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的凉意让晏云昭的思绪冷静些许,可不过平静了一瞬,她又绝望起来:之前内心的胡思乱想岂不是都被他听到了?方才想索性悄悄躺在他旁边研究修炼的想法也被他听到了?

究竟是什么法器会如此羞耻!晏云昭风中劲草暗自垂泪。

难怪他总是知道自己爱吃什么,想吃什么,还会适时买了她喜欢的东西来……想起楼宿望向她时似含春水的眼眸,晏云昭心跳漏了半拍。

被人看透心声的滋味不大好受,此刻她只想逃避,在门口徘徊半晌也不过想出来一个窝囊办法:以后还是尽量离楼宿远一点。

至于法力……她叹了口气。

维系地里蔬菜生长需要法力、明日她做豆面糕需要法力、给景明几个人画阵去崔家庄买菜也要法力,不禁眉眼染了苦恼。

为消磨到第二天一早,晏云昭切了些萝卜条吸水晾晒,想着冬天腌一些萝卜酸菜吃粥也是美味,便在空无一人的灶房里打着油灯铺油纸摆萝卜干。

油灯里的火苗随手中动作飞舞跳跃着,橙光映在里面,像极了一只扑闪的萤火虫。

仔细回忆起来,腌萝卜这一道再寻常不过的农家菜也有许久未吃过了。大启的百姓没有吃粥配咸菜的习俗,做腌菜这一环节她便搁置了有几个月。

前几日听闻崔大娘带来一罐老家的腌菜,酸脆爽口,晏云昭讨教了方子这才想着找个空闲做。

直至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萝卜干才理得差不多了,晏云昭搁下提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擢春楼开张前些日子,她安排罗姑娘找了些她熟识的伶俐丫鬟婆婆在楼里帮工,工钱给的比别处高,她们自然也乐意至极。天刚蒙蒙亮,一众帮厨的人已经凑到了店门口。

“晏东家,早!”

十几余娘子笑意盈盈,跟背后初升的太阳一般朝气蓬勃,看得晏云昭心里也阴霾尽散。

她宁可待在外边晒太阳拖延时间,于是微笑颔首,与众丫头婆婆闲唠家常,增进老板与员工的感情:“方婆婆家儿媳生了大胖闺女?恭喜恭喜!”

“栎姑娘下月便要结亲了?记得到时请我吃喜酒,我定搭上厚礼。”

“卫婆婆前几日的风寒治好了?那便好,否则冬日里定要难受的。”

……

一番嘘寒问暖,擢春楼外边的艳阳都高了不少,宾客纷至沓来,正是到了小店最忙的时候,晏云昭也顺理成章的进了灶房帮忙。

“晏东家,您快来瞧瞧,今日这豆面糕怎得稍稍一烤就过于干了?”

晏云昭凑过去一瞧,豆面糕底焦黄,是灶台火太高又烧得太久了,豆面水分烘烤得过干,口感自然就不好。

“蒸笼锅底加水少许,豆面从模子里脱出来蒸半柱香再加桂花蜜,是按照东家说的做呀,怎么与您做的不一样?”

晏云昭自创的花蜜豆面糕如今是擢春楼的糕点头牌,新豆研磨成粉又加蛋奶,口感细嫩松软,只是做起来火候需要严格把握,但凡火候不当便失了鲜嫩。

她从前是自己用纵火术来烤,火候方面不会出错,倒是没细想过婆婆们复刻不出来。如今看来,豆面糕还需她自己来做。

“婆婆,您去忙吧,这豆面糕交给我便好。”

晏云昭冲婆婆一笑,婆婆却有些迟疑:“东家,今日豆面糕点的人极多,您一个人可顾得上来?”

“无妨。”

如今法力充沛,一口气蒸十个也不在话下。

婆婆见她胸有成竹,便去他处帮忙了。

斜阳照进擢春楼宽敞明亮的灶房,透过灶台上徐徐飘向窗外的热乎蒸汽,一片暖融融的景象。

常人看不出法术痕迹,晏云昭将半熟糕点齐齐摆了一案子,背对着众人施火烘烤,不过素手一点,豆面糕的香气便弥漫在灶房里。

白瓷壶中储存着酿了两月余的桂花蜜,一揭开盖子就能闻到其中的甜香,桂花气息丝丝缕缕飘来,好像秋天还未过去。

豆面糕淋上桂花蜜还热乎着,趁它热腾腾冒着热气端上桌,一口温热糕点下喉,便是寒冬也会心觉暖上三分。

整个梨溪镇仅有擢春楼冬日还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菜,因此楼中食客满座,众小厮传菜倒茶忙得不亦乐乎。晏云昭前头盯着厨子们按她的配方做菜,后脚又被管事婆婆喊了去。

管事婆婆是罗姑娘的老熟人,从前也是桂月楼的管事,做起事来干练利索,如今越发容光焕发,丝毫看不出已经是抱了孙女的。

管事婆婆嘱咐完小厮要拿前几日新进的好茶来泡水,转头唤晏云昭道:“东家,有几个行会里的东家说有要事与您商讨,现在已经在堂里候着了。”

晏云昭冲她微微颔首,道一句辛苦,便掀帘去了前厅的会客堂。

堂内东头八仙桌两边的圈椅空着,四下木椅子坐了四个人,此时正捧着八宝盏吹沫饮茶。晏云昭只认出其中两位正是前几日在楼里吃酒的钱东家和廖东家。

四人见晏云进来,放下茶盏起身问好。

晏云昭笑道:“不必客气,诸位快坐。”

她环视了四个人手中茶盏,里面的茶叶细长,色泽却浅,应当是不久前刚吩咐管事婆婆采买的上京春华,此茶名贵,便是为待客准备。

“诸位东家今日来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我好叫人准备着,以免怠慢了贵客。”

她轻飘飘当了行首,想必几位东家心里多少不服气,便拈起了主人家的大方雍容,待客之道越精细越好。

廖东家赶忙道:“晏楼主哪里的话。此茶连我这种粗人都能尝出来金贵,怎会怠慢。”

钱东家长得圆润憨厚,一瞧便不是多事的人,也跟着附和了几句。唯对侧二位东家抿茶不语,各怀鬼胎。

想必这两位便是行会里难相与的。今日来的行会东家只有四位,除了一向散漫惯了的楼承靖,这四位定也是在行会里能说得上话的,才会选在擢春楼开张不久的今日来谈谈口风。

晏云昭心下了然,也不多与他们闲谈,直言道:“听闻从前白坊主做行首时,收的商税足足占了三成,而大启国律规定,食肆行当的商税只占营收不到一成。考虑到行会里的诸多要事均需要向各位东家征收一点会费,我与罗姑娘合计一番,统共只收一成。各位意下如何?”

不出所料,四位东家听闻皆面露喜色。原先坐在钱廖东家对侧沉默不语的二位东家也起身作揖:“原先误会了晏东家,我二人心中有愧。”

蓝绸袍子的瘦高个道:“我是源坊客栈张义。如果晏东家需制酒,大可直接来我客栈拿,方子也依之前规矩照旧给您。”

见张东家坦言,旁边揣着胡子的浓眉大眼胡商也干脆道:“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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