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枪就行了,两位谁先来?”
奥斯瓦尔德怔怔望着面前的左轮。雕花的银色枪身倒映着烛火摇曳,这是一把漂亮的枪。
但漂亮的东西往往致命,六发弹容的转轮里被塞了三颗子弹,一枪爆头的几率高达50%。
心乱如麻的他抬起头,以祈求的目光望向法尔科内,祈求他撤回这场无聊的游戏。
可惜法尔科内还在对付着那盘牛肉,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三分熟的牛肉还带着鲜红的血丝,老狮子慢条斯理地切下一小块插入口中,细细咀嚼,令淡淡的血腥味在唇齿间化开。
巨大的压迫力令奥斯瓦尔德几近崩溃,恍惚中竟将自己幻视成了盘中的牛排。巨大的叉子刺穿身体,他被带着锋利锯口的刀刃来回切割。
为什么一定要逼我!
奥斯瓦尔德慌乱抓起手枪,散乱的眼眸诉说着内心的崩溃与疯狂。
将左轮抵着额头他嗤嗤笑了几声,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缓缓转动枪口,将它朝向着法尔科内。
要我死?你也别想好过!
千钧一发之际,秦威按下枪口。
“冷静点。”
“威,我早就应该听你的……”奥斯瓦尔德惨白的嘴唇哆嗦着,转过头望向秦威。
“现在听我的也不迟,把枪给我。我会带你出去。”
秦威微笑着,眼神里透露着坚定。被压垮了心理防线的奥斯瓦尔德就像是一枚定时炸弹,当务之急是安抚他的情绪。
“可是……”
“没有可是,相信我。”
奥斯瓦尔德松手,秦威顺利地抽走了手枪。
他的表情看似平静,可内心的惊惧比起奥斯瓦尔德犹有过之,要是刚刚那一枪开出来,他们俩就真完了。
“你要先来吗,但麻烦快些。”法尔科内懒洋洋瞥了一眼。
老狮子那放松的表情更加坚定了秦威的猜想,他不再迟疑,枪口抵住太阳穴,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咔嚓。
这一枪没响。
奥斯瓦尔德长出一口气,如烂泥般摊在桌面,秦威开枪完全没有先兆,可把他吓坏了。
法内科尔终于抬起了头,取过一旁的手巾擦了擦手。
“你活下来了,接下来就该轮到……”
话音未落,秦威第二次扣下了扳机。
咔嚓。
这一发仍是空枪。
可奇怪的是已经开了两枪,秦威好像仍没有放下枪的打算。
法内科尔挑起眉头,似乎在这个乏善可陈的夜晚找到了一罐辛辣的调味料。双方沉默相视片刻,他抬手比了个请的手势。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胆量。
咔嚓!
咔嚓!
咔嚓!
咔嚓!
连开四枪都是空弹,秦威将摆回桌子。
屋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法尔科内先生,我不是有意拆伱的台。只是想告诉你我是个聪明人,一個或许会对你有用的聪明人。”良久秦威率先开口。
“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法尔科内笑了,烛火的阴影打在脸上,扭曲了他的脸。
“谈不上发现,只是猜测。我猜罗马皇帝不会做出这么莽撞事,将一把塞着子弹的枪交给两个可疑人物。”
法尔科内推开桌子缓缓站起身。
他向着秦威走来,顺手攥起桌上血淋淋的餐刀。
“是的,事实就是这么显而易见。许多人都能猜到,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胆子赌,尤其是毫不犹豫连赌六枪。”
沙哑浑浊的腔调在喉咙中翻滚,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令人不适,仿佛一张大颗粒砂纸擦拭过骨膜。
法尔科内绕到身后,猛地抓起秦威的头发摁到桌板上。
砰!
被撞得头昏脑胀之际,一把餐刀架在了喉咙口。
被冰凉的金属贴着的肌肤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狮子年迈,可力量却大得惊人。
“我喜欢聪明的人,也喜欢勇敢的人,但唯独不喜欢既聪明又勇敢的人,他们生来就不该被束缚,也不可能永远屈居人下。”
感受着餐刀的凉意,脖颈处的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大量肾上腺素的分泌令秦威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看似一句陈述句,可法尔科内却抛出了一个问题——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也是关乎着二人生死的问题。
可法尔科内明明可以直接提问,为什么要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
秦威试图剥开法尔科内的内心,去挖掘对方的真实想法。大脑疯狂运转着,一道灵光涌现。
不对!法尔科内说的那个既聪明又勇敢的人不是我,我刚才的那一番表现根本不值得他这么夸赞。
他说的是……他!
结论一出,秦威眼前一片开朗。
理清了思路,他清了清因紧张而变得干涩的喉咙。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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