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书玉干笑几下，正想回答，却忽然被余光中的某个身影捕捉到了注意力。
他偏头望去。
唐君虞也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个身着普通，长发披散的普通男子，此刻他仰起头，鼻峰从碎发里面冒出，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彩绫织成的天霞。
如同虔诚的信徒。
“你认识他？”唐君虞问。
“嗯。”言书玉的表情变严肃起来，但他并不是很想往下说，而是扯了扯唐君虞的衣袖，“君虞，我们回去吧。”
唐君虞没有干预别人隐私的习惯，她点了点头，跟着言书玉走了。
离开之前，她往那个奇怪少年那边瞥了一眼，却与他对上了视线。
对方直勾勾地看着她，瘆人得很。
被发现了。
这一眼把唐君虞吓了一小跳，她正想拉着言书玉跑，可没想到言书玉停了下来，看向那个奇怪的少年。
“言书玉。”奇怪少年似乎是生怕他们走了，小跑着过来。
他身体似乎很不好，跑两步喘一下，身上仿佛有上官环的影子。
所幸言书玉就站在原地等他了。
“真是绝情啊言公子，见到是我，马上就跑了。”奇怪少年跑到距离他们两步的地方，道。
随后打量起唐君虞：“我记得，东方姑娘当年不是......不对，你不是东方姑娘。”
唐君虞眉心一拧，看来眼前这个人还认识东方连翘。
“是你小娘子吗？”奇怪少年笑道。
他笑起来，苍白又无力，黑圆的眼袋与细纹堆积在一起，眼中的红血丝仿佛泛着光，恐怖极了。
唐君虞深吸一口气，内心点评：像是嗑多了。
估计也是个一碰就倒的脆皮，但是身上那股骇人的劲也不是能忽略的。
这么想着，她默默往后挪了几步。
“不是。”言书玉神情严肃，“李公子，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身后的唐君虞细细品味着，白玉京，李公子，潦倒病弱，言书玉认识的旧人......
她好像有了答案。
《名案录》第一季“状元酒”案件中，犯下连环案子的前任世子李丛。
当时唐君虞还吐槽言书玉太过圣父来着。
“没什么事情不可以找你吗？”李丛笑着，把玩着手里的头发，“我在白玉京这么久了，你是我见到的为数不多的旧人了。”
“我父亲抛弃了我，给我留下了庄子和钱财后，就走了。”
唐君虞内心吐槽：【那不是该他受的吗？】
而且有房有钱，比很多人好了。
“你想说什么。”言书玉皱眉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比以前更多时候都抗拒接触李丛。
心里也有一道声音不断响起：当初为什么它可以被原谅？为什么身为恶人的他却依然有着普通人挥霍不尽的财富？
白玉京飘起了雪，在雪花落在地上的那一刻，耳边忽然传来激烈的鼓声，伴着若有似无的琴乐，树上的高台降下了彩绫，祈春神女踮着脚尖，手持绢花而出。
绢花是白玉京最好的绣娘所作，冬天寒冷，能够盛开的花朵很少，所以只得由绣娘作绢花，用作祈祷。
祈春神女往天空一抛，金铃银环下，绢花散落，众人抬手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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