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发生这样的事实属正常,公主兴致大发,随意幸个男宠谁敢说句什么不是。

更何况,那人本就是个小倌,九公主尤其宠爱寄浮生出来的人,看来今日又有人要一跃高门了。

“表妹怎么这么不小心。”九公主缓慢转头,眼神嗔怪。

姜樾之身边的宫女立刻上前收拾:“都是奴婢不好,这酒盏放得太过靠外。公主饶命,娘子息怒,奴婢立刻去换新的来。”

陆檀半直起身探了探:“如何,可弄湿了衣物?夜里凉,穿着湿衣服可不好。”

姜樾之摇摇头:“无碍,是我不小心罢了。”

祁元意下午便有些喝多了,如今满脸红晕,有些神志不清起来:“无事,很快咱们就下山去。”

九公主调侃道:“五姐还走啊,都喝成这样了,不如就留宿此地。正巧让宋溪好好陪你,我记得之前五姐时常去给扶风捧场来着。”

祁元意笑得眯起眼,抬起手几乎整个人要挂在宋溪身上:“好啊好啊,托九妹的福,也让我体会体会九妹的快活。”

姜樾之只见宋溪将祁元意揽在怀中,眼边忽然蒙上一只手,上面老茧遍布。生怕弄疼她似的,并没有按到实处,只虚虚地替她遮挡那旖旎的画面。

“别看了,未出阁的姑娘家,好奇这些事情作甚?”

姜樾之心虚地偏了偏身子,将那些个风光隔绝在外。

陆檀起身,同她换了个位置,这般周到细心连太子瞧见都啧啧称奇。

“平日里见你在军营不解风情的模样,未曾想还有这样一面。”

陆檀举杯敬酒:“殿下莫开我玩笑了。”

祁晔看着二人,心中并不是滋味。

若靖国公与定国公联姻,对他的皇位而言,弊大于利。

姜樾之充耳不闻,一直低头用膳,好似迫不及待赶紧离开此地一般。

可九公主还是察觉到,那道若有似无的目光时不时关注着自己。

原本没有多大兴致的她,忽然升起一个恶念来。

柳时暮像个提线木偶一般,九公主下达什么命令便做什么,那张脸上毫无生气。

“喝吧。”九公主将一壶酒推到他面前,“这酒最是滋补,一滴不剩的给本公主喝下去。”

柳时暮咽了咽口水,眼神下意识地往姜樾之那看去,只是对方垂着头事不关己的模样。

“多谢公主赏赐。”他仰头灌下一杯酒,辛辣的味道刺激他的喉管,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真是没用。”九公主鄙夷道,“在寄浮生还有不会喝酒的小倌,以后要多与本公主出来,学会喝酒才能更好服侍客人。”

柳时暮涨红了脸,应了声是。

一杯两杯下肚,柳时暮已经到了极限。

九公主看着还剩大半壶的酒,面露不满:“本公主是不是说了,这酒今日你得一滴不剩地喝下去!”

柳时暮紧紧抿着唇,视线已经渐渐模糊。

太子到底还是顾及皇室体面,对面已经倒下个祁元意,若祁岁初再出什么幺蛾子,真是丢皇室的脸。

“够了,你想做什么尽管私下做去,在席上就不要咄咄逼人了。”

九公主白了一眼:“原来皇兄是这般想的,难怪会带着楚千瓷背地里快活。自以为瞒得很好,殊不知假仁假义欲盖弥彰!”

“你——”祁晔气得握紧拳头,她居然敢找人监视自己。

姜樾之眼神落在太子身上,原来他们已经……

“皇兄莫急,妹妹我可没有大肆宣扬的意思,不然让父皇知道你宠幸一个家族谋逆叛乱的罪妇,会不会废了你这太子之位。”

砰地一声,太子奋力锤向桌面,众人皆是被吓一跳,只有九公主一脸无畏的模样。

“左右我的名声已经差成那样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倒是皇兄该洁身自好,准备不日就要到来的大选。莫要让我的未来嫂嫂,大昌储妃失了颜面。”

祁晔气笑:“好。”

他愤然起身甩袖而走,自他回京后,他们二人虽然一直在明里暗里较劲,这样摆在台面上的撕破脸却还是第一次。

陆檀左右为难,姜樾之见状道:“好歹殿下是被你叫来的,你该去劝劝,莫让殿下气坏了身子。”

陆檀觉得此言有理:“好,我先去找殿下,枝枝你在此等我,等会我送你下山。”

姜樾之点头,就这样目送着陆檀离开。

九公主冷笑:“只会发脾气的蠢男人。”她用力的将酒壶放下,将满身怒火发泄在旁人身上,“还不喝!难道要本公主喂你不成?”

柳时暮无力撑在桌上,双眼迷离,一股热气在体内横冲直撞:“殿下,真的喝不下了。”

九公主冷笑:“本公主一言九鼎,你今日必须将酒喝完!”

说罢,便死死撬开他的牙关,用壶嘴对准他的嘴,辛辣的酒水顺着下巴流淌而下,打湿衣襟。一股窒息感扼住他的喉咙,身子如一块浮木,迫切的想要抓住些什么。

柳时暮挣扎着,那双眼眸里忽地淬上寒意。

看得九公主心中一颤,又晃了晃眼觉得定然是自己眼花。掐着他的双颊越发用力。

下一瞬,她的手忽然被人握住阻止,她不可思议地抬头:“你!”

姜樾之亦是居高临下,满眼寒意:“够了,殿下莫不是想弄出人命?”

“你放肆!”九公主摔了酒盏站起身来同她对视。

姜樾之没有被对方的气势所喝退,盯着她的眼睛道:“公主清醒些,太子殿下说得对,这里夫人子弟众多,我也知道您无所谓自己的名声,但皇室的呢?”

九公主满心怒气恢复些许理智。

姜樾之目光沉沉:“您不愿听太子殿下的,因为觉得他是在约束您。但今日之事若传出去,太子与九公主不和,添油加醋说您二人针锋相对,皇后娘娘那又是会如何的为难?”

皇后时常教导不得顶撞太子,虽不是亲生的,但是日后的依仗全在太子身上。小不忍则乱大谋。

九公主冷笑着:“好,算表妹明事理,今儿本公主就放过这个贱奴。”

姜樾之看了一眼几乎不省人事的柳时暮,她只能帮到此处了。之后的事,他应该早有心里准备。

压住心中的酸涩,姜樾之转身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九公主在她身后喊道:“来人,将他送到本公主屋里去。”

姜樾之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什么都不想了。

因为太子离席,那些人有些肆无忌惮起来,士族子弟们已经拉着舞姬滚在一处,发出细碎的吟哦之声。

姜樾之已不能久留,和一旁的宫女道:“惠安殿下还未醒来,我不便去打扰,劳烦照顾好五公主,代我向殿下辞行。”

宫女欠身:“好,定然将娘子的话带到,夜里山路不好走,望大娘子一路小心。”

宫女自然不会多留,姜樾之只遥遥望了眼那个空置许久位置,便带着两名侍女离开。

马车已经等候多时了,但姜樾之要同陆檀说一声,派人去寻许久没有消息。

“罢了,咱们先走吧,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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