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大雪,还是玉楼。

伙计揉了揉发酸的腰,踢踏踏的迈着步子,上了二楼,推开一间房门。

南宫小玉没骨头似的趴在窗边软榻上,手边是空了的酒壶。

她闷声道:“阿西,我还想睡。”

伙计无奈的走过去,只这三步路的功夫,他就从一个满脸麻子坑的丑陋男子变成了一位美貌妇人。

女子俯身,纤柔玉指在南宫小玉的脸颊轻触,声音如三月黄鹂,清脆悦耳:“李将军战死,我知道你难过,可终究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你也不能一直喝那不曲酒,日夜沉睡啊。”

榻上的人皱了皱好看的细眉,不满道:“哪有那么夸张,不过是在莲蓬里睡了一年,也不曾日夜饮酒,只是......嗯,解渴罢了。”

“是,是,你是只睡了一年,可前头二十九年,你连蛾眉月都没出过,跟睡着了又有什么区别?”

想起自己这些年的辛苦,阿西忍不住抱怨:“我这个管家,既要当小二,跑前跑后,还要巡街,替你拿妖,腿都跑断了。不行,你要给我涨肥料!”

“当小二不假,巡街就算了吧。“南宫小玉睁开一只眼盯着她,”我醒了之后找了一圈,蛾眉月里一个能动的都没有,是不是都被你派出去干活啦?”

“你还笑呢,长乐城出大事了!”

阿西把四日前发生的事说了,末了还不忘替自己解释:“我实在处理不了,衙门又每日催人来问进展,我只能把你唤醒了。”

蓬莱金殿此门开,暂将烦扰忘心怀。

举杯满尽不曲酒,可得安乐一数载。

只在蓬莱仙界流传的不曲酒,传闻一杯可醉数年。

南宫小玉现在喝的自然不是真正的不曲酒,只是酒妖所酿的仿品。

但酒妖感受到了南宫小玉的心声:她想睡,越久越好。

于是这酒也变成了可以让人昏睡不醒的“不曲酒”。

一年前,南宫小玉连喝了三瓶不曲酒,施施然的躺进莲蓬蕊里,打算一睡到底,没想到刚过一年就被阿西的冷香唤醒。

南宫小玉慢慢坐直了身体,脸色逐渐严肃:“确定是妖物所为?”

阿西点头:“那一晚,夜浮闻到了很强的妖味,躁动的不行,等我们循着踪迹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我睡过去的一年里,有出过类似的案子吗?”

阿西摇摇头:“别说杀人案,连小偷小盗都很少,毕竟你可是恶名在外,方圆百里的妖怪都恨不得绕着玉楼走,哪个敢以身犯险?”

南宫小玉起身,在屋里转了两圈,说:“还有别的线索吗?”

阿西低了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小海螺他们都出去找了,还没有收获。”

“尸体呢?”

“还在义庄放着呢。”

“走,看看去!”说着,南宫小玉走到屋内一面巨大的铜镜前,双手结了个印,口中默念一串密语,然后她整个人就好似化为一串白烟,径直钻入了面前的铜镜中。

身后,阿西无奈的叹气:“店门还没关呢!这急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话落,她快速奔下楼,途中已经重新幻化成为小二哥的模样,她轻巧的蹦上柜台,叉着腰,居高临下的大吼一声:“小店有疾,暂时关门,各位改日再来!今日酒水钱全免!”

好好的酒楼,说赶人就赶人,这若是换了别的店,轻则要被臭骂一通,重则坏了名声,生意一蹶不振。可大厅中的食客既没有被人打断兴致的不悦,许多人还老老实实的把银钱放在桌边,完全没有逃单的打算。

这倒不是因为玉楼的口碑多好,而是出于畏惧。

传闻,玉楼老板不是人,是个修炼千年的狐妖,本事滔天。还有传言说不是狐妖,而是得道成仙的仙人,下凡历练攒业绩呢。

各种说法,不一而足。

但可以确定的是,玉楼在长乐城的地位超然,连衙门的人都要礼让三分。

而至于玉楼到底是做什么的,玉楼掌柜的又究竟有什么神通,只怕能说清楚的不超过三个人。

长乐县的县尉大人,就是其中一位。

县衙内。

段青州眨着一双桃花眼,笑得人畜无害:“咱们县令大人家中老母去世,抽不开身,不是怠慢你的意思,别多想。”

李无忧懒得去想,淡淡道:“段大人,说说案子吧。”

了解完案情,李无忧沉默了一会,随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段大人可知道玉楼?”

段青州清俊的脸上露出个无奈的表情:“表弟,这里也没外人,咱们俩就别大人来大人去的了,叫我一声表哥死不了人!”

李无忧笑笑:“表哥,那玉楼是什么地方?”

一声“表哥”把段青州叫美了,毕竟,不是谁都能当三品金刀捕快的表哥,还是亲的。他笑眯眯的说:“表弟为何会问这个?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那倒不是。”李无忧没有透露自己去过玉楼的事,只是说:“我第一次来长乐办案,想着对城中情况多些了解,也许能对破案有帮助,毕竟,这次的案件着实有些蹊跷。”

段青州挠挠头,说:“说实话,我对这玉楼也没那么了解,毕竟我也就在长乐县待了四年,我只知道,若城中出了案子,和咱们一同到场的,必有玉楼的人,或者......不是人。”

李无忧问:“他们是长乐县衙下属的机构?”

“那不是。”段青州连忙摆手,看他神情,是在努力想怎么解释,很快,他就找到了切入点,“你可相信这世上除了人,还有鬼怪?”

原先自然是不信,现在......

李无忧缓慢的点点头。

“那就好说了!”段青州手舞足蹈的说,“咱们县衙负责抓人,玉楼则负责拿怪,互不打扰,通力合作,大概就是这么个关系。”

有了之前在玉楼的铺垫,李无忧只是短暂愣神,很快就恢复了平日的持重:“那这次的案子......和妖有关吗?”

段青州狠狠叹了口气:“有关!大关系!可现在破不了啊!”

“为何?”

“因为玉楼掌柜的睡着了!”

李无忧眉头皱了起来:“掌柜的?”

段青州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样子:“就是玉楼楼主,那个传闻叫南宫小玉的!案发之后这案子就归到了他们那里,可一连几日过去了,案件毫无进展,玉楼的丑伙计说他们掌柜的还在水里睡觉呢,我真是愁死了!”

“她醒了。”

“......什么?”

“我说,她醒了。”

.

城西,郊外,大雪,荒草,义庄,构成一副唯美又诡异的图景。

通向义庄的桥下,浑浊腥臭的池塘上,飘着大片大片杂草和碎冰,还有......一颗人头。

南宫要碎了。

为什么,为什么偌大的义庄旁边连一条像样的河都没有!害她要从这浸染了死人汁水的小池子里穿出来?!

连滚带爬的上了岸,她赶紧结了个“净水印”,这才干净清爽的走入了义庄。

刚到门口,阿西就赶到了。

南宫有官府令牌,义庄值守客气的把她们放了进去。

正厅摆放着十几具尸体,俩人却好似不需要引导,径直朝着东南角走去,停在一处盖着白布的尸体前。

“就是她了。”阿西手指轻抬,白布滑落一旁,露出一具可怖的尸体。

尸体当然不会美,但大多数死亡的人都能维持正常的面容,不会给人可怖之感。即便是非自然死亡,无外乎受些外伤,稍加整理仍旧可以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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