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结束,众人收回心思,专心致志的学习剑法。课上没人走神,一是不敢,二是贺溪亭在门派中十分有威望,膜拜他的弟子不在少数,有几人率先提出不解,当了领头羊,见他事事回应,众人这才大胆开口。

他对于术法有更独特的见解,因此将问题逐步分析的透彻,众弟子听后醍醐灌顶。整整半日,已有不少人学会了流云剑法的第一招。

下了课,人潮散去,霁薇正想抬步去寻贺溪亭,而他可是被几人围在一起,空空如也的肚子发出“咕咕”声,她实在没法等下去,寻了机会与他眼神交汇示意,还剑之后离开高阶学堂。

学宫广场是出去的必经之路,霁薇踏上石阶走了两步,余光瞥见一旁树荫下扎起马步的两名弟子,一人双手举着木桶,一人双腕绑石。

她一眼就认出那举着水桶,满头珠翠的陶夭夭。霁薇抬手随意摘了朵花,慢下步子假装无意的靠近。

那朵桃花挺立在她的指尖,而艳丽的花瓣被无情的一瓣瓣拔去,细小的根茎隐约染上枯萎之色。

经过他们时,与陶夭夭起冲突的弟子紧抿嘴唇,汗水大滴大滴的从额上划过,他眼神紧盯双腕,根本没注意旁的事物。

倒是陶夭夭,在看见霁薇慢悠悠的从她面前走过,神色轻蔑的转动手上的花,故作无意的抬眸跟自己对视一眼,轻松地走了,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一瞬间,她心中的怒火再次燃起,想将举着的东西冲霁薇砸过去,但现下她被法术禁锢,任何动作都做不出来,只有等到线香燃尽才能重获自由。

法术施了禁言令,她一点声音都无法发出,更别提想要破口大骂了。

陶夭夭一双眼眸溢满了怒火,瞪着所有对她投来异样目光的人。

出了学宫,霁薇将手中剩下的花蕊随意丢掉,恰好此时有人在背后唤住了她。

“小师妹。”

霁薇回眸,与杨隐打了个照面,她垂下手在袖间搓了搓,神色如常,挽起微笑:“二师兄好。”

杨隐似乎也是从学宫出来,他朝霁薇走了几步,问道:“你有没有见到何皎?”

霁薇抿唇摇了摇头:“没有。”

杨隐泄了口气,有些失望:“行吧。”

见他这般萎靡不振的模样,霁薇温声询问:“师姐怎么了?”

杨隐挠了挠额头,轻叹一声:“唉,说起来都怨我,她这次是真生我气了。”

“何皎师姐那般温柔,你做了什么惹得连她都生气了?”

“这不是,嘴馋,没忍住喝了她酿的般若酒……”杨隐声音越来越小,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尖。

“般若酒?那不是师姐要留到玲玉师姐回来才开吗?”霁薇重复着他的话,嘀咕着。

旋即,她大彻大悟道:“师兄,你也太欺负人了。”

杨隐垂头丧气,拜托她道:“如果见了她,一定要给她说,我真的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不对,是以后绝对不敢了。”

霁薇被他逗乐,连连点头:“好的,我一定会传达给师姐的。”

贺溪亭刚下石阶就听见霁薇“咯咯”笑声,他走向二人,对杨隐点头颔首,目光随后落在霁薇身上。

见大师兄来了,她敛下笑的有些过头的脸颊,换上平日那副乖巧模样,唤了声:“师兄你忙完了。”

贺溪亭点头“嗯”了一声,接着道:“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提到此事,霁薇揶揄的看向杨隐,冲他摇头,笑嘻嘻道:“这得问二师兄了。”

杨隐大手一挥,觉得太不好意思,打岔敷衍:“哎呀,也没什么事。”

贺溪亭倒像是早就知晓的模样,悠悠道:“算算时间,前几日师尊要的翠虹丝应是已经成熟,眼下我抽不开身,师弟你若是有空就替我跑一趟吧。”

杨隐双手一拍,猛然反应过来,连忙道:“师兄,我替你去,先走了!”

话音未落,他急忙御剑飞向药谷。

霁薇纳闷:“他走的可真快啊。”

贺溪亭悄悄瞥了一眼抬头而望的女孩,待到她回过身来,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眼。

“师兄,翠虹丝是什么?”

“是一种可稳固精元,亦可解百毒的灵草,也是酿花酒的必须之物。”

“诶?师兄你是不是知道二师兄在找何皎师姐,故意泄露给他的?”

贺溪亭淡淡盯着她,嘴角含笑,答案不言而喻。

原来大师兄还有这一面呢,平日倒是没看出来他还会关心这些。霁薇心道。

“翠虹丝既然是灵草,那是不是也在药谷里?”

“嗯。”

霁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何皎师姐素日最爱摆弄花草,她要是不愿见到二师兄,那僻静幽深的药谷就是最好的地方。”

她这副活泼机灵的模样,引得贺溪亭眼角不自觉上扬,笑意在眼中流转。见她看向自己,嘴角硬生生给压了下去,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旁处。

线香燃尽,卓飞舟伸展手臂,转动着发酸的手腕,左右腿原地跳了两下,扭了扭发酸的脖子,瞥见陶夭夭的举动,轻蔑一声,翻了个白眼。

禁锢在身上的术法顷刻消失,陶夭夭一把将举在头顶的水桶扔在地上,木桶落地而破,撒了一地的水。

看她这样,卓飞舟的心里越发瞧不上她。

他偶尔也听到过一些低阶学堂的闲话,那些人说来绕去讲的都是同样的事,本来卓飞舟还觉得他们有添油加醋的可能,结果今日一见,是他把人想的太单纯了。

他不由得啧啧两声,抬步要走却被陶夭夭拦下。

“你别走,咱俩的账还没算完呢!”

卓飞舟侧眸看她,歪头挑衅道:“怎么?你还想跟我过过招?”

“分明是你挑事在先,理应给我道一句歉!”陶夭夭气势汹汹,掐腰看他。

卓飞舟无语凝噎,自己当时就应该听劝的,真是给自己惹了个麻烦出来。

他正身抱臂,睨了她一眼,不屑道:“课上禁止喧哗,我好心提醒怎么还变成挑事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你果真如别人所言,不堪入目不堪入耳。”

“你、你!”陶夭夭气的身体发颤,指着他的手抖动不已,怒不可遏。

卓飞舟垂眸俯视,语调悠悠:“我什么我,这里是凌霜峰,可不是你的什么伯爵侯府,要撒泼下山去撒,真不知你是如何通过秘境考验进来的。”

“我可是凭自己本事在秘境里待了整整一百四十九天顺利进山的!你敢质疑我?不如去质疑那个霁薇,问问她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进的山!”

“霁薇是谁?”

一提到她,陶夭夭心中邪火更甚,这个人不但来路不明,还让自己在低阶学堂处处吃瘪,夺走原本该属于她的万众瞩目!

何况,她居然还有大师兄的东西!她算什么?一个来路不公的人如何配得上大师兄的青睐!

明明她的到来才让公正的仙山打破平衡,令人讨厌的是她才对!

“哼,她就是个极度虚伪的人!表面装的人模人样,背地里却是一副自私卑鄙的腌臜人!”

陶夭夭满眼恶意的诉说着,卓飞舟却丝毫不信她说的话,反问道:“难道你就不虚伪?也对,你才是真正的表里如一,里里外外都不讨人喜欢。”

陶夭夭气的发笑,反驳道:“讨喜?我为何要讨别人喜欢?这世上就天生应该围着我转,事事都要随我的意才行。”

“……你可真是无可救药。”卓飞舟无语,心中情绪由气愤转为不屑,最后化作无语。

真是没得救了。

他冷哼道:“谁给你的底气说出这话的,试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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