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宋甜一脚踩在药铺外的青石阶上,鞋底沾着昨夜暴雨留下的泥浆,黏糊糊地往下坠。

她没停,抬手把乱翘的发鬏往耳后一拨,眼睛盯着巷口那抹青影。

那宫女缩着脖子,怀里油纸包抱得死紧,脚步虚浮,一看就没安好心。

十四阿哥从墙角转出来,抹了把脸上的湿气,压低嗓门:“姐,就是她!刚才在铺子里买了三钱断脉草,掌柜还问她是不是熬药给老人补身子,她愣说‘主子爱吃辣’。”

宋甜冷笑一声:“爱吃辣?宜妃那张嘴,连咸菜都嫌不够精细,能咽这玩意儿?”

她往前走了两步,声音忽然扬起来:“可是宜妃娘娘身边的人?我等这盐引等了一宿了。”

那宫女猛地抬头,眼神一抖,下意识后退半步,脚跟磕在台阶上,“咚”一声闷响。

“你……你是谁?”她嗓音发颤。

“御膳房的。”宋甜笑嘻嘻地摊手,“太子爷今早馋了,点名要吃江南腌菜,非得用这盐引去提货。你不送,我自己去取也行——反正你们主子昨儿烧账的事,陛下还没算完呢。”

宫女脸色刷地白了。

十四阿哥不动声色绕到她身后,假装整理腰带,实则堵**退路。

宫女咬牙,哆嗦着手从袖中抽出一封黄皮文书,封口打着红蜡,印着“江南盐政通行令”六个字。

“拿去。”她递过来,指尖都在抖。

宋甜没接,反而慢悠悠褪下腕上的银镯,从里头抽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针身泛着冷光,在晨雾里像一道冰线。

她捏着针尖,轻轻挑开文书一角。

针尖刚触到纸边,忽地一暗。

黑了。

不是脏,是那种从内里渗出来的乌青,像是雪地里泼了墨汁,迅速往上爬。

宋甜眯起眼:“好家伙,纸里泡过鹤顶红,还加了断脉草汁?这毒沾手三天,人就手抖失语,看着像中风,实则是神经被蚀断了——去年李侧福晋倒下前,也是这症状吧?”

宫女浑身一震,差点把剩下的文书扔地上。

“你胡说!这是正经公文,哪来的毒!”

“没有?”宋甜把银针举到她眼前,“那你敢不敢让我划破手指,滴血上去?血一碰纸就凝,那就是毒证。”

宫女张嘴要辩,宋甜根本不给她机会。

“省省吧。”她手腕一翻,撕下文书一角,直接塞进宫女嘴里,“嚼了。”

“你!”宫女呛住,眼泪都冒出来,想吐又不敢吐。

“吞下去。”宋甜逼近一步,声音压低,“我知道你服了解药,但这毒厉害在‘缓发’,解药只能护心肺,护不住四肢。

三级食疗天心告诉我——你一个时辰内,指尖会先麻,然后抽,最后自己抓自己脸都控制不了。现在,我倒要看看,你这张嘴还能硬多久。”

宫女瞪大眼,嘴唇哆嗦。

十四阿哥看得头皮发麻:“姐……这真能行?”

“不信?”宋甜瞥他一眼,“你摸她手腕试试,脉已经乱了,肝气逆冲,脾虚血滞——典型的慢性**前兆。她不是今天第一次碰这东西,早被喂了解药,成了活体试毒罐。”

宫女终于撑不住,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别……别让我发作……”她声音发抖,“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谁的命?”宋甜蹲下来,平视她,“宜妃?还是八阿哥残党?”

“是……是宜妃娘娘……她说……只要把这盐引交到太子手里,让他亲手拆封,三天后自然会……会……”

“会瘫?”宋甜接话,“然后群臣上奏,太子突发恶疾,不宜理政,趁机推个傀儡上位?老套路了。”

宫女低头不语,双手开始轻微颤抖。

宋甜伸手捏住她下巴,强迫她抬头:“这毒,是谁配的?太医院的人?”

“我……我不知道名字……只晓得……每月初七,有人去藏药阁取‘养颜散’,其实是换毒方……”

“养颜散?”宋甜冷笑,“她一把年纪了还养什么颜?分明是掩人耳目。那取药的是男是女?穿什么袍子?”

宫女刚要开口,忽然整个人一抽,右手猛地蜷成鸡爪状,指甲抠进左手掌心,疼得直吸气。

“来了。”宋甜松开手,“毒发了。”

十四阿哥赶紧扶住她肩膀:“现在咋办?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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