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屿离开了,在这场沉闷的告别后,池岛重回了安市的房子里。

她关上门,走进房间,坐在书桌前,心却很空荡。

曾经坚持很久且前路未知的手作账号已经收获成功。

曾经觉着会纠缠拖拽她一生的周兰也在疾病的消磨中离开人世。

曾经那些一夜又一夜伏在安市房间老旧书桌上带着遗留伤痛前行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她几年前就回到了春海市,按照妈妈的遗愿在春海市书桌上坐着喜爱的手工爱好。

或许,池岛应该感到如释重负。

或许,池岛应该开启新的人生,像往常每次在困境中抓住渺茫的新希望一样,一次次倒地,又一次次站起。

但不知为何,此刻的池岛却仍旧觉着心很空。

她伏在安市房间里的那张老旧书桌上,像是怕打扰了这夜晚的寂静般,任由眼泪无声的流淌。

可是为什么啊?可是所有困境不是都已经远离自己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会这样?为什么她还是浸在过往的阴影里?

池岛有早睡早起,有好好听医生的话,有耐心感受着身体的觉知力,可是为什么,可是为什么她又一次次被拖拽回去。

她像是个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外界求助的困顿旅者,有人指明了道路能后让她从严寒中脱困,但她却一次次徘徊在严寒的边缘,又一次次被拖拽回去。

谁来救救她,谁能来救救自己。

为什么,又一次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为什么所有人都会抛下自己?

池岛擦拭过眼角的泪水,很慢很慢,没关系,她自己会保护自己的,她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支撑下去的。

她不能,也不想再继续拖累任何人了。

泪水再次不受控般溢出眼眶,她在模糊的视线中重新看到那把周兰让吴姨转交给她的钥匙。

池岛拿起钥匙,脑海里却再次冒出周兰那些责骂的话语。

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因为她,妈妈就能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是不是她真是总会给身边人带来厄运,所以池望和周茉才相继离开了自己。

如果没有她,如果她从未存在过,会不会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那是不是陆知屿也不会被她打乱生命的轨迹,不会跟陆闵发生冲突,不用面对雪山的危机,能够在过原本就很好的属于他的更轻松顺利的人生?

她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只是给自己带来痛苦,并在这个基础上不断拖累刺伤他人吗?

池岛透过模糊的泪眼看着掌心的钥匙,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冲动。

她要打开那个尘封多年的秘密柜子,里面的东西无论是会戳破她这么多年的寄托或者是幻想也好,抑或是单纯是周兰离世前对她的再一次报复。

什么都行,什么都好,无所谓了。

哪怕最后一丝对妈妈曾住在过安市这个房间的寄托彻底消失不见。池岛压抑着心中的绞痛,忽视了喉咙里令人窒息的堵塞感,她颤抖着手转动着钥匙,闭上眼睛,打开了秘密柜子。

她慢慢睁开眼,伴着老屋黯淡的暖光,在看到柜子里东西的第一眼,泪水再次盈满整个眼眶。

*

秘密柜子似乎很久没被打开过,细小的灰尘飞舞的昏暗的光线中,不断飘扬散落。

柜子里只有三样东西:照片、信封、以及一张保存完好的报纸。

最上面的照片边角已经微微泛黄,照片左侧的男人身旁摆着画架,脸上泛起着幸福的笑,右侧的女人身穿白色连衣裙,坐在野餐布上也跟着温柔浅笑,中间的孩子抱着玩具小熊,脸上也跟着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

池岛的手微微颤抖,她拿起照片,就连呼吸都变得很慢很慢,却在重新端详照片的时候眼角再次溢满泪水。

那张曾经在周茉离世后消失的照片,那张抱熊小女孩粘土人偶的原型照片,那张她最为遗憾和印象深刻的照片,原来在那些暗无天日的生长期里一直默默陪伴在她身边。

池岛小心翼翼把照片放在了桌子上,看到了信封上娟秀的三个字——

【致池望】

她拿着信,轻抚过信封上的字迹,想起放学回家后看到周茉在书桌上给池望写信的样子。

池岛拆开信,很慢很慢,她看着信上的内容,好像也跟着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傍晚——

周茉坐在客厅的桌子上,看了眼墙上的钟表,距离池岛放学还有一段时间。

她裁下信纸,放好新的信封,手中的钢笔在信纸上停顿很久后,终于落下了第一笔。

这是池望去世后周茉每一年的习惯,她会写一封给池望的信,哪怕知道写得再多也只是为了慰藉活着的人。写完信后她会带着池岛一起出门买花束和点心,花束是送给池望的,点心是送给池岛的,为了让小池岛安心,她每次会跟池岛一起分享点心。

不过这一年,周茉的病情又加重了。她在情绪稍好些时安排好了一切后事,包括用剩下的积蓄在春海市买下一套小池岛可以安身的房子,包括去见了十几年都没再见过的姐姐周兰,只拜托她能看着小池岛慢慢长大。

重见周兰时,对方跟十几年前一样,刚一见面就开始冷嘲热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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