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三人启程回盛京。
白雨眠怕李新月长途跋涉身体受不了,让玉书买了辆超大马车,竟然还用木板把马车中间的空隙全部填满,让它变成一张“床”,床上枕头被褥一应俱全。
李新月看着眼前的豪华大床很是受用,对二人表扬一番就钻进被窝里。
白雨眠和玉书一起驾车,没进去跟她挤。
路过之前的群山,白雨眠回想起与她花间共舞的场景恍如昨日。
玉书回头看到李新月已然睡下,轻声问白雨眠:“公子,李姐姐中毒的事,若是千面叟前辈知道了……”玉书不敢想像千面叟得知李新月中毒后会怎样,临行前明明交代他们要照顾好她,结果几天光景她就内力尽失身体虚弱的回来。
白雨眠从马车门帘的缝隙深深地望了一眼李新月的睡颜“任打任罚!只要他打不死我,我就会带新月去找蛇胆,一定让她恢复如初!”
“我也是!拼尽全力也要让李姐姐恢复如初!”
驾!
回到李宅,白雨眠扶李新月下马车。
李新月拨开他的手,挺直身子,拍了拍有些发白的脸,让她看起来气色不错。她严肃的对白玉二人说:“一会儿见到师父,不许说我身体的事。否则绝交!”
“新月!”
“没得商量!你要不答应,现在就绝交!”
看着她拼命逞强的样子,他好心疼“我答应你。”但前辈自己发现的,就不能怪我了。
他知道她为了保护他们俩一定会在千面叟面前强装没事,这会让她本就虚弱的身体霜上加霜。他不要这样的保护。
李新月率先进门,尽量放大声音喊师父。
千面叟听到宝贝徒弟的声音,开心地跑出来“丫头回来了!”拉着她的手转圈圈,这儿看看那儿看看,“快让我看看,瘦了没有,外面吃不好睡不好的,你都瘦了!”
“哪有?我才出去几天,怎么就能瘦了!”
见李新月被折腾的有些站不住,白雨眠连忙开口“前辈,您再转下去,你的宝贝徒弟就更瘦了!”
“咦?小白,几日不见,你学会开玩笑了!”
“不止,我家公子现在会的可多了!前辈,我给你讲讲公子他都学会了什么啊……”玉书走到千面叟身旁,拉过他的手,把李新月推给白雨眠,带着千面叟进了屋,这一招偷梁换柱被玉书玩的明明白白。
白雨眠虚扶着她,小声提醒“不可逞强!”
进屋之后,千面叟给他们倒茶,才发现没水了,尴尬一笑“丫头,去烧壶水泡茶!”
“是,师父!”她去厨房烧水,白雨眠的眼睛时时盯着她,不论千面叟说什么,他都心不在焉的“嗯,啊”搪塞他。
李新月烧好水,往茶壶里倒水时,不小心水倒到自己手上,“啊!”的一声水壶也摔在地上。
白雨眠急忙跑过去查看她的手“怎么样?烫着没有?”
李新月看到师父往这边看,急忙把手背到身后“没事,就烫到一点。”
“给我看看!”他就要从她背后把手抽出来。
她别扭的不给“我没事!师父看着呢……”
这时他才转头看向千面叟,然后对他很礼貌的笑了一下接着对李新月说:“看就看呗,你我之事本就没打算瞒着他们。”
他说完看到她难以明述的表情,心中突然一顿,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问她“还是说你并不想让他们知道?”
李新月无奈一笑“我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让你产生这种想法?
“那你怕什么?”
“我哪有怕?”
“不是怕。就是害羞咯,你怕前辈会问,‘我为什么如此担心你?你我二人是什么关系?’”
她点点头。
“实话实说,你我相恋,他肯定会祝福我们的。”
“不是啊……你到底明不明白……女儿家的心思啊!”她气的直跺脚。
他还是不能理解,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她。
“丫头是女孩子。这种事当然要你这个男人先开口才合适。”不开窍的白雨眠气得千面叟要自己捅破这层窗户纸,他一戳白雨眠的头“小白你平时精明睿智,这到了关键时刻怎么就犯糊涂了呢?”
明白过来的白雨眠欣然一笑,转身给千面叟行礼“师父教训的是!”
千面叟突然变脸,冷冷地呵斥他“谁是你师父?”
他牵起她的手,对千面叟说:“我与新月两情相悦,已经互定终身,您是她师父,自然就是我师父!”
“想的美!还互定终身?!谁同意了?!”
“师父!”见千面叟为难白雨眠,李新月不乐意了。
“你别说话,一会儿再教育你!”他接着问白雨眠“临行前我让你好好照顾丫头,你就把她照顾成这样?她才跟你出去几天,你就把她弄伤了,还想瞒我?你们真当我老糊涂吗?”
“师父恕罪!确实是我没照顾好新月,您要打要罚,白某绝无二话!”
“你说的,要打要罚绝无二话?”
“是!任凭您处置!”
“好!那你就在这儿跪到明天天亮!”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均是一惊。
“师父……”李新月拽着千面叟的衣袖撒娇“您刚才是在开玩笑,对吧?”
“谁开玩笑了,他今天要是好好跪着,我或许会同意你们的事,他若是不跪,从此别进我李家门!”
三人都震惊于千面叟的态度,他本是和善的老前辈,此刻为何会如此咄咄逼人。
“前辈,我替公子跪,行吗?你让他跪到明天,我可以跪到后天,甚至大后天!”玉书说罢就撩起下摆,准备跪下。
“玉书,起来!这是我的事,你不要管!”白雨眠怎么可能让玉书替他跪。
“公子……你怎么能跪呢?”玉书焦急地在他耳边低语。
“他是天王老子吗?我还受不起他一跪?!”玉书的话彻底惹毛了千面叟。
“您是老前辈,也是师父,自当受的起白某一跪。”说罢,白雨眠就要屈膝跪下。
李新月赶紧拉住他,心疼的把他护在身后“谁也不能随意让你跪!师父也不行!”
千面叟用气的颤抖的手指着他们“丫头,你真是长大了,竟然为了这小子,忤逆我?!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白雨眠赶紧握住李新月的手,柔声道:“新月,只是跪到明早,不妨事的,别因为我伤了你和师父的和气。”
“就是,只是跪到明早而已!”
“千面老头,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几十岁的人欺负小辈,你还要不要你的老脸?我告诉你,你今天敢让他给你下跪,我明天就离家出走!”李新月指着千面叟破口大骂,还一副你狠我比你更狠的表情。
白玉二人嘴都惊成了圆形,从未见过这样的李新月。
再看千面叟,一下就蔫了,把李新月拉到一旁小声道:“丫头,我好歹是你师父,你多少给我点面子啊!”
“你都放下老脸欺负小辈了,我还给你什么面子!”
千面叟看李新月真生气了,拉着她的衣袖甩啊甩的“丫头,师父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白玉二人又被惊到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新月双手抱胸没说话,头往白雨眠那边扭了扭。千面叟立刻会意,拉着他往屋里走“小白,师父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啊!”
白雨眠不明所以,回头望向李新月,问她“这什么情况?”
李新月笑而不语。
突然她觉得天旋地转,身体向地面倒去。
“新月!”
“丫头!”
“李姐姐!”玉书赶紧上前接住她,白雨眠跑过来,抱起她往里屋走。
玉书再为李新月诊脉,这次的情况更加糟糕。
无奈,他只能以金针活血之法为她放血来延缓毒性蔓延。
眼看着放的血越来越多,李新月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白雨眠的心也越来越紧、越来越疼,他宁愿此刻躺在床上的人是他。
千面叟站在旁边不住的喊“丫头!”
突然李新月开始剧烈咳嗽,白雨眠赶忙扶起她,随着最后一声重咳,她吐了一大口暗红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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