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同意我们谈恋爱。”

“不建议,不是不同意。”

江建明还在和她咬字眼。

“那为什么,叫他来我们家吃饭?”

这种节骨眼,总不能是出于邻居情谊吧。

“你不是喜欢他吗?”

“我一直都喜欢他啊,为什么突然现在同意?”

江今澄只想问江建明为什么忽然转变态度,可江建明一直在兜圈子,怎么都不肯直面回答她想知道的。

“因为你们差一个阶段是事实,我怕你一时冲动,我希望你认真考虑。”

“如果这些话你是在放假那天说,我还是不会同意,但你现在说,那就是想过我的话,没有因我的态度改变想法。”

不知是空调吹得人发晕还是江建明说话不明晰,她听得云里雾里,不懂江建明打什么谜语。

“父母对孩子的有条件很正常,你总要有自食其力的能力,不是说爱你就纵容你的一切,把你养成一个对社会有害的人。所以我们对你的一些规划规范是必要的。”

“不过人也该有些固执己见的东西。”

“过去是我和你妈太强势忽略了你的想法,现在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是非判断,我们也不用整天耳提面命盯着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你自由了。”

她自由了。

居然是在这样稀疏平常的场景下听到这句话。没有争吵争辩,也没有歇斯底里。

本来也该如此,几个字而已,哪有那么说不出口。

一连几个路口都是绿灯,江建明没有机会停车摸口袋里东西,好不容易遇上长一点红灯,干脆一股脑都掏了出来。

两张银行卡一串钥匙和一点零钱。

“干嘛?”

江建明说话信息量太大,像是从原始社会直接跳到工业革命,改天换日翻天覆地,她一时不能转变语气。

“一张存你高中之前压岁钱,一张是高考完学校政府和社区的奖学金。加起来应该有个几万块钱,你妈让我拿给你。旅游也好存着也罢,你自己支配吧。”

“你不是还喜欢拍照吗?考完带你去店里看看,挑一个你喜欢的。”

“不会是,用这些钱买吧。”

江今澄指了指两张叠在一起的银行卡。

“我给你报销。”

“能买贵的吗?”

她小声试探。

“几万可以,几十万不行。”

落下的话音没立刻被接上,江建明快速偏头瞟了江今澄一眼问:“不想要相机?”

“我们家是要拆迁吗?”

几万块钱,给她几万块钱买个相机,这够她再读几年大学了。

“还没睡醒啊,在这儿异想天开。”

太阳透过玻璃窗斜照进来暖洋洋的,确实很像在做梦。

“我们家不是很穷吗?”

“穷。但现在好一点,你不用补课省很多钱下来。”

“不是你们让我补的吗?我说了补没用你们自己不信。”

“谁知道你真补了没用。”

和教练说得差不多,人主要集中在八点之前报道,她和快十点来的人差不了多少号。一时到不了,在里面等着也无聊,江今澄摸了手机从侧门出来。

江建明坐在车里刷手机,见她出来以为有什么事,车门还没拉开,江今澄却略过车径直向路的另一头跑去。

路那头同样又跑又笑的还有一个女生。

两人在原地又抱又跳的,像动画片里手拉手跳舞的精灵,也不说话就一直啊啊啊。

“杜宁!你怎么在这儿?”

“我考科三啊。你考科二?”

“对啊,估计得十二点才能到我。你呢,什么时候到你?”

“考完了,我待会去考科四,过了就能拿证。”

刚分开一会儿的两人又抱到一起,影子也一晃一晃。

“天呐,太牛了你,快让我蹭蹭。你科二一次过吗?别是挂了。”

“当然了,全部一次过,放心蹭吧。”

交叠的影子再次分开,两人手拉手晃着说话。

“我们好久没见呢,什么时候一起吃饭吧,庆市我还吃不太惯。”

“可以啊,等我回去问问我妈哪天走亲戚,然后我们去看电影,看完吃饭再去抓娃娃。”

“啊啊啊啊,我们俩安排得太棒了。”

候考室旁栽了棵乌桕树。枝干蜿蜒曲折,枝头缀满果实。如果仰头对着太阳看,很像春日繁花。

江建明本想下车让她们别一直啊啊啊打扰其他人,又觉得这个年纪吵闹一点也没什么。

春天本就是吵闹的。

——

过了三点钟北侧单元门就完全在阴影中,江建明和她一起进门却径直往通向地下车库的楼梯走。

“你不上去吗?”

“明天家里来这么多人,不得买点东西?”

不止许松年,舅舅和姥爷一家也要来。

“你刚刚怎么不买?”

开车不比电动车好拿。

“停车麻烦,你先上去吧,记得和大帅哥男朋友说,问他明天有没有时间来我们家吃饭。”

江建明总是这样不分场合叫她手机备注,江今澄不算开心地哦了一声。

“箱子拿好,别摔了。”

“知道了。”

她摔了都不可能摔了相机。

箱子并不大,双手抱很轻松,单手就有些踉跄。江今澄用胳膊环住,抬手敲门。

门开得很快,但没完全敞开。许松年人靠在门框上,几乎完全挡住她视线。

“科二考过了来报喜?”

“不是不是,这个你不是早知道了吗?”

“那是?”

门没完全敞开,江今澄往旁边挪了挪,挪到人完全在许松年视野中。

他很有眼力见地接过纸箱,但不是这个喜,江今澄急忙开口:“不是送你的。”

相机型号和牌子都在纸箱上,许松年抬眼弯着嘴角调侃她:“那小的帮您送上去?”

“不用不用。”

屋内打暖气热,许松年穿的少,衣服袖口也挽了上去,手腕空空的。

她敲门肯定有事,吞吞吐吐不肯说,许松年也能等她想好再开口。只是飘忽不定的视线落到他手腕就不再移动,许松年下意识也看向他手腕。

“我在洗菜,所以摘了手表。”

纠结怎么说的江今澄也晃过神来,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防水肯定还是少沾水好,呃,我送你了你想怎么带怎么带。也不是,就是。”

“有个别的事。”

混乱的语言系统终于能停下来组织她真正想问的事。

“我爸让我问问你明天叔叔阿姨值不值班,你可以来我们家过年。我姥姥姥爷和我哥一家也在,就吃个饭。”

“你,有时间吗?”

被边兰调侃过几次,许松年应当能感受出来这顿饭不一样。

江今澄既不想他有压力,又觉得他们谈了恋爱,在父母那也该有个正式的开始。

“有时间。”

“不合适的话过几天也可以,人太多确实不方便。”

他们同时开口,声音撞到一起。

“有时间。”

许松年又重复了一遍。

江今澄不自觉想笑,抿抿嘴强行扭曲要上扬的曲线,双手也背到身后微微晃着身子。

“行,那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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