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见明镜?”

应宁脸上笑意全无。

明镜台就高悬在瀛洲的云中道顶端,如一面白纸黑字的方形天书,记载着三界的大小事宜,从应宁的天道之命,到每一个前去试灵之人的灵根,再到每年春秋试剑的三甲……

它几乎是三界的定海神针,每句历史,都必为真,每句预言,也都必兑现。

“你既然看不见明镜,那你凭什么说我违反了天道!”

应宁不禁高声质问起南门春。

原本应宁以为,他作为“天道”,就算眼瞎,也应该看得见明镜,不然如何能立刻飞奔去阳关把她找出来的呢?却原来他瞎到连明镜都看不见!

是了……这也是有预示的,应宁思绪翻涌,心道,他连白色都没有概念,那确实是看不见非黑即白的明镜,这一点他没有必要说谎。

“我……”南门春犹豫一瞬,最终只道,“我自有我的办法。”

应宁心头一凛,沉声道:“是谁告诉你的?”

南门春似乎完全不会说谎,还是坚持不答这个问题,道:“你先做你要做的事吧。”

不过应宁心中已经有了思量。

她冷冷勾起唇角,伸出食指,指尖向上一拨镜片,将那镜子从南门春手中拨起,在空中转了几圈,而后接住,也收入了难容之中。

“那先走吧,”她道,“这里看不出什么东西,我们再去三层,找湘夫人的房间看看。”

南门春紧随其后,提醒她道:“你非但没有把独天下春还回去,还又拿走了这里的雨霖铃和明镜。”

“呵呵,”应宁敷衍道,“这是天意啊,我看得见,所以好心告诉你一声,这面小镜子里写得清清楚楚,我就应该都拿走呢。”

这完全是信口胡说了,可南门春竟拿她毫无办法。

二人撤出二层,却正好见到一女子,在另一女子的搀扶下,扶着肚子走上楼来,四人打了个照面。

被扶着的那个,居然又是之前食肆里那女宾。

“你……”

“你们……”

此前在食肆里,所有人都穿着保守的衣服,将自己皮肤裹得严严实实,这女宾穿得尤其多,应宁还以为她只是怕水上风大,畏惧风寒,却原来是怀了身子,现在一看,肚子已不小了。

“你们认识?”扶着女宾那女子后退一步,警惕看着他们和背后倒下的人,“这里是怎么了?”

应宁连忙一挥手臂,手背向后,打在南门春的唇上,制止他开口,道:“我们要去找阿蛮换房间,不巧碰到他们和冬社的人打起来了,你们呢?”

南门春用扇子沿边轻划过自己的下唇,虽无触觉,但第一次被人碰到,难免有些奇怪。

应宁则用另一手蹭蹭手背,感觉手背上一片冰凉,仿佛摸了冰似的,也不知南门春的本体是个什么东西,体温像个雪人。

女宾点头,示意她们都认识,不必大惊小怪。

那扶着她的女子这才舒了口气,道:“我带她去找湘夫人,讨一碗子母河水。”

应宁立即警觉道:“子母河水?”

“你们新来的还不清楚,要记住了我们兰舟的规矩,以后如果有孕,就要先去找湘夫人,喝过子母河水,才能生产,”那女子道,“我们兰舟只生女胎。”

道法自然,阴阳相生,世上哪有这种河水,能喝下后只生女胎?

怕是只生鬼胎还差不多。

此时,南门春才终于明白,这个湘夫人的真身就是湘儿。

应宁冷静想了想,劝道:“可现在上面打得热闹,你们还是先下去吧,我们有道行的,方才才能躲起来,躲过一劫的。”

两个女子商量几句,听劝又回去了。

应宁步履坚定,向三层走去。

·

三层有一片向下挑空的大露台,能看向二、一层的厅堂,两侧回廊上站满了仙者,共分成三个派系,正在吵架。

露台正中,一个红衣的婀娜背影坐在秋千上,向下望去,遥遥喊道:“叶飞绝,你们冬社来我兰舟做客,已经是第三天了,天天喊打喊杀,泥人尚有三分火气,真当我们是好欺负的不成?”

听声音,与伥鬼一模一样,她就是湘夫人。

湘夫人正对面,通往二层的回廊上,则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腰佩一把上品仙剑,正是幻境中那个被伥鬼所杀的叶飞绝。

叶飞绝已经拔剑出鞘,只在手中随意挽着剑花,懒洋洋道:“我一早就说了,谢寻偷了我们冬社的东西,只要你交出谢寻,我们何必大动干戈?”

一层的舞池中,以谢大公子谢晨为首,周围还有不少散仙,怀里各个左拥右抱,向上看着。

谢晨着一身金衣,“哗啦”一声,甩开折扇,仰头指点叶飞绝,朗声道:“我谢氏如今虽不比从前,但也没沦落到去偷你叶氏的东西吧,你倒是说说看,你们丢了什么东西?”

叶飞绝冲他一拱手,道:“谢大公子自然不屑做出这等卑贱之事,但谢二公子嘛……”

一楼大厅喧闹起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了这位谢二公子,谢寻。

“那谢寻出身卑贱,就生在这兰舟上,母亲是个妓、女。”

“可他如今是秋社的天才,今年的春秋试剑,秋社就指望他一举夺魁呢!”

“谢氏从没让他进过门,他靠什么爬进的秋社?进秋社如斗蛐蛐,是要经过无数厮杀,爬上云中道才能登仙的,他今年才十八岁,刚刚结丹,如不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段,能比谢晨还厉害?”

整个三层已挤满了人。

应宁和南门春无法向前,只能悄无声息地钻进人群中。

楼下,谢晨摇起折扇,问道:“我这个弟弟虽然出身低贱,但谢氏家业尚在,还不至于亏待了他,你倒是说说看,你们丢了什么东西啊?”

叶飞绝答了句废话:“我们丢的这件东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能随便告与外人知。”

南门春侧过头,轻声同应宁道:“独天下春?”

应宁没点头,也没摇头,皱起了眉毛。

她上辈子没上过兰舟,也不知道师弟与冬社还有这么一出,只看现在这个情况,猜是如此,但总感觉有一种说不出地怪异。

不止他们猜测,底下也有很多人交头接耳。

“是不是‘独天下春’?”

有陪酒的凡人女子不懂,问道:“什么是独天下春?”

“是叶氏冬社信物,一剪寒梅,上面的冬雪终年不化。神女若现世,必携信物以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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