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集团上下忙得一团乱,同宿舍的“百晓生”偷偷摸摸告诉她们是一个实验出了岔子,导致公司研发的机器巨人异常躁动。或许是私自研发过于残暴的机器人未得有关部门允许,于是全公司都在尽力隐瞒和处理这件事。
“我在厂房的后门附近还瞄到他们在偷偷往外运尸体!”
纪凛烛的美梦在听到如此骇人的消息后彻底消失无踪。她从凌晨两点回到宿舍后睁着眼躺到天亮,终于在早上第一缕明媚的阳光隔着窗帘刺痛到她的心的时候,带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起了床。
虽说和玄烈的约定被设在下午一点半,但她无论如何挣扎也讨不来这个懒觉。简单洗漱过后换上了公司发的工作服,板板正正的,甚是难受。
她站在洗漱台前梳起高马尾,开始审视自己。哪里像妈妈多一点?又有哪里像爸爸呢?
爸爸妈妈会喜欢她有刘海的样子吗?纪凛烛想起中学时期曾孤单坐在大伯家冰凉地板上的自己,而比她小两岁的表妹正兴致冲冲给她剪头发。
因为当时正时兴那样薄薄的微卷空气刘海,表妹从大街上回来给大伯一家兴奋地比划着这样的发型究竟多么时髦,可又犹犹豫豫不敢下手。
于是在表弟的怂恿下,两个小孩拦住纪凛烛去厨房做饭的脚步,连推带拽将她拉到客厅中间,对着大伯和蔼的笑和手机镜头,面目狰狞地挥舞着手中的大铁剪。
一缕缕轻盈的碎发天女散花似的下落,剪刀“咔嚓”不停的声响正在脸上嚣张,纪凛烛在他们的欢笑和恐惧的耳鸣中感受着充满寒意的尖锐金属在她皮肤上留下惊心动魄的触动。
似乎从那一刻体质变得脆弱容易受惊吓来着。
要是毁了容,和爸爸妈妈再见的时候,他们还能认得出我吗?
想到这里,纪凛烛轻轻碰上房门,踏上了前往食堂的路。现如今已经不是能够因为这点破事就止不住流眼泪的时候。自她考上大学,自她赚到第一份薪水,自她踏上永璃岛第一步开始,过往的事似乎都翻篇了。
这都源于那封署名为她父母的信。
从小成绩优异,于是纪凛烛十六岁便踏进了大学的门槛。那时十九岁的她正值大三,正是该考虑以后的路怎么走的时候。正逢夏夜,碰巧兼职的工作室坏了空调。
在潮热难挨中,她独自伴随着无尽的蝉鸣和杯壁上结满水珠的冰美式,无论如何也无法安心继续加班。这样合适的契机,她在信箱中发现那封躺了将近有半年的信件,信封上空荡荡的,只潦草写着收件人纪凛烛和寄件人纪棠烬。
纪凛烛在族谱上看到过,这就是她父亲的名字。可能是无意中掉进了夹层,险些让她就此永远错失了父母留给她爱的痕迹。
开篇是“亲爱的孩子”,随后跟着两句字迹不同的语句,分别是“我是爸爸”、“我是妈妈”,为了方便,而后便都是“爸爸”的笔迹。
窝在工作室的一角,纪凛烛泪如泉涌将手中信读了上百遍。
信中,他们自我介绍到大学毕业后一齐登上了永璃岛,并加入了舜氏,正式成为工程师,参与大大小小的实验与科研项目,成就斐然,日子也舒心快乐。
但渐渐的,他们意识到公司内部似乎出现了割裂,人们因理念不合而划分成几个派别,纷争不断。“妈妈”曾不断劝说“爸爸”离开这趟浑水,但由于舍不得自己的成果,他们终究还是被迫牵扯了进去,时至今日已然无法抽身,恐被奸人所害,只怕下场不祥。
写这封信的目的就是为了多少能留给他们即将要出世的孩子一点念想。
只有这些吗?纪凛烛望着那张脆弱信纸上的寥寥几笔。
在这之前,她对父母的了解也仅仅止步于照片上模糊的人影。那是她刚高考完那年暑假,正当她想办法赚钱筹学费的时候,奶奶偷偷塞给她父母结婚时候的照片和两万块钱,提了两句过去的事情。
奶奶和爷爷本是重组家庭,在大伯十五岁、亲生母亲逝世后,他才来到现在的奶奶家,奶奶的原话是“棠烬这孩子,小时候很不懂事,常常东跑西窜、上房揭瓦,但只有他哥常被打骂,”也正是爷爷对大伯的过于严苛,导致他一成年就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等到三十多岁回家时,攒了些小钱和一身的累病,爷爷也早已去世了。后来是他一直在照顾身体奇差的奶奶。二十年前永璃岛大地震的哀讯传回,大伯张罗着办了葬礼,默默将襁褓中的纪凛烛抱回了家。
说到这里,奶奶频频为大伯这么多年来的苛待道歉,情绪起伏哀伤,话音渐落。纪凛烛替奶奶拭去眼泪、合上了眼。
回忆到这里,结合手上的信,父母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而神秘起来。父母想留给她的话,只有这些吗?或者说,他们还完好地活着?那么这封信的目的又是什么?
背面,纪凛烛这才看到了背面。
短短几行字,“爸爸”的字迹比之前潦草了些许,但还是可以分辨出来,这似乎是新写的。
【近日在收拾房间时无意发现了这封暂未寄出的信,于是仔细思虑后还是选择添几笔给你寄去。缺席了你的成长历程,爸爸妈妈十分愧疚,只是依旧苦于难以脱身,不得不这样对你发去问候。我们依旧选择在舜氏完成理想,你也要努力学习,早日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妈妈对你的期望是,别太辛苦,健康自由就好。别忘了随信附带的那张卡,那是舜氏大楼的通行证。如果你想,你可以走a区负八层到c区负九层,走二十米乘向下的扶梯,十五米左转,再走三十米左转,就到了我和你妈妈曾经工作过的实验室。】
【我们给你留了礼物。孩子,我们终有一天会再见的。】
应该笑着对吧?知道他们还活着,至少也是笑着流泪的对吧?
可是此刻竟只留下些许应付差事般的疏离感。
纪凛烛才发现她其实一直在自我麻痹,艰苦的童年中她一直秉持着“总有一天会骄傲地站在父母面前”的思想,不管是对他们的思念抑或是叛逆,叛逆地想告诉他们“没有你们我活得一样好”,这才长久地将委屈和成长的阵痛全部隐藏在心里。
原来我在他们心中也不是很珍贵的样子。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无论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无论是什么可怕的事情阻止他们,纪凛烛都想搞个明白只求心安。就当是对父爱母爱的向往,她暂时还不想梦碎。
但她想不明白,把整封信来来回回地看也寻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想方设法致电邮局也无果,只好打开电脑查询关于永璃岛的资料。
数不尽多少年前,永璃岛从周边永颉群岛剥离自成一家,反倒从无尽战争灾祸中实现了解脱。千百万驻岛军队一撤退,永璃岛便如获新生一般短短数年发展迅猛,直至有了后来的安详生活。当然,这安详生活几乎截止在二十年前。
永璃岛当真是无愧这名字,风光壮美秀丽,群山连绵不断,以及大片扫兴的灰土土厂房,与其捆绑着的是“舜氏”极其醒目的招牌。
舜氏作为永璃岛本土企业已诞生上百年,而又由舜氏制造的机器兵军团和政府的永璃警所共同管辖和保卫永璃岛。
近年朝局动荡,永璃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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