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原本是干嘛的吗?”陆衔霜用力捏了捏眉心,感觉有点糟心,朋友,我是个老荣,盗圣!

虽然咱们从前都是下九流,但细说起来,我这种空手套来狼的营生,在江湖上还没你们名声好呢。

“原来干什么不重要,你现在是捕快,以后也是个捕快,那就够了。”赵平安跪的腰背挺直,从所未有的坚定,“人只要站到高处,曾经的一切都不重要,自有人为你分辨。”

她从前是个婊子,那又怎么样呢,被人骂的时候,没人会为她们出声,也没人会想到她之前也是良民,只是被人卖进去变成现在那样。

那个时候被放在另一旁夸赞的女人是什么类型呢?贞节牌坊,为夫殉死,为夫守节,为夫家当牛做马的“好女人~”。

她们难道就比她高尚吗?

呵。

同样是社会底层,同样是被迫的可怜人,谈论高尚或者低贱,没得惹人笑话。

这和讨论猪牛羊哪一个更美味没有任何区别,最终还不是要被端上餐桌,被人挑选、评价、最后沦为分食的命。

“我是老荣。”陆衔霜麻了,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一个娇滴滴的姑娘,从来都没偷过,猛不防要拜师,你能干嘛呢。

话没说出口,眼底的意思表达的明明白白。

赵平安反而不解了:“功夫用在哪里,就是什么,你干嘛非要拘泥于有功夫就是为了偷东西呢?”

陆衔霜……

一语惊梦中人,陆衔霜好像被雷劈了一样浑身发麻,眼前迷障破开,耳棒仿佛传来幼年时期被养父母从血城中,腐烂发臭的尸体堆里抱出来后,他们二人坐在自己窗边说的话。

“往后多教她点东西,不求大富大贵,当个舍身忘死的大侠或君子,只求她往后平安喜乐,别再拘泥于一个套子把自己套死。”

赵平安说的没错,功夫,从来不拘泥于身份,用她做什么,就是什么身份。

一把刀,用来杀人,或者保卫边疆,定义它们的,从来都是刀柄上那双手。

其实养父母一开始带她偷东西,也只是为了发泄。

陆衔霜突然想起来,养母和养父当年也是一代大侠,养母随是鬼医谷出生,却从来没有主动冒犯过别人。

他们为了让自己开心,才用功夫教她偷东西,让她不必困于那场毫无生机的死城中。

他们当初是否也曾立誓,要做一代大侠为国为民,只不过后来收养了自己,一座死城中唯一活下来的孩子,亲生父母作为一城父母官,为灾民鞠躬尽瘁,却被灾民分肉而食。

想起从前,陆衔霜情绪到底有些不好,尽管过去这么多年,她始终无法忘记满城断肢残骸,和堆在她身上发臭流脓的尸体。

苍蝇、蛆、老鼠、野猫、野狗、乌鸦、还有秃鹫,她就躺在地上,身上堆着发臭的尸体,耳边能够清楚地听到飞禽走兽啃食残骸的声音,她和他们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不是养父母及时赶来,她最后也不过是黄土一捧罢了。

“你说的对,我先出去一趟。”陆衔霜前所未有地思念养母和养父,抬头不让眼泪滑落,从赵平安口中得到马夫下葬之地后,便闪身离开。

下了一夜的雨,总算在天亮之后停了,深秋时节风也带着阵阵寒意,陆衔霜如同狸猫一般快速在树枝飘荡。

为民请命,这个词听着很美好,但其中的血泪,对于她这个清官的女儿来说,只剩深受其害四个字。

那些前一秒还忠厚老实的灾民,下一秒得不到想要的就面目可憎地扑上来,那样绝望的血夜,是她一生都逃不开的梦魇。

陆衔霜在闹市来回穿梭,买了许多小东西,悠闲的好像今天沐休一样,总算把身后跟着的人绕丢,正要往马夫下葬的地方去,突然看见人群中一个还算眼熟的衙役,气喘吁吁往这边跑来。

“陆捕快,你快回去衙门吧,衙门门口有一伙人自称是你爹娘爷奶,正带着一家子在外头击鼓鸣冤,告你不孝呢。”

爷了个蛋,衙役气的咬牙切齿,衙门的兄弟谁不知道陆衔霜是先前陆捕头和他媳妇收养的闺女,不孝?

她今年十六岁,刚及笄的年纪,倒是想孝顺,可惜能让她孝顺的人,早就不在世上。

前儿个他们就听说过陆衔霜在路上碰到那一家子,一开始还以为是来碰瓷的砸碎,大家笑了笑没当回事儿,敢碰到衙门捕快头上,也是他们命不好,再有下次就直接抓了塞牢里。

谁知道今儿一大清早,他们竟然拖家带口堵在衙门门口,信誓旦旦说陆衔霜就是他们家闺女,连她右边胳膊有一块黑猫胎记都说的清清楚楚。

大家立马信了,衙门里经常互相切磋,撸袖子是常事儿,没人不清楚。

但在外头,从来没有外人见过陆衔霜胳膊上的黑猫胎记。

能这么清楚地知道她在哪儿当值,说明当初陆捕头和顾大夫在雪地里见到陆衔霜的时候,这家人就在暗中看着。

这么多年也一直知道她的存在,等到及笄能说亲的时候才出现,目的是什么,一眼就看穿。

来人义愤填膺,反而陆衔霜没什么情绪波动,废话,她又不是原主,对于对群人,只能说找死不看日子,正心情不好着,可不就撞在枪口上了嘛。

陆衔霜冷笑一声:“走,咱们回去看看这群人究竟要干嘛。”不孝?别说本来就没关系,就算真的有关系,真的抚养过她,像她这种极品白眼狼,也能真的做出不孝的事儿来。

两人优哉游哉往衙门走,主要是陆衔霜不着急,时不时停下买点东西,送信的衙役在旁边急的要死。

见她脚步始终平稳在一个频率上,还以为她年纪小害怕,才走的很慢,遂安慰:“你别怕,虽然咱们现在是同僚,但大家都是看着你长大的,托大自称一声叔伯,什么情况咱们都知道,肯定不会任由他们欺负了你去。”

陆衔霜正举着葫芦喝酒,突然顿住,眼珠子一转,有了好主意,诶,他们一哭二闹三上吊,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再装个小可怜,好像也很不错的样子。

“王叔叔,侄女只能靠各位叔伯了。”听到小可怜的话,王宁替陆衔霜生气,只见她眼眶红彤彤一片,一阵风吹过,衣裳贴在身上,勾勒出骨骼的瘦……请原谅王宁实在说不出那个“弱”字儿。

还真别说,陆捕头和嫂子真的把闺女样的很好,瞧这小身板,怪不得上次她一个人就能把大家都打趴下呢,瞧瞧着精瘦的身子骨,自己说她瘦弱都觉得心虚。

不过转念一想,王宁又支棱起来,那咋啦,孩子十岁的时候就没了爹娘,这么多年日子过的多辛苦,她要是日子真的过得好,反倒不需要一个又一个学习各种东西,这年头但凡疼爱女儿的家里头,谁不是娇养着长大。

叔侄二人一个越发愤怒,一个更加瑟缩,不知道的还以为陆衔霜被王宁压迫,就这么相携着往衙门走去。

刚走到拐角处,只见陈明蒙着脸,穿着短打,一副刚下地回来的农民模样,看见他俩脚步陡然加快,把陆衔霜往角落推,“谢大人让你直接翻墙进去,前后门都有人堵着。”

走到这里已经能听到哭声震天响,陆衔霜探头探脑,什么都没看到,眼眶的泪水一下没忍住,直接落下来。

陆衔霜一看这怎么能行,她又不是缩头乌龟,再者说,已经酝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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