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心思,岂是貂蝉能参透。”貂蝉眉眼弯弯,小小拍了个马屁。

公孙瓒受此一捧,神色愈发舒展,指尖轻抖密信,似笑非笑:“你既是陈昭的说客,来劝我与她合击袁绍,解青州之困,自然巴不得我即刻出兵。”

他话音一转,戏谑道:“可本将军为何要出力解陈昭之困呢?汝前日之言,确有几分道理,我与袁绍素有仇怨,他若攻下青州,早晚也不会放过我。”

“但那陈昭亦非善类,她若胜了,难道会容我安坐北方?”公孙瓒冷哼一声,挥袖,“吾不上汝之当!”

他不打算帮袁绍,却也不打算帮陈昭。两虎相斗,他坐山观虎斗即可,待到两虎两败俱伤之时,再出手坐收渔翁之利岂非更妙哉?

貂蝉指尖悄然攥紧衣角,垂眸轻叹,俨然一副心思被洞穿的黯然模样。

公孙瓒见状愈发得意,自觉慧眼如炬,早将陈氏小儿阴谋看破。

“陈昭与袁绍两败俱伤之日,便是本将军挥军南下之时。我家中夫人与你投缘,汝自可留在幽州,也不用与那黄巾小儿共赴黄泉。”公孙瓒慷慨招揽。

他家世不显,能有今日多依赖妻族帮扶。虽不知貂蝉何时与他家中女眷勾搭上的,可这几日他家中夫人多次在他耳边夸赞貂蝉,这也是为何公孙瓒没有为难貂蝉的原因之一。

貂蝉婉拒了公孙瓒的“好心”提议,长叹一声:“妾身虽为女流,亦知忠义不可轻弃。将军既无意结盟,貂蝉……也该辞别夫人,返回青州了。”

离开军营后,貂蝉返回了暂居的宅院,命人提上几匹绸缎出门。她青丝半绾,身着洛阳去岁的时兴衣裙,行至公孙瓒府邸拜访公孙瓒的夫人与伯母。

公孙瓒夫人姓侯,伯母姓刘。侯夫人发髻挽得一丝不苟,面容温柔,刘夫人年纪约莫六十五岁,神态苍老,走路也不怎么利索。

貂蝉将礼物呈上,侯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手指轻轻抚过锦缎上精致的纹样,面上笑容更热情几分。

幽州比不上洛阳繁华,洛阳这几年虽说遭了不少难,可遭难前的时样也比幽州领先十年不止。更有貂蝉这个史书有名的美人往面前一站,美人与衣裳交相辉映,衬得身上衣裳更美。

“来都来了还带什么礼物?”侯夫人亲切拉着貂蝉坐下。

貂蝉苦涩长叹一声:“貂蝉今日来拜访夫人与老夫人,是特来多谢这段时日两位夫人对貂蝉的照顾,亦是前来辞行。”

“莫非是在这蓟城有人欺负你?”侯夫人见貂蝉神色恹恹,当即柳眉一竖,以为貂蝉是在城中受了委屈才要离开。

侯夫人冷哼一声,打定主意要替貂蝉做主:“你且告诉我,是谁敢

对你不敬?”

貂蝉微微摇头:“貂蝉此行肩负我家主公嘱托而来事与愿违公孙将军不欲于袁绍为敌……我家主公也未必是袁绍的对手届时袁绍再拿下青徐二州坐拥半壁江山天下间又有谁能是他的对手呢?”

一侧坐着不说话的刘夫人缓缓抬起了头听到袁绍这个名字拄着拐杖的手指颤颤发抖。

“袁绍那个小儿能有本事坐拥半壁江山?”刘夫人声音尖锐语气中是谁都能听出来的怨恨。

貂蝉心中掠过她所知晓的情报微微压住想要上挑的嘴角。

公孙瓒堂弟公孙越死于袁绍之手。在此之前公孙瓒和袁绍的关系还能勉强维持表面和谐公孙越一死二人迅速撕破脸成了死敌。

而这位刘夫人就是公孙越的亲生母亲。

“冀、并、青、徐四州幽州独木难支只怕不是袁绍对手。四州之地再加上幽州可不就是大汉北方的半壁山河?”貂蝉勉强扯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仿佛是在安慰刘夫人。

“届时貂蝉非死不可老夫人却未必没有活路。只要公孙将军愿向袁绍称臣想必袁绍也不会刁难公孙将军家眷。”

刘夫人以拐敲地声音凄厉:“袁绍害我儿性命老身宁死也要拉他同归于尽岂可苟活?”

貂蝉大惊失色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迭声道歉就要告辞。刘夫人拉着她的衣袖不准她走硬要貂蝉说说为何公孙瓒届时不是袁绍的对手貂蝉左右为难还是长叹一声扯开了刘夫人。

“貂蝉还要回去青州与主公同生共死实在没有心思与老夫人解释此事。请恕貂蝉无礼先走一步。”

话说得太清楚反倒显得刻意留下一半让对方脑补效果会更好。

貂蝉回府之后立刻命婢女收拾行李当夜就离开了蓟城。

“我等便要无功而返去见主公吗?”随貂蝉而来的属官愁眉苦脸。

貂蝉气定神闲有条不紊道:“放缓赶路不出半月公孙瓒定会出兵背刺袁绍。”

“这是为何?下官看公孙瓒尚无与主公联盟的心思。”属官一头雾水。

唉若能死皮赖脸留在公孙瓒营中尚还有一丝转机如今人都走了谁还能有机会劝动公孙瓒呢?

“再背一遍公孙瓒的出身。”貂蝉睨了他一眼。

在来到幽州之前一行人已经在貂蝉三令五申之下把公孙瓒大大小小的消息都熟记于心此时貂蝉一提问属官一激灵立刻脱口而出:“公孙瓒父为辽东小吏早亡母亲出身卑微亦于十年前去世。瓒年少时由其父兄嫂抚养……”

“停。”貂蝉含笑“到这足矣。”

属官还是一

头雾水:这怎么就够了?这不是才背了一句半?

貂蝉瞪了他一眼又有些焦虑自家主公麾下臣子质量长叹一声把话说的更明白:“杀子之仇安能不恨?”

距貂蝉离开蓟城已过去两日。

公孙瓒急急忙忙赶回城中府邸连身上甲胄都来不及解下就直奔后宅。

他接到家中夫人急信说伯母已经两日滴水未进。公孙瓒接到消息后连校场上训练了一半的兵都不管了直奔回府。

“伯母为何不食找大夫来看过吗?”公孙瓒步履匆匆边走边问。

侯夫人道:“大夫找过巫婆子也找来看了都不中用。”

“我亲自去看看。”公孙瓒头顶冒出一层薄汗着急推开房门半跪在刘夫人榻前。

“伯母身上何处难受?好歹进些水米。”

公孙瓒不算明主但对自家人却是掏心掏肺的好。他连三个商贾之流的义兄弟都重用被时人讥讽为“三商贾秉政”对真亲戚更是好得没话说。

刘夫人对他而言意义非凡。他自幼丧父全赖伯父伯母抚养成人从入仕到成婚皆由刘夫人一手操办。如今伯父已逝刘夫人便是他在世上唯一的长辈。

不生而养百世难还。见如同亲娘一般的伯母不吃不喝公孙瓒心急如焚。

刘夫人只一味流泪声音虚弱道:“且让我这个老婆子饿死吧。我一闭眼便想到越儿他死的可怜啊去了一趟冀州就尸骨无存。”

“我这个老婆子没用不能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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