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晏初柏强撑起精神,她深吸一口气,按着伤口皱眉道:“您,掌控着整个先知团?”

穆槿央轻挑眉头,眉心白色的胎记也随之移动,她笑了笑,沉稳的声音几乎要潜入晏初柏的体内。

“我并不认同掌控这个词,我不过是年纪大些,经验丰富些,手底下的孩子们偏依赖我罢了。”

晏初柏并不在乎这些称谓,她好奇的是,先知团为何会救下自己与老师她们?

两方不该是敌对关系吗?

“哦,年轻人,我从你的动作中看到了怀疑,”穆槿央指向晏初柏的伤口,“你瞧,自我来了后,你便一直护着你的伤口。”

晏初柏浅笑收手,回应道:“我只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半个月前我们还是仇敌……”

笑声打断言语,穆槿央后撤一步,言语诚恳,眼中却尽是漠然道:“要分清敌对方向,你们不是仇敌,你们不过是挡在路上的绊脚石罢了,现在你们离开了既定道路,与我们同路,自然称不上什么仇敌。”

穆槿央的表态总给人一种明褒实贬的意思,毕竟也算是大家的救命恩人,晏初柏耐着苦闷问道:“您的仇敌是谁我并不了解,我想,你们也要‘捕获’淮逸,对吗?”

隧道传过风啸,樊截枢神色一变,轻拍晏初柏的手讲道:“我去拓那边瞧瞧,初柏,你安心养伤,淮逸不会有事的。”

临走前,樊截枢再次表示感谢。

与自己的老师不同,晏初柏深陷苦闷内,她憎恶自己,憎恶自己未能抓住淮逸。

穆槿央缓步靠近,补上樊截枢的缺口,她畅言道:“什么捕获?是物归原主,是把世界种子送回原地。当年,若不是田的心软疏忽,世界种子也不会流落在外,我们不过是带世界种子回家罢了。”

“回家?哈,哈哈哈,回什么家?你们明明是要献祭淮逸,置她于死地!”

反驳的话语太过激昂,怒火中烧,撕扯晏初柏才愈合的伤口。

穆槿央垂眸看向晏初柏染红的绷带,关心似的开口道:“别这么激动。年轻人,注意伤口。”

多说无益,穆槿央也不打算和不懂自己的人过多言语,她最后表态道:“你们口中的淮逸,我们深感抱歉。不过,她的出现是个错误,错误就该修正抹除。”

“你……”晏初柏还打算说些什么反驳,却又被穆槿央的哭声打断。

这人,怎么就哭了?

几滴清泪从穆槿央的眼中滑落,顺着皱纹攀爬向下,有慈悲,可更多的是漠然。

穆槿央擦干泪水,背对着晏初柏,最后讲下自己的定论:“这个生命,自始至终就不该存在,她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她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的。成为种子的容器,也算是她人生中,唯一光彩的一笔。不过没关系,我们会改正这个错误,修缮即将到来的末世。”

没有任何意义?

淮逸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

这家伙在胡说什么?!

此刻的晏初柏再也忍不下去,她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手扶着伤口朝着穆槿央冲去。

她要一个道歉,对淮逸的道歉,更是对□□歉。

“把你的话,收回……”

还不等晏初柏靠近,门外一道魁梧的身影走近,那人以铜墙铁壁之姿,跨步挡在穆槿央前。

沉闷的咕哝声自上方飘来,晏初柏抬首望去,近乎两米的身影,全然可以吞并一整个自己。

强大的气场影响,晏初柏疲倦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那人嘴边的伤疤随着唇角一并下移,冷冽的目光扫过晏初柏的衣角,她抬手夺去,不予晏初柏片刻的反应。

“你,什么?!等等!”晏初柏攥紧衣袖的匕首柄,怕武器被夺走,更怕武器伤到眼前人。

藏于阴影中的穆槿央轻拍黎蔓棠的后背,她开口道,又是止不住地得意:“好了,蔓棠。她是客,我们要有些礼貌,走吧,让我们这位客人好好休息吧。”

黎蔓棠点头应下,口中的咕哝声不止,她右手蓄力碎裂晏初柏袖口的匕首。

刀刃哐当落地,寒光映出晏初柏震惊的面孔,她后撤一步,重新审视起此刻的处境。

这样强大的人,真的存在吗?

黎蔓棠拍动双手,跟在穆槿央后缓步离去。

腰部伤口隐隐作痛,晏初柏来不及细想,直着身体蹲下捡起匕首碎片。

“嘶……”她不敢乱动上肢,对着匕首碎片叹为观止,“这人的握力,是有多大?”

继续回床休息是不可能的了,晏初柏收到碎片,扶着木栏围好的土墙,一点一点挪动着。

躲在地下并不是什么好主意,坐以待毙也不是最佳选项,还是早日回归地面,早日救出淮逸。

她要找到老师商讨对策,最起码要找到淮甲领……

无论如何,她觉得淮甲领一定会支持自己的想法。

姗姗来迟的樊截枢从八环手中接过长刃,八环扶着虚弱的田,快步撤离,她开口嘱托道:“拜托了樊女士,我无法阻止淮女士的进攻,她不该和玄致女士动手的,不该这样。”

“好的,我会帮忙的,呜——”樊截枢把长刃插入泥土内,免得淮野拓围困的风场会把她同步吹落。

她一寸寸慢步前进,走进风场边缘方才看清淮野拓的面庞。

“拓——”她大喊道,毫不意外地吃了一嘴土。

淮野拓显然不想与她有任何商讨,反手掀起新的风场,把樊截枢排除在外。

“离我远点!”

声音像是风在嘶吼。

樊截枢缓缓起身,只是衣角染了些尘土,身体并无大碍。

是呀,拓怎么忍心真的伤害自己呢?

“拓!现在这个情况,你把玄致上杀掉都没有用!”樊截枢丢下长刃大喊道,“事情已经发生,再怎样也是无济于事的。”

风场内,匍匐在地面的玄致上没有任何反应,她眼神空洞,敲打着地面的碎石。

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像是被什么虚空夺舍。

风场扭曲声响,樊截枢关切的话语飘到淮野拓耳边降为了刺耳的打压。

听起来是责怪,听起来是埋怨,听起来是不解。

淮野拓没有停下手头的动作,她还在攫取玄致上的土魔法,尝试融合风与土,尝试突破这片大地,重归地面寻找女儿。

“你懂什么!淮逸又不是你的女儿!”

那一刻,风像是有了形状,利刃般刺入樊截枢的胸膛。

她不知要如何描述,像是自己与拓之间有了隔阂,难以横跨的隔阂。

那“隔阂”甚至来自拓体内,无论自己怎样努力都无法融入的部分。

自己口中的“隔阂”又是拓心中的“珍宝”。

樊截枢愣在原地,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残忍。

不,不对,淮逸才不会是两人的隔阂!

“老、老师。”

晏初柏虚弱的声音唤醒出神中的樊截枢,她向后看去,收好长刃扶稳学生。

“初柏,你不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你来这儿做什么?!”

樊截枢说是责怪,表现出的又是另一种心安。晏初柏能在这里也是一份保障,说不定,她能劝回拓。

“老师,刚刚的话我都听见了,”晏初柏小声安慰道,“我相信那绝非淮甲领的本意。”

温柔的话术接下樊截枢不安的情绪,她轻拍学生的肩膀,如往日那般长叹一口气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现在,初柏,你试试能不能劝下淮甲领。”

“好的老师,我正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晏初柏离开老师的搀扶,在老师手中接过长刃,把长刃嵌入老师曾留下的坑洞,一步一步前行。

“走开!你难道不想救出淮逸吗?”

淮野拓的声音打断晏初柏的前进,她停在原地,眯眼尝试看清风圈内的世界。

“淮甲领,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我也很抱歉,我当时…我没能握住淮……”

晏初柏喉咙倍感堵塞,一声哽咽过后,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最后的最后,她甚至没能讲出淮逸的名字。

她满脑子皆是淮逸被夺去的画面,是自己失败的画面。

悔意再次袭来,压垮她、击碎她。

“淮甲领,要怪,您就怪我吧,是我没有握住……她、她明明那么信任我…可我却……”

晏初柏跪坐在凹凸不平的地面,眼泪从向后飘去转为平稳下落,她未曾留意,周围的风场渐小,就连她的哭声都变得清晰起来。

淮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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