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漫华的长女,应当是我的孩儿。’孟典文悲苦又荒谬的嗓音响在耳畔。
可听闻那女儿今时也才十六。孟典文说的却是十八年前之事。年纪显然对不上。
这其中内情,只怕得从章夫人身上才能查出。
其实,她更想不明白的是——即便章家当时落败,章夫人又不幸失了清白急需配人,可也不会草草配与当时还是地方末流小官的父亲。
章家在玉京根深蒂固,那时又有人再背后力保章溢华,即便许配给父亲这样的芝麻官,依着章家的能力查出父亲新婚也不是难题。
裴雪慈拿不准。她不知道章夫人究竟知不知道母亲的存在,是否同父亲一同加害母亲。
目下,她急需见章夫人一面。细想一番,近来章夫人定然因为孟典文不肯轻易出府,能够让她不得不出府的……
侯府鉴花宴!
裴雪慈苦笑不已,看来侯府她是不得不去了。
从刑房回来,裴雪慈便亲手整备行囊,云篷虽未痊愈,但也能赶回祁州了。她立在小院中,天光虽盛,却觉得前路迷茫。再次看向飞鸿,“飞鸿,同云篷一起回祁州吧。”许是知道打击了飞鸿,柔缓言辞,“很多事,并非我们不愿为,而是实在心有余力不足。”
她知道日后的路不好走,莫说对上侯府,就是对上章夫人,她也没什么胜算。章漫华是官眷,自己只是商户之女,蒙敬是朝廷命官,自己还只是商户之女。送走飞鸿、云篷,再好不过了。
飞鸿系好云篷的包袱,抬头望向娘子,她知道娘子定是遇上难事了。摇着头道:“我不回祁州。”
裴雪慈本还要再劝,却见云篷跌跌撞撞出来。
云篷扶着门框,伤口的痛,令他龇牙咧嘴,“娘子,我这伤不碍事,就是还不能赶路,我不能走!”
裴伯知道云篷不想走,也附和两句。小娘子眼下缺人手,云篷又是忠心的,能留下再好不过。
院中主仆正僵持着,孟汝兰刚好赶到。
瞧着光景,孟汝兰明白始末。先前觉着这裴娘子知晓进退是好的,如今看来这好也是不好。不过是一个奴仆小厮,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将来入了王府,裴娘子定是御下不住。
当即,孟汝兰出言打破小院光景,“裴娘子的小仆很是尽心,若要眷顾他,多给些恩惠才是,你撵走他才是断了他的生路。”
裴雪慈并未立即答话。她只是心中叹息。这些日子,孟汝兰陪在侧,与她相处融洽。以致于,她险些觉得孟汝兰是一类人。
忆起牢狱中的孟典文,虽为阶下囚,却还是颇有几分气节。这气节虽令人钦佩,可裴雪慈更明白,这气节不同于寻常百姓淳朴仁善。那是世家用无数膏腴养出的矜骨,孟汝兰的矜骨亦是如此。
可如今,裴雪慈也不得不面对眼前的孟汝兰。
她要寻求的真相,只能寄希望于眼前的孟汝兰。
裴雪慈思索之后,道:“孟女使所言有理。”而后看向裴伯,“裴翁,我亲笔去信给父亲,家中务必要多关照云篷的家人。”再看向云篷,“云篷,你什么时候想回祁州,随时都可以回。”
毕竟,她,飞鸿,很多人来到玉京,只怕就再回乡了。
云篷抹抹眼睛,他知道娘子仁义,他也不愿辜负这份仁义,当即点点头。
裴伯把云篷扶回去休息。裴雪慈这才道:“之前听闻孟女使提及月后的鉴花宴,还不及详细问,今日有些问题还要请教女使。”
孟汝兰有些惊讶,“先前,裴娘子言说与长淮侯夫人关系不睦,不情愿赴宴,今时怎又提起此事?”
裴雪慈一脸为难,请孟汝兰坐下,沏了盏茶。她慢慢地说话,把在长淮侯府的遭遇全盘托出。末了惆怅地说:“我并不想与长淮侯府结怨。只是侯夫人的做法——”
“欺人过甚!”孟汝兰心以为裴雪慈出身小门户,定是怵长淮侯府,索性直截了当的抢了白,“提起侯府的娘子,便是侯夫人嫡生的女儿,也是籍籍无名。侯府后起无秀,才将主意打在娘子你身上。”
裴雪慈有心打听玉京消息,作不解样问:“此言何解?侯府娘子们,毕竟是长淮侯千金。”
孟汝兰呵笑一声,“莫说长淮侯千金,整个玉京,除却公主,没有娘子可与竺太公之女兰荪小姐并论!”
竺兰荪,这个名字,裴雪慈已经从孟汝兰口中听过数遍。虽未见这位竺小姐的风采,但见孟汝兰的态度,想必这次宴席的主角就是这位竺小姐。宫中青睐的皇妃人选也必是这位竺小姐。
裴雪慈松口气,“那除了这位竺小姐,此次宴席,京中的官眷都会到场吗?”
她想见见章夫人。
孟汝兰不觉有异,“理应都到场的,只是侯府占地有限,品秩不高的官眷就不必到场了,具体哪些人应邀,还要看侯夫人安排。”
裴雪慈有些忧心,“那殿中侍御史这个品级,侯夫人会邀请吗?”
孟汝兰露出疑惑的眼神。原以为裴娘子会问自己有无资格赴宴,却不想竟问一个小小的从七品御史。但她到底也没有追问,只是说:“殿中侍御史的官眷,应当在邀请之列。言官虽然品级一般,却是能风闻奏上。”
得了这句话,裴雪慈一颗心放回肚子。她道:“此次赴宴的礼节,还请女使费心教导我。”
孟汝兰本就是为这个而来,见她好学,自然是当仁不让。
只是她存心思试炼裴雪慈,故作姿态,“裴娘子,侯夫人与你有隙怨,且——”拖腔拖调,“娘子只是祁州商户之女,于情于理,娘子都没有资格赴宴。”
裴雪慈听了,轻轻蹙眉。继而想到孟女使的主人——周照璧,他虽搭救过自己,可到底也不曾与自己有什么交际往来,更无利益联络。
看着孟女使作壁上观,联想先前她的细心,裴雪慈才恍然大悟。
孟女使的主人,不是周照璧。
她今时态度翻转,定是背后主人发话了。
裴雪慈道:“我听闻侯府鉴花宴,乃是为了几位天家子良缘。贵人们为此劳心,孟女使定然也忐忑。”话锋一转,“小女出身苦地,不敢有非分之想。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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