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绮罗一走,她再无睡意。

花窗上的错格几何图形被月色清楚照出,外面的青梅树叶在徐风中晃动不止,影子隐晦不明又摇摆不定,恰似她此时的心境。

月转星移,时间一点点流逝。

半个时辰后,魏绮罗的丫环锦绣来请她,带来一个令她十分意外的消息。

崔绩不是拉肚子,而是中毒!

“大公子说他今日只喝了那天麻鸡汤,再未进食其他的东西。二夫人命人将灶下的人与进出过厨房的人都叫去问话。”

所以才会来喊她。

药是她亲自下的,是不是毒她最清楚,她还一直尾随送汤的婆子,可以确定期间没有任何纰漏,除非是有人先于她之前动的手脚。

她心下猜测不断,面上却冷静到有些麻木,赶紧起身穿衣,让白鹤简单给她披散的发编了个垂在胸前的辫子。

一出门,宜爽的空气中带着几分湿意。

夜凉如水,月辉所到之处似是哪哪都清透干净,好比这座家风清正的府邸。但再是清澈如水的内宅,只要有人在水底搅上那么一搅,什么淤泥烂草立马浮现,变得浑浊不堪。

她先是走得较慢,一路琢磨不断,越近崔绩的住处,她脚步就越加快。

远远看到人影绰绰,却无什么喧杂声。

灶下的下人们以及各房帮主子们取过饭食的丫环婆子皆在,正被林氏一一叫上前问话。

她未挤过去,干脆就站在最后面。

好几个人在叙述自己在厨房时所列举的证人中都有她和白鹤,倒是形成了一个闭环,省得她多费唇舌。

假山与桂树在月色下默默静立着,崔洵送张大夫出来,就站在檐廊下说着话,后跟出来的魏绮罗识趣地没有靠近。

她遥遥地朝魏绮罗示意,魏绮罗也朝她点头。

他们身后的门开着,可见里面的情形。

紫檀木为框架雕刻精美的屏风,屏面却是一片白,上面没有任何的绣绘。

内里的灯火映着那片白,可见其上倒出来的几个身影,从体型辨来应是盛氏和崔二崔三,以及杨氏。

忽然,人影错位分开,隐约传来盛氏心疼的声音,“绩哥儿,这事你就别管了,祖母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家宅不修,何以治理京畿?祖母,我身为安元府的少尹,自己的案子岂能由别人代劳?”

好听中隐有几分虚弱的声音,却仿佛有着千钧的力道,容不能旁人拒绝。

魏昭闻言,下意识往暗影处藏了藏。

很快,屏风后面的人全都出来了。

一身胜雪白衣的崔绩被斗南扶着,不多会儿就到了众人面前。

月色如银辉将他笼罩其中,与生俱来的贵气清冷中仿佛掺杂了几许破碎感,更像是美玉清寒,仿若琼枝映雪。

林氏见他出来,自是好一通怜惜的话,然后让他快回屋歇着,保证自己很快就能将事情查清楚。

他摆了摆手,道:“人多且杂,若一个个询问太过费时,也不一定能找到破绽。二婶放心,我心里有数。”

接着他附耳对斗南说了什么,斗南立马领命而去。

内宅之事说破了天都是关起门来的小事,皆由当家主母定夺。

而今他一插手,事情似乎有些变质,林氏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他是实实在在的苦主,便是做什么都让人挑不出错来。

“母亲,这事是儿媳疏忽,儿媳定会查个明白,绩哥儿身子还虚着……”

盛氏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民不举,官不究,绩哥儿受了这样的罪,他身为朝廷命官想查自己的案子也无可厚非。反正也不会捅到外面去,就让他帮着查吧,省得你受累。”

当婆母的发了话,林氏不好再争。

人不少,一时却静得吓人。

前面的人影形成的暗处,正好让魏昭将自己掩藏着,她微微地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努力让自己置身事外。

崔绩中的是毒,那这一切就与她无关!

忽然她感觉一道寒芒越过众人,精准无比地打在她身上,猛不丁让她浑身一个机灵,不由得将头更低了些。

人影重重,崔绩却能一眼看到她。

“四妹妹怎么也来了?”

这话如同一道咒语,让她不得不现身。

她一步步地挪动着,慢慢地到了跟前,福身向所有的长辈见礼,始终低垂着自己的脑袋,看上去有种怯怯之感。

“锦绣去叫的我,我这会儿还糊涂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声音也低,带着几分没睡醒的迷糊。

盛氏皱起眉来,似是有些不悦地问林氏,“昭丫头怎么会和这事有关,你也是太过小心谨慎了。”

林氏自是认错,说自己也是心急,一时顾不上想太多,只能把所有去过厨房的人都叫过来问一问。

末了,颇为歉意地对魏昭说,“昭丫头,这没你的事,你回去继续睡吧。”

魏昭巴不得撇清自己,哪有不依之理,忙行礼准备走人,不想被崔绩叫住。

“四妹妹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看看,指不定有所受益。”

女子注定是后宅之主,不管是高门大户,还是小户之家,总免不了一些是非,多看看多知道些也是好的。

这话是好话,但说话的人是什么居心那就不得而知。

她没法拒绝,只能留下来,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暗自琢磨着这位男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答案揭晓时,她看着斗南牵来的细犬,还是无比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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