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门阖上了。
一心完成任务,带着一行人有序撤退。
安静如鸡的卧房中,段澜觉板着脸坐在床头,四喜垂着眼跪在地上,一旁站着俩不知发生了什么却十分敏锐,不敢吱声的活宝。
“你们先出去。”
“是!”
阿门阿前没敢再来一段贯口,整齐划一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门一关,房中只余主仆二人。
段澜觉盯着四喜看了几秒,突然嗤笑一声。
“原来如此,难怪……难怪你见到他跟老鼠见到猫似的,因为你本来就是他的人。
“倒是我眼神不好了。”
四喜强撑着身子,细看之下却连眼睫毛都在发颤,“公子,我……”
“你俩的戏也不比我那养父母的差嘛,要不是受害者还是我,我真该给你们拍手叫好才是。”
说着,段澜觉真的合掌拍了几下,脸上却一点笑意也无。
“我几辈子都没遇上过这么精彩的戏,你们主仆二人,可算叫我开了眼了。”
他放下手,撑着身子往后一挪,把脚盘上了床,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四喜,“说吧,梁老四让你来我院里做什么潜伏工作呢?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还是,偷听我和那对夫妇的对话,好得知我们对他算计到哪一步了?”
“不,公子误会了,小的不是来监视您的!”
四喜惊得双手交叠,伏地求饶,“公子请息怒,四少爷让小的过来,只是看您院里没有掌事的仆奴,想叫您得一个可心的人伺候,仅此而已!
“是小的自作主张,见您为结亲一事心烦,又怕您得知小的是四少爷的心腹,会曲解四少爷的好意,故而暂时隐瞒下来。谁知后来……小的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将错就错……”
四喜说着,又将身子压得更低,“可四少爷对您的关心天地可鉴,绝无他意啊!望公子万万不要疑心四少爷!”
“你,自作主张?”
段澜觉笑了,舔了舔嘴唇,“四喜啊,你不会看着我大大咧咧的,就真把我当个蠢货吧?”
四喜低伏的身子倏地一僵。
“如果我不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也就罢了,可咱俩毕竟朝夕相处这么久,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心里盘得比我还清楚……你现在告诉我,这事是你自作主张瞒下的?”
段澜觉挑了挑眉,“难道你不知道,这事一旦败露会有什么后果?”
“……”
四喜一动不动,一句解释也说不出口。
“但你的话吧……我也不是完全不能信,”段澜觉叹了口气,顺势往身边的软枕一靠,“毕竟一心凑了各房的能人异士来送人情,你们家少爷送的就是你,这说明他压根就不在乎你的身份暴露。
“要么,他脸皮厚到家了,故意恶心我;要么……”
段澜觉随手捞起床帘钩子上的穗穗搔了搔鼻梁,有条不紊分析道,“他一开始把你派来,确实没想到你能做到我近身奴仆的位置,所以没打算跟我报备?
“只是后来的事情发展出乎了他的想象,所以才……”
四喜依旧跪伏着,闻言瑟瑟发抖,连指尖都在哆嗦。
“也不应该啊,你刚才说,他就是看我院里没有牛人才把你派来伺候的……像你这样的人才,搁哪个院都是一等一的打眼,他怎么会想不到呢?”
段澜觉晃了晃脑子,只觉这主仆俩的心思之深已经远远超过他大小脑容量的极限,决定不纠结了。
“算了,你来说吧。”
他猛一下坐直了身体,气场“噌”一下涨到了两米八。
“看在主仆一场,只要你今天的话能自圆其说,让我找不出破绽,我就勉为其难信你一次,也信你那位鬼迷日眼的四少爷一次。”
四喜惶惶然抬起头,和段澜觉目光相接,段澜觉一勾嘴角,冲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能不能说服我就看你了啊,加油编哦!”
“……”
四喜咽了口唾沫,干巴巴道,“我,我……”
“你……?”
“求公子最后信小的一回!”
四喜遽然发力,再度将头重重磕了下去,实打实在地面叩出“咚”的一声。
“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四少爷对您只有尊敬,绝无坏心,请公子万万不要疑心于四少爷,更不要同四少爷置气,伤了他的一番好意!”
“……”
段澜觉被四喜的动作一惊,下意识要飞身下去扶他,又死死忍住了。
他看着这位倔如黄牛的忠仆,边舔后槽牙边点头,恨恨道,“车轱辘话又说回来了是吧……行!”
他整了整衣摆,挺直腰杆道,“你知不知道,世上有一种话,叫‘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你这个反应很明显就是做贼心虚啊……
“看来你俩确实有事瞒着我,虽然事情不大,你却是宁死不会说的,对吧?”
四喜蜷缩指尖,咬唇不语。
“行,你不说,我心里也有数。我姑且可以相信你和他都不是要害我,但你让我别跟他置气——”
段澜觉笑了笑,挑眼一看四喜,“将心比心,你若是我,你能做到吗?”
“……”
“且不说观鹤亭边,你和他唱了一出双簧,把我当傻子似的耍得团团转,”段澜觉掰起一根手指,又掰下第二根,“也不说昨晚,他当众揭穿我养父母的真面目,没给我留任何情面。”
他掰下第三根手指,充满鄙夷地笑了笑,“可你瞧他昨晚说话的那个样子?”
“说一句藏一句,踢一脚动一下,恨不得把‘你家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家联姻’刻在脑门上……”段澜觉放下手,冷哼一声,“我问你,到底我是他恩人,还是他是我冤家?我不生他的气生谁的气,你吗?我犯得着跟你一个从犯生气吗?”
“……”
四喜被段澜觉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于是又连磕好几个头,“公子消消气,咱们四少爷……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样~的~人~”
段澜觉阴阳怪气学舌,端起手边冰镇的绿豆汤喝了口,又想起四喜平日里的熨帖,心中火气稍泄,“……那你起来,跟我说说他是怎样的人。”
四喜顿了顿,没动,“小的不敢妄议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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