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月回到书房时,裴濯已经换下了那身清冷的素衣,穿着件日常的襕衫,在屋内灯烛的光亮下,终于有了几分生色。

这是从哀思中缓过来了?回暖的速度够快的呀,看来这情种埋得也不是很深嘛。窈月在心里暗暗揣测,但还是不敢太放肆,收敛了几分顽意,恭谨垂首道:“夫子。”

裴濯闻声看向她,神色比之方才温和了许多:“可愿随我出去走走?”

窈月应得很快:“好啊,不过院子里有些暗,学生得去拿只灯笼。”裴濯的住处不算大,几丛草木二三小径,来回兜一圈也只是眨眼的功夫,窈月觉得并没有拒绝的道理。

“我的意思,去国子监外走走。”

窈月一听,先是惊后是喜,兴奋地差些跳起来:“愿意愿意,我……学生这几日在监里闷得慌,头顶都要长蘑菇了。现在就走吗?要带上常生吗?需不需要安排车马?需要学生拿些什么……”

裴濯走近欣喜无状的窈月,伸手擦去她鼻尖沾上的一点墨渍,笑了笑:“你把自己带上就好。夜里天凉,你去常生那儿拿件外袍吧。”

窈月只感觉鼻尖一凉,等反应过来时,裴濯的手指已经离开了,“去吧,我在院中等你。”

“是、是。”窈月脑子迟钝,但脚下却像是生了风一般地跑了出去。

一直等到跟着裴濯从大门出了国子监,坐上早已备好的马车,在街市上行驶了好一会儿后,窈月还能感觉到鼻尖的那一点凉意,仿佛上头沾了滴冰水,似痒非痒的感觉难受极了。她趁裴濯没留意时,抬手揉了好几次鼻子,但那异样的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折磨得她真想拔刀把鼻子给削了。

窈月的别扭总算引起了坐在对面的裴濯的注意:“怎么,不舒服吗?”

“没、没有,”窈月傻笑了两声,又趁机摸了摸鼻尖,“常生这衣服有些长了,学生穿着不大习惯。”

“是你太瘦了。”裴濯顿了顿,又笑着补了一句,“不要挑食。”

窈月嘴上诺诺称是,心里却忍不住反驳,她爱吃肉却长不胖是她的错吗?明明是肉的错!而且要她餐餐吃白菜萝卜,还不如直接让她绝食干脆点。

彼此聊了几句,总算是让窈月把注意力从自己的鼻尖移开,她掀开车帘的一角往外瞅了瞅,“夫子,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芳草汀。”

窈月微愣,芳草汀是前朝时遗留下的一座皇家别苑。荒废了近百年,突然被个富商花大价钱买下,修缮一新后为附庸风雅,邀了当时不少的文人墨客去饮宴赋诗而名声大噪。如今,已是文官们最爱去的清静之所。

听说每当临近春闱考期时,芳草汀的大门周围总是会挤满了来应试的士子们,要么高谈阔论针砭时弊,要么吟诗作赋出口成章,为的就是吸引里头那些朝堂上大人们的注意,期望能在未来的主考官面前博个好印象。

裴濯该不会是为了她日后的科举之路,才大老远地带她来芳草汀的吧?窈月不免有些窘迫,她并不打算参加明年的春闱,不想,也不能。

“学生虽承蒙夫子教诲,但自知学识有限,恐怕……”

裴濯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即便你不参加明年的春闱,来这里长长见识,总归是好的。”

窈月向来很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肚子里的墨水太少,让她去跟人捉对厮杀她还能从容淡定,可让她去跟一群文人引经据典地聊天,也就比上刀山下火海稍微简单那么点吧。何况,今天本就不是个会让裴濯心情好的日子,自己再在外人面前给他丢人现眼,他一气之下变本加厉地折磨她怎么办?抄书一百遍?写十篇策论?还是临摹一晚上的字帖?

窈月想到那些可能发生的后果,就感觉右手一阵抽搐的疼:“可学生担心……担心自己才疏学浅,给夫子您丢脸啊。”

“无妨,”裴濯很是体谅地看着一脸不安的窈月,安慰道,“攒了这么多年的脸面,也是时候该丢一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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