知的能力,可以「看到」某个人的一生,从始至终的全部罪孽。”

“此一生若有功德,或罪业轻微,不予处罚。”

“若犯下些许罪孽,便降下相对应的惩罚。”

“倘若一生罪孽极为深重,则直接处死——”

横秋看向兰烛,“你以为,此物是否公平呢?”

兰烛想也没想道:“自然不公平。”

“未来尚未发生的事,即为「变数」。”

“怎么能用未知的罪来判定一个人现下的生死呢?”

“倘若未来能够真心悔过,又或者悬崖勒马,不再造孽,岂不是无辜枉死。”

横秋听他答复,将盒子打开,似是有些伤怀地感叹道:“这本是渠水宗的镇阁之宝。”

渠水宗。

曾经叱咤一时的江湖名门,一朝突然没落,如今的江湖上,早已经听不到这个名字。

“从前,但凡想要加入渠水宗的弟子,都必须经过「召天命」的审判。”

“所以,若非当真心境空明、不有一丝恶念,根本不敢在「召天命」中走一遭。”

“当然,也有许多人自以为光明磊落,绝不会犯下任何罪孽,结果……丧命于此。”

“而召天命最后一次使用,是用在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身上。”

“那是渠水宗最后一任掌门刚出世的孩子。”

兰烛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神色轻微的变了变,目光看向那宝盒中那如同卷轴一样的东西。

禁物「召天命」静静躺在那里。

“渠水宗掌门与其妻子皆为名门正派、江湖豪杰,所以,二人认定他们的孩子来日必定有所作为、行无上功德,于是便将孩子送入召天命中,由召天命来观测他的一生。”

“不想,那器灵却「看到」,这个婴孩来日必定犯下滔天罪孽,非死不得偿还。”

“待那婴孩自召天命中被送出时,已变成一个毫无息的死婴。”

“……这太荒谬了,”兰烛一脸匪夷所思,“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根本没有触碰过这世间,善恶尚且不明,何错之有。”

“且不说这器灵所谓的预言是真是假,根本无人知晓。”

“即便当真如此,又怎知那婴孩不可教化、未来不可更改,为何……要直接剥夺他的性命呢。”

“是啊,一个刚出世的婴孩何辜呢?”

横秋叹息道:“渠水宗掌门痛失幼子,自此封印召天命,改作「罪神之裁」。后将此物送于苍梧山封存,希望它永不再现世。”

“而如今,此物已经封印在此近百年了。”

兰烛盯着「召天命」,片刻后突然道:“父亲,我想进去看一看。”

“这所谓的千年器灵,究竟是何方神圣。”

“也想要看看,它会给我的一生……做出怎样的陈词。”

“不可玩笑!”

横秋“啪”的一声把盒子扣上了,“这器灵已存在千年,法力极为强大,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即便是为父都救不了你。”

“爹爹不是说,若是此一生无罪孽,便不会发生任何事。”

兰烛微微一笑,“难道爹爹还怕这「罪神之裁」会审判我吗?”

横秋自然是不怕的,但他也绝不会让兰烛冒险,坚决反对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兰烛挑眉,手中“腾”的冒起一股冰蓝色的内力,他笑眯眯说:“爹爹是现在跟我一同查探。”

“还是改天我偷偷溜进来一个人试一试呢。”

横秋:“………”

这小崽毛是长齐了。

他的封印,的确拦不住兰烛。

兰烛的神色不似玩笑,横秋再次确认道:“阿烛,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你当真要试?”

兰烛道:“自然。”

横秋知道他意已决,不再阻拦:“那便试一试吧。为父相信你。”

「召天命」的卷轴徐徐展开,浮于空中,变成了一张两米多长的浅蓝色空白画卷,周身散发着一层微弱的盈光。

当真像是某种存在了千万年的神器。

兰烛伸手触碰画卷,随即整个人被吸了进去,瞬间消失在原地。

横秋在洞窟之中背着手来回踱步。

兰烛慢慢睁开眼。

……好安静。

周身安静的不可思议,每一声呼吸都变得极为清晰。

仿佛到达了某种内心世界、一处独立于世的结界。

无声的虚空之中,那种被“注视”的感觉非常明显,仿佛有许多双眼睛在看着他。

“向前去。”

“所见即你心。”

兰烛依照那道声音向前走。

穿过一片白皑皑的朦胧雾气,兰烛看到了一片红绿交错的莲池。

莲池中央,一位眉间朱红的佛手观音卧于莲上。

兰烛的神色浮现起轻微的诧异。

与此同时,空白画卷上逐渐显像。

正是那一副卧莲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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