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泱走后,裴容将木剑收回手上,抬头就望见了慕景栩。
他此时不再是身覆玄色衣衫,着的是一袭青衣,若不是佩着剑,倒像是在凤仙山上随意游览一番的贵公子。
那是不久前在彩织坊定下的衣衫,前几日已经送来了。花璃和六宝随后启程去了天岚仙府。
“这么快就回来了。”裴容说,“寻到些什么了?”
慕景栩随凤行雨出行,近日都在四处搜集出现过御剑失利的地点和弟子名字。
“姚宗调动各方弟子已经做出了卷宗。”慕景栩探出指来,将裴容怀中的木剑引到了自己跟前,“便没什么事了。”
依据惯例,同仙门各家都有干系且能令大宗门出马的事通常会由其中一宗门记载卷宗,一并呈交隐州仙府。
“手脚倒是挺快的。”
姚宗弟子层层分阶,自宗主姚述开始下达的指令能在半日之内传递到每位弟子手上,行动力堪称仙门一流。
然而姚宗本来并不归属于仙门,是同纸阁齐名的奇物大家,但前任宗主是个通才,将仙法同奇物之术结合,造就神兵,器修的名号传播至五州四方,同时用炼就的器物赚得盆满钵满,久而久之,有了屹立一方的姚宗。
慕景栩将木剑拎在手上,绕过了姚宗:“师尊教人真是耐心。”
裴容道:“好歹是教过弟子的人。”
他灵识一动,慕景栩手上的剑就脱了手。
御物之术此遭修习起来教从前快上了许多,用得虽达不到从前的水平,但尤为衬手。
慕景栩一时不备,让剑奔向了裴容,但是不过转眼间,木剑就转了向,乖乖回了他手上。
“师尊教人这么耐心,只是没多教教我。”他似是跟医仙一样伤怀,“原是天资不够好。”
裴容知道他那股委屈劲儿总是能拿捏得恰好,只心道不要中计。
“方才的话都听进去了?”裴容朝他一笑,“气量小得很,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天资这种东西,能入仙门修习之人多少都有那么一点,但是真正能称上不世出的天才的,确实是许久才能冒出来一个。然而入列大剑宗之人,大多数并不是天资卓越之人,若说有什么共同点,其实是心性坚定,教常人吃了更多苦。
慕景栩避了眼他的笑,似是缓了下神才转过面来。
裴容不知他方才在想些什么,此时目光转过来,同方才很是不同,偏冷白的肤色衬着日光显得温润了些,抿唇不语的时候,带着丝沉默的寡淡疏离感。可是偏巧他眼底渐浮起笑来,将那淡漠击散,倒不至于俊美得让人心惊,只是无论是谁,怕是都难以轻易忘记。
这时候,裴容心下才有“时间过得真快”的感慨。
他不由仔细地去记忆这面容,自眉骨描摹下来,仿佛脑海中要印下幅画,好生存在心间。
“师尊为何这么看着我?”
慕景栩轻松地使着御物之术,木剑比划出了方才梓泱练的几式剑法,一眨眼,木剑又变成了三把。
“我这一觉,的确睡得挺长的。”
裴容口中说得轻,心底子却忽然觉得有些沉。
他心里几分慨叹,不由抽出了沉眠良久的探雪来。
曾经的喜怒哀乐,全藏于这把剑上。他将灵力灌注剑身,探雪周身烁光,绕着层霜气。
慕景栩将木剑握在手间,见探雪真正苏醒于裴容之手,恍若一瞬回到了从前,心旌微有荡漾。
“师尊有句话说的不好。”他忽然道,“跟着师尊,哪里会苦?”
“无论怎样,我都甘之如饴。”
裴容拂去剑上一层霜气,听到他这么说,道:“全当师尊上了年纪,随意感慨罢了。”
“师尊如今如少年郎,没有半分上年纪的样子。”慕景栩含笑道,“还是扎着辫子合适。”
“没大没小。”裴容收了探雪,拿出了把新木剑来,“我看是师尊今日教了别人,你心有不悦,不妨来同师尊比上一比,看是谁给谁扎辫子。”
慕景栩挑唇一笑:“这可是师尊说的。”
——
凤霞宗小弟子们结束今日修习,正有说有笑地朝仙府分阁而去,见近日宗门两位贵客迎面而来,立即恭敬地打招呼:“裴仙师,慕公子。”
能同宗主说上话的,都不是什么平常修士。
众弟子多加留意些,就发现这位看似是灵修的公子身份不一般,虽瞧着道行不高,但万万不可怠慢。
更敏锐些的弟子已经听闻了近日仙门所传剑仙重归于世的消息,暗自猜想着这说不定是剑仙的“幻身”之一。
不过此时,不论女弟子还是男弟子,都注意到了裴仙师和慕公子头顶的两缕辫子,辫子都扎得有些粗糙,不过二人神情都十分镇定,让他们不得不怀疑,难道最近有什么梳辫子修习的法门?
裴容和慕景栩用木剑对剑了小半个时辰,最终还是怕将山上亭子给打塌了,所以暂且不分上下地收了手。
裴容虽然剑法上稳占上风,但是在御物法门上被摆了一道,一时不慎,头上就多顶了辫子。
他们这遭往凤霞宗宗门仙府行去,是向凤行雨辞行的。
“这么快就要走了?”凤行雨近日习惯了两个人杵在宗门内,一时裴容说要走,倒是有些惊讶,“原以为你不会太着急回惜明山去。”
外传剑仙裴容因为同沈宗宗主或是师弟沈文竹不和而离开惜明山,所以修界大多数人都以为他们关系并不是很好。
当然,外传只是外传而已。
不过修界人人都有一张嘴,不知已经添油加醋到了多少版本。凤行雨自幼听了不少八卦,估计也是以为裴容同沈沧玉或是沈文竹之间有什么旧恨。裴容不想对这些事情多加解释,只是说:“先前便说过差不多是时候了,你倒是不必派什么小弟子跟着我们,有什么灵器法宝的可以给一些。”
凤行雨合上了飘在空中的卷宗,说:“你还真是不见外,灵器什么的我看慕景栩手上的比我多,应该是不需要我再给了吧。”
他一手捞着方才正在看的卷宗,一手指了指慕景栩的储物袋。
慕景栩说:“三公子若愿意多给些,我也不会介意。”
凤行雨轻哼了一声,然后说:“裴容你管管你这小徒弟。”
裴容拾过一青轴卷宗,此色代表的递交隐州卷宗的复刻之物。上面罗列着出现御剑失利的地点,弟子宗门及姓名,应该是姚宗在呈送卷宗给隐州之前,递交给各大宗门的备录。
他淡瞥过几眼,发现这情况还是出现在南州,但具体地点和门派毫无规律可言。
论起以前的性子,他必定是冲到前方,要打探个水落石出的。不过如今既然有各大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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