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深处的一处洼地,喻赤正生了个火堆,面无表情往里面填着晒干的马粪与枯草。

诺敏萨仁被反手绑着手脚,坐在一旁瞪着他。

喻赤看了他一眼,不屑道:“等他们今晚出了这昭弥部,我就放了你。”

诺敏萨仁依旧狠狠瞪着他,没吭声。

喻赤又继续道:“晏井承怎么惹你了,你要这样跟他作对。”顿了顿,喻赤望向满天空的繁星,神情放缓,“还做了我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话落半天都没有回应,他这才反应过来,抬手点在诺敏萨仁颈侧一按,解了他的哑穴。

诺敏萨仁憋得胸口发闷,当即呸了一声,怒声道:“你们中原人阴险狡诈,有本事把我全身都解开,咱们用武力好好比一场!”

喻赤笑了笑,接着往火里丢了把枯草,淡淡道:“谁要跟你比,再怎么比,咱俩都比不过晏井承。”

诺敏萨仁皱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喻赤垂眸盯着跳动的火光,淡淡道:“没什么意思。”

*

远处忽然传来阵阵脚步声,喻赤眼神一凛,瞬间抬手又点了诺敏萨仁的哑穴。正想提溜着他躲起来,抬眼间却顿住动作。

来人,是他往常间会下意识追寻的熟悉身影。

“阿赤!”

柳嘉之跑到离他十几步远的地方,终是体力不支,叉着腰大口喘着气。

喻赤下意识想向前去扶,余光却瞥见她身后浩浩荡荡跟来一行人,蒲信、阿姝、齐昕昕等人皆在其中。

他眉头骤蹙,看向耿陵沉声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叫她连夜快走吗!”

柳嘉之缓过气息直起腰:“是晏井承不跟我走。”

喻赤攥紧拳头,咬牙道:“这晏井承!我这番心思竟全白费了。”

柳嘉之又上前几步:“你为何会想到这一招?是不是偷听到我们说话了?”

喻赤别过脸,嘴硬道:“这是我欠你们的。虽没能帮你们顺利脱身,但也算还清过往人情,从此两清。”

柳嘉之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试探道:“你是不是想到我是谁了?”

喻赤心头一紧,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淡声道:“柳姑娘这话何来?我们相处多日,我自然记得你,谈不上想起一说。”

*

空气瞬间凝滞,齐昕昕这时才注意到一旁一动不动被绑着的诺敏萨仁。

连忙上前,边给他解开绳索,边质问道:“小萨仁,我那日特意叮嘱你的话,你是半点没听进去。”

却见诺敏萨仁瞪着眼却无法开口,喻赤这才走上前,几下解开他身上所有穴位。

诺敏萨仁刚恢复行动,便要冲上去与喻赤动手,阚忆思身形一闪,一招利落挡在两人中间,动作舒展利落,一身喜服衬得招式竟有些好看。

“阿姐!”诺敏萨仁惊呼一声,拳头硬生生停在半空。

阚忆思沉声道:“萨仁,阿姐知晓你本性纯良,从不是不分黑白、只听阿娘话的孩子。”

诺敏萨仁有些凝噎,目光缓缓扫过周遭众人,眼眶渐渐泛红:

“阿姐,你可知阿娘已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你是阿爹掌心里的珍宝,自懂事起,想去驼铃隘便去驼铃隘,想去大宋便去大宋,但凡你所求,阿娘无有不应。”

“可我呢?你们什么都不肯告知我,我自幼便不被他认可存在,而取代我位置、占尽他疼惜的人,便是晏井承!”

*

此话一出,众人皆有些惊讶,此前云里雾里的过往纠葛,似在此刻渐渐明朗了几分。

诺敏萨仁见众人皆默不作声,缓缓挪到柳嘉之跟前,目光沉沉望着她:“就连我这些年难得动心喜欢上的小柳枝,也早已先遇到了他。”

见他此般,柳嘉之有些不知所措,正欲开口。

不料他又猛地转过身,冲着喻赤高声喊道:“所以你问我晏井承怎么惹了我?”

“我告诉你,他从生下来起,就碍了我的眼、惹了我的恨,抢走本该属于我的父亲,如今他有的,我凭什么不能跟他争!”

喻赤眉头微蹙,视线转向阚忆思,冷静问道:“他说你去过驼铃隘?且你既是师父的女儿,我怎从未听说过你?”

阚忆思轻轻叹了口气,神色沉凝:“此事说来话长……”

*

庆历二年,距柳嘉之来到大宋还有一年多的时间。

彼时喻赤已在驼铃隘日日等候晏井承三年,他不知晏井承三年前早已被言袂秘密送往京中,牵头成立暗阁,专司探查江湖异动。

这日天刚破晓,喻赤便如常来到的溪流边,握着流光刀练得专注,刀刀划破长空。

几个时辰过去,日光渐烈,他浑身浸满汗水,抬手摘下眼罩,习惯性望向不远处。

往日这时,师父言袂定会在此等候,待他练完便逐招点评指导,今日却空无一人。

喻赤顾不上擦汗,赶往言袂的屋子,抬手用力敲门,可屋内静得毫无声响,任他敲了许久都无回应。他愈发焦灼,猛然发力破门而入。

只见言袂躺在床上,脖颈至胸口的皮肤下,隐隐有淡青色纹路,像是有什么活物在皮肤下层钻动,看得人头皮发麻。

喻赤从未见过这般病症,一时手足无措,转身便去寻医师。

他寻遍了周边的医师,都说言袂无药可治。

喻赤原想回汴京寻更好的大夫,可就在他准备出发前,言袂竟然消失了整整三日。

直到第四日,言袂精神奕奕地又出现在驼铃隘,喻赤又找过医师,直到医师说他已无碍他这才放心。

后言袂以想多游历四方为由,告诉喻赤,晏井承在益州之事,他知道这个小徒儿多半会想去找师兄。

果不其然,不日,喻赤便收拾行装拜别了言袂,离了驼铃隘。

望着喻赤渐渐变小的背影,思夫人缓缓从言袂身后走出,轻声问道:“你当真舍得下你这徒儿,随我回昭弥部?”

言袂闻言转过身,牵过思夫人的手:“他们都长大了,该走自己的人生道路,不必再困于此处。就像我们的思儿,这些年我已然缺席太多,和你去昭弥部也未尝不好。”

*

阿姝听罢,眉头紧蹙:“言袂先生这症状,我竟有些耳熟。”

阚忆思点头应道:“不错,是蛊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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