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 48 章
叶繁茵几人最近都没怎么往食堂跑。
长虹楼有专门的运餐员，糖醋苹果，今天的特供。
运餐员在门口嚷嚷着三分之二都被他给抢了过来，赢得大家一阵称赞。
随意夹了几块，盖上饭盒，叶繁茵匆匆跑回了实验室。
说来也是巧，他们还是被分在了8号实验室，不过这次在一楼，有些避光，好在长虹楼的电力足，灯够亮。
“今天又是特色菜。”叶繁茵打开饭盒让几人瞅了一眼，除了糖醋苹果，还有一道醋溜豆芽，全是酸的还没肉。
葛谆对着叶繁茵的饭盒左瞧瞧右看看：“肉呢？没肉。”不应该啊！怎么说都应该有点子肉沫在啊！
“没，有排骨，我去的时候早被抢光了。”叶繁茵坐回位置上，就着杂面馒头吃了两口豆芽，“那运餐员说糖醋苹果也是一样的，排骨没了就吃苹果。”
“这食堂越来越会投机取巧了，醋水泡苹果也能叫糖醋苹果？”蒋白拉开抽屉，干嚼着两块饼干，他没存粮了。
醋是酸的，苹果也是酸的，没有糖。
尚佳用筷子从叶繁茵饭盒里夹出来了一块，她紧眯着眼，酸涩出声：“好酸！”
“酸的精神。”叶繁茵迎着几人看过来的目光，把剩下的几块苹果都放进了嘴里，咔吧咔吧，“运餐员说的。”
剩下的几人瞧着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牙龈发酸，这也太猛了。
葛谆扒拉着自己剩余的钱票：“今天，我必须去食堂！谁都拦不住。”
“加我一个。”
“我也去吧，组长有没有要吃的。”
叶繁茵点了点头，去食堂必须穿过院墙，只要从哪经过，逃不过大部分人的目光。
反正都出去了，再引人注目些也无妨，就是带进来门口的保卫员估计会查。
不用到晚上，整栋楼都能知道她吃了什么。
房门被敲响，又是左思，叶繁茵他们也是这两天才知道他是总工带的学生。
“叶技术员，你们排在1号设备室的下午第6个，别迟到。”
激光干涉仪，是个精贵东西，要用得排号。
他们已经排三天了。
“赵牧早早就去设备室占位了，给他也带一份吧。”
丁和风应承下来。
6号是下午的最后一批，等叶繁茵带着葛谆去1号设备室的时候已经将近五点了。
推开1号设备室的大门，屋内的欢声讨论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停了一瞬，转而又若无其事的响起。
“组长。”陈爱云和赵牧换了班，她抱着数据册从角落里走了过来。
一早出现过恶意占用设备的情况，总工直接下死令，每个研究组都得严格按照事先的申请使用设备。
分配多长时间就是多长时间。
不过灵活变动也是允许的，只要其他实验组同意。
长时间占用的申请大概率是批不下来的，谁都说自己的研究重要，要是敢过一个其他的不过也得过。
几天有个大研究组，一直占用设备知道今天早上十点才结束，晚上覆盖十几个研究组的时间位。
叶繁茵吐槽，这规定不和没规定一样，还是该抢的抢该占的占，不过是又给了一个撕皮说理的地方。
能不能要来点补偿还是另一回事。
不然，人家为什么叫大研究组，不是有国家划分任务就是省级分配任务，扯到最后都是为了国家技术进步。
让你说行还是不行，有几个能扯着脖子敢说不行的？
都还是忍了。
进入设备室的隔离房内，陈爱云和葛谆去往激光干涉仪的方向检测陶瓷轴承精度。
叶繁茵找到扫描电子显微镜检测他们研究出的最新的复合性陶瓷材料。
隔离房是透明的，里面的情况显而易见，玻璃门外只立着一个丁和风，完全隔离不了众人的好奇心。
他们早该走了，在这磨蹭这么久为的不就是瞧瞧新来的研究组是个什么水平。
从其他地方调来来长虹楼大多都是分散来的，都不认识，这一来就一个组的真是少见。
总工又一字不愿透露，他们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多呆一会影响不了进度。
至于成果能让军工厂要去生产，这不是什么值得说的，长虹楼里谁手里没一两个成果，不照样得在别人手下干活。
“他们俩到底会用不会用啊？”有研究员爬在玻璃门上，指着陈爱云和葛谆道。
“我看悬。欸，老李，你进去教教他们呗！”
“这可不成，你瞅这小子站门口是什么意思？不就是防着我们吗？我可不去，要去你去。”被称作老李的研究院指指丁和风，努嘴道。
“你问问他呗！总不能就干看着那俩个在哪傻愣愣的吧？”继续撺掇。
老李终是没忍住开口问道：“小子，我……”不说其他，这设备被他们整出问题可就完了。
没等老李说完，又有人出声道。
“欸，好了好了，他们动了。”
“是吧！旁边放的有说明书，拿起来看看总是会的，再说下午的时候那个小陈不是在这问了一圈吗？也该会了。”
他可是听见李西他们的话了，下午小陈在这问了一圈他是一个字不提，张嘴闭嘴就是人家这了那了，就算有问题也用不到他们，真当隔离房里的值班人员是傻的吗？
眼睁睁看着检测推进不动，设备出问题。
“老李啊！你们在哪担心个啥子？值班员还在里面呢，用不到你们。怎么你们也想去小陈研究室？”有人哄笑出声。
众人心里跟明镜一样，与其在大实验室里日复一日出不了头，还不如去个小实验室当个小负责人。
看不到头的实验，检测，再实验，早把人的生气给磨光了。
老李可不认：“钟清芳，你瞎说什么？我在实验室干的好好的，换什么实验室？我在实验室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混呢，对实验室的感情深的很，怎么会离开！”
嘿嘿笑了两声，钟清芳没再说话。
对啊，感情深，研究了十年的实验还没有成功。
隔离房内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叶繁茵的位置离玻璃很近，外面的人头攒动她感觉的一清二楚。
他们总不会冲进来，叶繁茵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把防潮盒打开，抽取一镊子成品镀上铂。
预热电子枪，等时间到了，把成品插入样品台。
保存图像后，叶繁茵观察着相关数据，分析陶瓷内的晶粒尺寸和分布均匀性，反复检测了两次，才取出样品。
叶繁茵看了手表马上就要九点，设备室要关门了，她简单收拾了样品和资料，往陈爱云和葛谆那边走去。
排的时间晚，总是要迟一些的，相信值班员是能理解的。
和叶繁茵想的一样，陈爱云和葛谆也是这么打算的，两人检测的很细，完全没有临到时间的焦急，手忙脚乱。
等他们完全收尾离开隔离房，设备室内的人也没有少几个，一圈圈的围在门口。
丁和风无奈的看向叶繁茵：“劝过，但大家都执意留下。”
“各位让让，该下班了，明天还得继续实验呢！得保持充足的精力。”叶繁茵侧手开出一条路，让陈爱云和葛谆先走。
一群大老爷们，总不能拦着小姑娘不让走，在叶繁茵看来，丁和风就是吃了大小伙子的亏。
设备室内的几个女研究员早离开了，叶繁茵一路畅通无阻，到底没一个敢直接上来拦的，都是嘴上功夫。
“欸，叶组长这就走了，让我们帮你们分析分析实验数据呗！”
“就是就是，直接在这教教你们，也不用回去学了，那多浪费时间。”
叶繁茵含糊道：“多谢各位关心，以后有帮助一定上门找各位！刘研究员，陈研究员，还有童研究员，真是太感谢了！一早刚来长虹楼就听说几位特别的热心，如此看了所言非虚。
还有后面的几位研究员，到时候我让人去请你们啊！”
拉长的空间距离，完全没有让叶繁茵的声音发虚，传到设备室内依旧洪亮。
众人都听的清楚。
一时间没有人再出声，要帮看数据，谁都不愿意被缠上。
那个研究组不忙？他们待到这么晚可不是只为了看热闹，检测的数据还没做完呢！
大家一哄而散，朝各个不同编号的设备室内走去，小型的设备一般实验室内都有配备。
大型的，高精度的都被统一放在各个设备室内，以供多个研究组使用。
这测数据一坐就是半天，晚上不回去长有的事儿，除了几个需要定时维护的设备，其他设备室干通宵是常有的事。
回到一楼8号实验室，尚佳和蒋白他们都在。
叶繁茵抽出总结的数据单，把剩下零碎的数据发了下去。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先说坏的。”葛谆立马应声。
“咱们的融合实验成果不是特别显著，特制涂料和陶瓷的融合性不高，存在很大的风险性。”叶繁茵按着几个格外加粗的数据沉声道。
实验室内静了一瞬，片刻后纸页翻动的声音再次响起，剩下几人对视了一眼，神情各异。
最终，还是由葛谆支支吾吾道：“这还不行啊！百分百结合不太现实吧。”
自认为是轴承研究小组的头号相应成员，葛谆在这一向胆子很大。
冒头的活，大多都是他来做。
好消息就是，经过设备检测，陶瓷轴承的圆度，滚轮平行度，以及轴承转动时的径向跳动完全在合理范围之内。
无疑是成功的，完全能把相关技术投放给735军工厂进行生产。
8号实验室陶瓷轴承一号研究任务首战告捷！
葛谆一改之前的苦闷，高声欢呼，就连陈爱云也情绪外露，接连应合了葛谆过于张扬的话。
“咱们应该去庆祝，庆祝。”说着葛谆开始倒出铁盒里的粮票，粗略一看，便全都抓进手里。
“去食堂，我请客！”
蒋白抬手随意搭在了葛谆身上：“就你那点子钱，别拿出来丢人了。”
手被葛谆打下去，蒋白也没生气，继续调侃道：“再说你是谁啊？什么立场请我们吃饭？没职没位的，要请也是叶大组长请，可轮不到你。”
蒋白抬下巴，点了一圈，就是落不到葛谆身上。
“你得排最后。”
葛谆接受不了，这是什么意思，说他排不上号呗！兴奋的情绪冲击着他，葛谆完全顾不上别的，和蒋白对喷了起来。
这场闹剧，最终在叶繁茵的强制按压下暂时停止了。
她知道食堂的周大厨每天晚上回去的特别晚，九点半了，多扯一会儿人还在的可能性就小一分。
食堂二楼，有个窗口还微微透着亮光，大厨还在。
沥沥拉拉扯到了将近凌晨，周大厨过来催了好几次，叶繁茵几人才动身离开。
葛谆喝醉了，踉踉跄跄走到实验楼，最后是丁和风和蒋白把他扶了上去。
躺在床上，叶繁茵细数着最近的变化，目前看了都还算是顺利，除了特制涂料和陶瓷的融合不是太理想。
跟着喝了几杯酒，叶繁茵身上也粘上了酒气，回来的晚，澡堂早关门了。
简单擦拭了几下，效果不是很明显。
叶繁茵还是觉得臭烘烘的，索性就坐了起来，打开手电筒固定在墙角的卡槽上，翻开之前的配比图和一系列相关资料数据。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除了长虹楼，研究院其他地方严格按照早六晚六的时间送电，断电。
当然，某些特殊用途的设备除外，走其他线路。
最近，刘部长好像再申请扩大兴虹楼的用电时间和额度，叶繁茵昨天听庄静提了一嘴。
她倒是挺希望刘部长能成功，在兴虹楼8号实验室，他们吃了好几次突然断电的亏。
接连往办公室申报好几次才算是好了过来，电是必须要用的，那个设备不需要用电。
可以说，没电几乎就无法研究，生产。
手电筒要换电池了，昏黄的灯光赫然昭示着它的能量已经走到了尽头。
叶繁茵头晕晕的，看着这黄光更加迷瞪了，数据配比没检测多少，她先低头差点睡了过去。
揉揉脸上的压痕，叶繁茵合上数据册，关掉手电筒，沉沉的睡了过去。
酒精发挥作用了。
次日一早，叶繁茵刚进实验室坐下便被突然闯入的左思叫了起来。
“叶技术员，总工找你。”简单直白的通知完。
这次左思不似之前，传完话就走，他立在门口，看架势是要带叶繁茵一同过去。
实验室的门刚关上，葛谆就忍不住吐槽起来。
他昨天喝的酒最多，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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