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轻轨
窗外的景象在迅速向后退去，轰隆隆的雷声被隔绝在外面，随着景象越退越远。
轻轨的速度很快，但是车厢内却很平稳。
或明或暗的光影转换着打在古桑的身上，她看着不过十几岁的模样，及肩的柔顺黑发，厚厚的齐刘海，虚弱惨白的身体，胳膊和脖子上以针眼为圆心，向外蔓延出青紫的淤青。
触目惊心。
安野干脆地拒绝：“我没办法把她带在身边，我有事情必须要做，很危险。”
杨美乐要张开的嘴，动了动又闭上了。
她知道安野这么说一定有她的理由，但是，情况太危急了。
杨美乐不死心地道：“可以听我说一下吗？”
安野丝毫不顾杨美乐的乞求，“杨美乐，跟着我会死。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也不会选择你们。我要做的事情必须完成，不惜一切代价。”
杨美乐颤抖地看着安野，她瞥看了一眼旁边的沈希棠，她的眼眶红红的，泪水在里面挣扎。
沈希棠摇摇头，想要表达安野把我带在走身边是有原因的。
杨美乐仰起头，张着嘴巴大口呼吸，想要把泪水倒回眼睛里。
再低头俯视安野的时候，更多的泪水倾泻而出，她嘴唇颤抖地说道：“我已经不在乎我死不死了，我只是希望你帮帮她。”
杨美乐越说越崩溃，眼泪倾巢而出，她掩面住通红的脸，痛苦道：“帮帮她吧。”
对比杨美乐的崩溃，古桑显得极其安静。
沈希棠看着杨美乐哭到不能自已，心里也跟着揪了起来。可是当她看到一脸平静的古桑时，她的心又跟着跌入了谷底，她能感觉到那平静下，是对生没有任何渴望的平静。她也很冷漠，但是和安野的感觉不同。
安野没有松嘴的迹象，沈希棠刚想说些什么，古桑突然道：“你还不够强。”
“什么？”安野的目光转到了古桑的身上。
沈希棠猛吸一口气，她还是第一次听安野这种语气说话。
古桑徐徐道：“我可以让你更强，但不是现在。”
“你要做的事情是成神吗？”古桑又问道。
在一旁哭到缺氧的杨美乐哭到耳朵嗡鸣作响，她一把抱住古桑，“没事的古桑，你不要害怕，我会好好跟安野说的。”
古桑不为所动，依旧盯着安野的眼睛。
“回答我。”
“是。”
“我要陪你一起成神。”
此话一毕，沈希棠和章长月都讶异地将目光转向了古桑。
杨美乐哭得更大声了，“古桑你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嘎吱”，杨美乐滚烫的泪水落到安野冰凉的脸上，弄得她很不舒服。
“杨美乐，你能不能别哭了？”
杨美乐吸溜着鼻子，“好吧。”
“继续说。”
“你现在还无法驾驭我，但是你成神后就说不定了。”
“你一直没有说到点上。”
“我的能力是成为别人的武器。”
“什么！”沈希棠、章长月和杨美乐同步惊讶，杨美乐的眼泪一下就全部回去了。
古桑伸出一只胳膊，另外一只手拉开了衣领，将身上的伤口和针眼全都赤裸裸地展现在安野的面前，“这就是他们虐待我的原因，他们反复杀我，想要将我变成他们的武器，无法变成，在救活我。”
“你死了还能复活？”
“不，变成武器的条件是在我马上死亡的临界点认主，如果认主成功，我就会以对方的武器重生，无法成功，我就会死亡。他们不会让我彻底死亡，他们会在那个点救活我。他们一直以为是有哪里做得不对，所以用尽各种方法杀死我，但是其实很简单，认主契约需要我在心底里认为她可以成为的主人。就这么简单。”
古桑看得出安野来了兴致，继续说道：“我一直在寻找适合的对象，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觉得你很强，但不够，并不是我心目中的人选。但是这一次，如果你能成为神，我愿意成为你的武器。”
“我会变得更强？”
“会，因为有我。”
杨美乐眨巴着还未干涸的眼睛，她好像不该哭，好尴尬，当事人那么镇定，她像个二傻子。
安野感觉古桑说的非常有意思，她没想到过人能变成武器。
她问道：“变成武器后你还会是人的形态吗？”
“不会。”
“你愿意这样？”
“我愿意，”展示在安野面前的小小的手慢慢握成拳，“如你所见，我很弱，虽然我是非常厉害的武器，但是我没办法保护自己，我保护自己的唯一方式，就是找一个厉害的人，成为她的武器，就没有人可以再能伤害我。”
她的目光愈发坚定和尖锐，“而我，将会变成伤害别人的人。”
安野还是无法想象一个人能变成什么样的武器，但是古桑说的话很有吸引力，而且古桑的性格安野很喜欢。
她拥有豁得出去的野心，她不害怕做坏人。
“成为神，成为我的主人，带着我一起，做不可能的事。”
古桑右手置于胸前，垂头，单膝跪地，“如果你愿意，就将电锯搭在我的肩膀上吧。”
沈希棠和杨美乐抱在一起，激动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古桑好厉害，好帅，她在发光！
橙红色的夕阳覆盖上古桑身体上青紫的淤青，她柔顺的头发别在耳后，半遮住她的脸，乖巧的睫毛上挂着橙色的光，是她身上唯一的暖色。
安野的电锯搭在了古桑的右肩上。
古桑抬起头，嘴角挂着解脱的笑容，她丝毫不错地与安野对视，轻轻吻在了安野的电锯上。
暖暖的夕阳为她惨白无人色的脸暖上了淡淡的粉色。
“哇”，沈希棠小声地感叹道，“有点热泪盈眶怎么回事。”
杨美乐的心情很复杂，但此刻更多的是放心，这样安野一定会保护她，即使后面就像她们说的缔结契约，那也是她们一个愿打愿挨。
古桑走到了杨美乐的面前，“美乐姐姐，谢谢你，救了我，没有放弃我。”
杨美乐劫后余生般地瘫在了座位上，疲惫地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没事的。”
笑容很快就被担忧压了下去，但更多的是疲惫。
“噌——”
一个绳子照着古桑套了过来，还未靠近古桑，安野的电锯就出动，砍断了套过来的绳子。
在车厢和车厢的连接处，站着一个男人，男人的个子不高，倒竖的眉毛，三角眼，眼白多，黑眼珠小且位置靠上贴着上眼眶。
“你还真上车了，差点就让你跑掉啊，古桑。”
古桑淡漠地看着男人，她的表现倒是超出沈棠溪的预料，她太镇静了，她还以为她看到那些虐待她的人会止不住地害怕。
男人一脸不好惹的表情，装模作样道：“闹这么久该够了吧，走吧。”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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