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发凉,那是遇到强敌才有的生理恐惧,齐思诚知道自己碰上硬茬,携了郑月就要逃跑,可师厌哪里会放过他,身如鬼魅般出现,横臂一抓,银白指括深深插入齐思诚腰际,顷刻间爆出血花。

肠穿肚烂,齐思诚嘴角血沫狂涌,没扑腾几下便气绝,好不容易从昏迷中醒来的郑月瞧见自己面前的一摊血泊,再度吓晕过去。

“陈文荷!”见她迟迟没有动静,师厌丢开尸体,任飞雪开始掩埋满地血迹,声音里带了焦急:“陈文荷!”

一把掀开那碍事的马车后座,陈文荷被震得东倒西歪,她方才全神贯注地画着什么,被打断了微微不满,见到他之后讶然道:“你?”

方才生死关头,她竟撕下袖子开始点画舆图,少女脸蛋红红的,正在兴奋地摸索皇陵方位,也不回应他的呼喊,师厌冷了脸,突然有点牙痒痒。

“你回来了,”陈文荷笑脸相迎,立刻得意洋洋地将自己的心血——方才画的舆图展示给他:“我套到齐思诚的话了,你猜灵中是哪里?刚好是我师父生前提及留给师姐的皇陵……”

话音未落,师厌突然俯身,一把抱住了她。

那身鳞甲覆了雪,本来是冰冷的,可又沾了血迹和他的体温,有淡淡的温热,师厌发了狠般一手扣住她后脑,一手揽过陈文荷的腰,不许她逃开。

“师厌?”

他的呼吸很烫,大片白雾化开,整个人半跪在地上抱着陈文荷,她也只能被他按在胸口处,感受着他急促的心跳,一下一下地搏击着。

在冷清的冬夜里,这样的拥抱太过黏稠了,陈文荷眼前仿佛出现一团燃烧着的火焰,难舍难分地缩小又膨胀,伸展着烫的惊人的火舌,直到将二人卷入漩涡,永不翻身。

“陈文荷。”

“陈文荷……”

咬牙切齿的声音不知何时软化下来,他一遍又一遍念着她的名字,愈发轻柔地,珍惜地。

她先是沉默,而后轻轻圈住他的腰,慢慢阖上双眸。

……

早上才与姜府作别,回京路上,伏子絮忍不住再回头,看着白雪皑皑的燕京。

“别我一不走神,你就驾着马回去了。”伏清玄笑话他。

伏子絮低声道:“不会。”

“理智是不会,心都要跟着飞走了,”伏清玄的马溜着弯打了个响嚏:“罢了,待确认陛下无忧后,便可把她接到开封,言明身份。”

不过按照姜瑶的性格,知道他的身份,惊讶之余怕是会闹点脾气,伏清玄想着,转眼看向伏子絮,他竟笑了一下,轻声道:“当然要告诉她的。”

“我是没想到的,”伏清玄握着缰绳:“我原以为能配的上你的无非就那么几家,那几位公主郡主身份勉强,容貌才情却不怎么样,京少将军本人算不错的,出身却低了,可从未想过这样一个三品官员的小女儿能将你拿下。”

“论门第,官居一品的统共只有寥寥数人,”伏子絮此时倒是对姜瑶的出身不甚在意:“三品官员之位已经不低,她乃姜府嫡长女,身份已是府中最贵,嫁给我之后,我定会让她成为最风光的贵女。”

从前伏子絮对那嫡公主也看不上眼,哪怕对上丞相与副相也没什么好脸色,是个相当不近人情的主,没想到这时候连三品的门第都说的出“不低”了,伏清玄苦笑,真是偏心。

“赤那那边动静如何?”正事要紧,伏子絮问道。

“已经动手了,陛下恐怕此时分身乏术,”伏清玄说起这个,却丝毫不慌:“余鸷逃出来里应外合,明天应该就能攻城门了。”

“好极。”伏子絮道。

开封城墙之上,鸟雀惊飞,无声无息的西城门涌入大批乔装打扮过的异族士兵,汇在不同方向潜入皇城。

冬日生冷,许多店铺早早关了门,早早抵达此处的司玉心正在一家千草堂剪药绳,身边整理药渣的正是福兰。

“变天了,”司玉心何等敏锐,门口屡屡经过的贩夫走卒是何人不会看不出来,跟着陈文荷历练一段时间,再看这京城乱象竟有些风雨不动的心态了:“小姐会回来?”

“那是自然,”福兰药包中装了硫磺,却在上头一笔一画落了“艾草”二字,淡声道:“国泰民安这么些年都没撕破脸,既有外族代我们动手,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搅动这锅粥。”

“只是……我们毕竟也是权晋子民,外族肆虐,他们性情残暴,烧杀抢掠之事无所不为,不知多少无辜百姓要经历水深火热的生活。”话虽如此,司玉心未免不忍。

“身在皇城,享受玄德庇护,就该承担应有的风险,”杀手出身的福兰心肠远比司玉心硬不知多少:“太平盛世时护佑弱者,一旦血流成河也是他们首当其冲,没有自保能力迟早会死,没什么不公平的。”

轻声叹息,司玉心掩上房门,不愿听见那些人恐惧的窃窃私语,见福兰簸箕里已经堆了小山高的药包,讶然道:“这是用来?”

“桃花谷邺竹山庄,”福兰扎完最后一个药包,丢在那小山包的山头:“小姐说,叫我们去见一见宋学士养的外室夫人。”

……

京城异动,李程渊最先察觉,一早进宫之后瞧见禁军都被撤去,顿感大事不妙,支人塞走皇后,一路疾驰着再回丞相府。

“副相人呢?有没有见着?”李程渊将女儿先带入密道,等待静观其变,然而前来报信的小厮支支吾吾道:“副相……”

“怎么?他跟赤那勾结了?”李程渊拧眉冷笑道:“这我倒是看不出来……”

小厮扑通一声跪下,眼眶微红:“大人,副相已经身殒。”

“谁杀的?”李程渊惊住,腾然起身。

“三司使蚂蚁咬死象……昨天夜里,副相就已经被杀了,”小厮垂着头:“小的亲耳听见,他临终之前还在念着丞相的名字……也许是知道丞相这些年始终有人在监视他,他说不怪丞相,但求、但求丞相能念在多年君臣的份上,不要放弃陛下。”

李程渊面色青红一片,拂袖将笔墨纸砚一把摔到地上:“迂腐!愚忠!”

话虽如此,他一双眼中却似有泪光闪闪,小厮痛哭出声:“副相从来是信丞相的!早知、早知小的能提早救下他的!”

“闭嘴!救下他有什么用,便是把他塞进密道跑了半路也要回去找那废物皇帝的!”李程渊怒道:“冯怀均这个死脑筋的犟驴!死了就死了,死了好!死了早点陪他老婆,不用再为那个废物忧心了。”

小厮抽泣不语。

“留不得了,等皇城失守,带上所有人马立刻走!”密道直通皇陵,李程渊作为先朝元老,特地给自己留了后路,如今天师堂没有动静,赤那本人恐怕已经混入京城,杀掉玄德之后,最先遭殃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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