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理想对对碰
喜欢……
张扬的白发，璀璨的眼睛，第一眼看到他，千籁仿佛看到了一个精心制作的玩偶，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吸引了她全部视线。
很喜欢……
想看看他其他的表情，想要他的全部都属于自己。
融入血肉，他们再也不分彼此，他的全部被模糊，他要乖乖的，一直注视着她。
对吧？
但是为什么和她想的不一样呢？
令她惊艳的眼睛被挖了出来，在她的掌心静静地待着，骨架上长满白羽的神子匍匐在地，已经看不出人样，仿佛白色的蒲公英，他的脸是黑色的，圆圆的，多可爱？
心脏在透明的身躯里跳动，白色的骨架是他仅存的身体。
即使是特级，在她手里也宛如玩具一样。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为什么要不自量力的冲过来？
无尽的鲜血从脸上的黑洞流落，千籁咽了咽唾沫，一遍遍抹去。
抹不开，怎么也抹不开。
浓郁的颜色再也抹不开。
为什么会选择她的对立面？
90的好感度如同虚设，两人之间还是隔着深不见底的鸿沟，只差一个导火索。
让人类变成咒灵，过程自然不会很友善。
五条悟看到后，红名了。
分不清当初的五条悟是什么表情，但千籁打开了好感度提示，此起彼伏的电子音道明了他内心。
反正本就是要将他变成咒灵的……所以一开始他的答案就没有那么重要……
她会留下他的眼睛。
但真的做完后，好像不是多么开心。
僧人沉闷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
“青坊主啊……我不后悔，但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悲伤呢？”
“算了，你不要说话，等一切结束后就会好了，他也不过是一个绊脚石……不会有问题的……对吧？”
“他不站在我这边……他为什么不站在我这边？”
跪坐在渐渐消散的尸体旁边，千籁拿着五条悟的眼睛喃喃自语。
青坊主闭上那双慈悲的眼眸，单手立于胸前，慢悠悠的滑动着一串佛珠。
往生之人啊……
——
亲眼看到血淋淋的答案，五条悟笑了。
早已预料的结局，他不能跨过一切，他的思想，他的道义……不可能。
死在她的手里，成了最好的结局。
坦然赴死……他以为可以轻易做到的，但是真的面对着千籁那双眼睛，他突然又有些留恋。
千籁的回复术式无法治疗他，无论多少次都一样的。
所以不要一遍遍浪费咒力了……回复术式无法治疗濒死之人，不是你说的吗？
他记得她的每个表情，她吸血时，会幸福渴望的眯起眼，夸耀自己的成果时，嘴角会不自觉的翘起，眼睛闪烁着她未曾发觉的色彩，还有安静的时候，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看向他的目光是那么明亮……
还有好多好多啊……怎么会有这么多记忆呢？
世间唯一把他当做同伴的人。
他还没有告诉她，他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咒术师没有无悔的死亡……他已经，不能后悔了……
所以你，也……“不要……后悔啊。”
已经无法回头，任何人都不会阻止你的脚步……
不能与之同行，就请你不要犹豫的向着理想前进吧。
只因为是她啊。
——
炼狱……
夏油杰不可置信的看着一切。
无数的咒灵充斥着整个世界，这是一场浩劫，任何人都无法避免……靠他力挽狂澜？不知道经过多少次失败，但，根本做不到。
夏油杰躺在医务室里，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他已经七天七夜没合眼，但需要保护的普通人还有很多。
不可能的，他的速度比不过传染的速度，他必须要面对一个事实，他救不了所有人，甚至可能连仅存的人也保护不了。
太弱了……
绝望，充斥着他的内心。
淡淡的烟味传来，眼下挂着浓郁黑眼圈的家入硝子走进来。
“夏油……夏油？夏油……”
一声声呼唤把他喊醒。
揉了揉眉心，夏油杰看向硝子，“几点了？”
高专里有天元大人的结界，可以暂时抵御外面的咒灵，一时间，被救过来的人全部聚集到了这里。
这里成了唯一的避难所。
硝子有些沉默，接下来的话如鲠在喉，难以说出口。
有些迟钝的察觉到她的异常沉默，夏油杰也沉默了。
房间寂静了几秒，硝子叹了口气，打破了这场沉默。
“天元……死了。”
夏油杰一下子抓紧了床单。
天元会死，也就意味着这唯一的避难所，没有了。
“她，给了我们三天撤离时间，她说，如果交出夏油杰，她可以放过剩下的人。”
硝子平静的说出这句话，拿烟的手微微一顿，她低着头，没有去看夏油杰的表情。
“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来找你了，放心吧，现在还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
点上香烟，硝子闭了闭眼，缓缓吐出烟雾。
一时间只有硝子吸气吐气的声音，几秒后，夏油杰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谢谢，硝子。”
“你打算怎么做？”
“如果只靠我就可以保护所有人，这是我的职责，我义不容辞。”夏油杰站起来，眼神坚定。
“我会践行信念，直到最后一刻。”夏油杰坦然的笑道，“不用担心我，硝子，我是自愿的。”
“不过，为了避免她不遵守承诺，我们也要准备一些东西……”熟悉的狐狸笑出现在夏油杰脸上，他双手插兜，姿态放松。
“拜托你了，硝子。”
家入硝子这次闭眼的时间有些长，她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睁开眼睛。
看着如她所料的夏油杰，心里不由得有些酸涩。
——
人们如无头苍蝇一样逃难，咒灵如同瘟疫般传染一切，所过之处，无人生还。
唯一出乎她预料的是，并没有新的咒灵继续产生。
新的，以普通人泄露的咒力所诞生的咒灵，没有出现。
省下了需要她亲自动手的麻烦。
青坊主在她前面，默默为“死”去的人念咒，渐渐的，一大群刚被同化的咒灵围绕在了他身边。
“他们没死，你们现在就是同伴。”千籁不爽的看向他。
“小友，‘死亡’是生命的自行感受，我尊重他们眼中的逝去。”
“如果你指的是记忆，他们很快就会恢复。”
千籁抱胸，踩在咒灵身上，居高临下看着他。
“这位五条先生，你觉得他死了吗？”
巨大的白骨，只有上半身的雪白咒灵没有面孔，漆黑光滑的脸面，堆在脖子处的雪白色绒毛，一只大手稳稳的拖举着千籁，闻言没有任何动作。
青坊主的这句话，成功让千籁想踩死他。
但毕竟是最完美的一个咒灵。
瞥了他一眼，千籁挥了挥手，带着彻底咒灵化的五条悟转身离开。
——
夏油杰在结界里，静静等待着千籁的到来。
由剩余的擅长结界的咒术师联合设置的结界，为了让他远离高专，方便计划实施。
由金井小姐负责传递消息。
受到消息后，千籁第一时间来到了他身边。
站在高大的咒灵手上，千籁看向他。
看清千籁的瞬间，夏油杰一下子握紧了双手，瞳孔地震。
苍蓝色的瞳孔不带一丝感情的注视着他，仿佛在评估他的价值，似乎确认了什么，千籁轻轻抚摸了一下咒灵漆黑的脸颊。
那只巨大的白骨化的手缓缓落到他面前。
夏油杰后退了几步，紧紧注视着千籁那双眼睛，皱起眉头。
是六眼！
虽说早就料到了五条悟可能会站在她那一边，所以对六眼有所防备，但没有想到，她竟然已经把五条悟变成了咒灵。
夏油杰咬紧牙关，挤出一抹冷笑。
麻烦了……
本就不多的胜率雪上加霜。
“咒灵操术。”千籁开口道，“我们应该算是第一次见面吧。”
“嗯。”
夏油杰谨慎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包括她身后的咒灵。
“我从之前就一直很好奇，你收服的咒灵会不会受我的影响呢？”一步步走向他，千籁笑着问道，“你觉得呢？”
夏油杰没有动，身体戒备起来。
“我也很好奇呢。”
千籁拿起【鹤丸国永】，雪白的刀刃正对着他。
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动作，夏油杰还没来得及放出咒灵，甚至连他藏在暗处的咒灵都没来得及出手，千籁就已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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