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一道闪电也许击中了家里的电箱,整间屋子此刻被黑暗笼罩。
橘茜被吓了一大跳,怎么每次都那么刚刚好打雷?
但她戏还没演完,好在周围一片漆黑,她也不必费心做表情,只需要装出疲惫的语气:“我很累了,真的要静静,你快回去吧。”
然而刚说完就又是一声惊雷,她突然来了火,敢情在故意针对她呢,于是不死心地又一次催促他离开。
出乎她预料的是,在她刚说完的那一刹那直接毫无征兆地炸响了巨雷,比之前几次都要震撼,感觉地板都在震动,而她猝不及防被吓得直接叫了一声。
黑暗中两人都看不见彼此,听到叫声的宁次当即上前,触碰到她的一瞬,只觉得手下的肌肤在发冷,雷声滚滚,橘茜是真的不敢再演了,少女的身体轻轻发颤,还有些僵硬。
她摸着黑似乎抓到了宁次的手臂,当下抱了上去,因为在楼顶,那雷声只会更明显。
“凭什么我说两句气话都不行?连老天都要跟我作对吗?”
宁次听着底下的声音还在颤抖,也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刚刚哭过。
不想去在意手臂上的温热和柔软触感,宁次有些不自在,但还是一动不动地任她抱着,刚刚因为她说的那些话而揪起来的心不由放松了些,起码她下意识的反应还是依赖他。
头一回他觉得她的胡说八道还算顺耳。
“我去看看为什么停电。”宁次说道。
然而橘茜却抱着他的手不放:“电箱在外面呢,要是你被劈死了怎么办?”
“……”听着那满满都是担忧的语气,宁次有些无奈,只能改口,“那我去找找蜡烛之类的,你家里有吗?”
她这才松了手:“在楼下的柜子里,我什么都看不见,你的眼睛能看到吗?”
因为有楼梯,她的眼睛跟日向家的可没法比,万一踩空摔下去就完蛋了。
宁次察觉到她的情绪有所缓和,在心里也松了口气。说到底他都有些感谢这雷雨天了,不然今晚的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先在房间里待着,我下去看看。”
他熟悉黑暗,虽然看不清她的样子,但在黑暗袭来前的一刻,她眼眶泛着红,眼角闪烁着泪光的样子已经深深烙在了他的记忆之中。
带着愧疚心情的宁次不受黑暗影响地下了楼,其实他正需要个契机冷静一会,但是少女那带着哭腔的控诉却在他脑子里一遍遍回荡。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混乱过,虽然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轻易相信她说的话,但也不得不承认,在她说出不要喜欢他的那句话后他心里是难受且后悔的,甚至后悔到去质疑她,听到她讲述的那些过往,他宁愿自己从来没有说过那些话。
打在她身上的,何尝不是另一种“笼中鸟”?
如果不是被封印了才能,她应该会顺利地从忍者学校毕业,以她的聪明智慧,一定很快就能崭露头角,成为受人认可的出色忍者,可本该在父母身边长大的她,却在刚出生没多久就被剥夺了一切。
而他,这些年都做了什么?甚至在她经历了那样遭遇后对她冷眼相待,曾经的他瞧不起她,甚至出言不逊地挖苦她是个无才之人。
他曾一度以为命运只对他不公,何曾想,她有着比起他更加不幸的遭遇。如果不是在那场灾难中遇到了什造屋老爹,她的下场会如何?
少年的步伐沉重,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嘎吱响声,他的心很乱,乱到不知道该如何审视自己此刻的心情,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还是赶紧找蜡烛吧。
宁次只能转移注意力。
橘茜在楼上什么也看不见,她不爱吃胡萝卜也是有原因的,小时候被发现夜视能力比较弱,所以老爹经常给她变着法做胡萝卜料理,久而久之她就更讨厌胡萝卜了,毕竟本来也没到夜盲的程度。
等了有一会,底下没有任何动静,橘茜在黑暗里有点待不住,摸着黑打算到楼梯口喊人,然而刚走几步脚趾就撞到了硬物,一时间她痛得都发不出声音来,摸着脚蜷缩着蹲了下来。
如果说疼痛也分等级的话,撞到脚趾一定榜上有名。橘茜在原地无声哀嚎了一会,楼梯口的方向传来了些许声音,宁次已经找到蜡烛回来,少年手持蜡烛,看到的便是橘茜背对着他,缩在角落里,整个人止不住地发抖。
他心下一惊,脑子一片空白,实在没想到自己不过短短离开一会她竟然会情绪失控,这还是首次见她如此脆弱,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很快理智回来,带着浓厚的愧疚,他走上前,不自觉放缓了语气询问起她的情况来。
听到宁次的声音,橘茜扭过头去,眼角噙着泪的样子撞进了烛光中,也撞进了少年自认冷静的心中。
看到她落泪的苦楚模样,他顿时手忙脚乱起来,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么傻傻地看着她掉眼泪。
直到橘茜带了鼻音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少年如梦初醒,却不敢再看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认识她那么久,虽然她也有撒娇装可怜过,但是此刻这般委屈到落泪的脆弱样子,带给他的是无比的震撼。
“你扶一下我,我的脚趾可能断了。”她虚弱地说,额上已经出了冷汗,宁次一怔,往底下看去,就见她一手捂着左脚,嘴巴都没了血色。
当下扶她起来,到床上坐下,就着不算明亮的烛光,他拉开她护着脚的手,就看到小脚趾有些发青,指甲也劈了一半。难怪痛成那样,宁次叹了口气,压下心里的异样想法,此时也不好再提别的。
“我下楼去拿医药箱,你先等会。”他已经对她家的布置很是了解了,这半年就已经有了不少经验。
没多久,宁次就从楼下回来,手里提着药箱,将蜡烛放在一边的桌子上,伸手托住她略有些发热的白嫩小脚,在她跟前单膝跪下,将脚放在他的腿上,方便处理伤口。
橘茜忍着痛,有点不敢看自己已经劈叉的指甲,心里涌起无限的委屈和悔意,刚刚就不该去担心他,害她撞了脚,等明天她就让老爹把家里所有可能撞到的地方都包上软边!
气死了!
也不是第一次替她处理脚伤,但宁次却觉得这次感觉和以往都不一样,说不上来,心里麻麻的,涨涨的,他也不太清楚自己这种情绪是好是坏。
间隙,他抬头扫了一眼她忍着痛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你是怎么撞到的?”
提到这茬,橘茜就不乐意了,她将头别到一边,学着他平时那套不搭理人的样子哼了一声,就当没听见。
宁次大概猜到她可能是为了找他才不慎在黑暗中撞到,不久前才生的气到这什么也不剩了。
至此,他算是彻底输了。
仔细替她处理好脚伤后,少年没有第一时间将她的脚放下,而是就这么握着她的脚,她虽然总是一副把别人当孩子看的样子,但其实她本身看起来就不是那回事,跟她那矮小的养父一样,她个子也不高,手脚自然不大,在他长年累月练习掌法拳法的粗粝大手中,她的脚是那样娇小可爱,手感又软又嫩,她当真是爱护自己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你不是说想要礼物吗?”少年忽然道。
接着便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来,打开后里头躺着一块小巧的橙红色玉石,拿出来时才发现缀着一根黑红色的绳子,在橘茜诧异的目光中,宁次将这根脚链戴在了橘茜受伤的那只脚上。
她的肌肤雪白,深色的绳子和橙红的玉石很是衬她的肤色。在烛光中,玉石散发着淡淡的光彩,橘茜忍不住道:“好漂亮。”
宁次送东西的品味一直在线,这玉石冰冰凉凉的,也不硌脚,戴在脚上怪好看的,之前的头绳她也很喜欢,时不时就会拿出来戴。
不过送脚链这种东西会不会太暧昧了些?感觉不像是他这个正直到令人发指的钢铁直男会送的。
“是鸣人挑的?还是其他人?”她忍不住怀疑。
少年有些不自在地否认:“没有别人参与。”
不过他买的时候已经很小心避开了但还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回来的路上没少被其他人打趣。他也纠结过要不要送,但是赶回来看到她的时候还是决定送出去,只是没想到之后会发生那些事。
现在回想,还好买了。
一开始只是觉得那红色会让人想起了她,但作为拴在脚上的一部分,何尝不是他的私心。
他垂下眼眸,看着那枚红玉,轻声道:“关于你刚刚说的那些,我会相信的。”
曾经,他认为她有些自以为是,总对别人的事指手画脚,她明明不知晓宗家对他做过的那些事,但现在他释怀了,从她愿意向他坦诚自己的身世那时起,他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再失衡。
他不会再觉得她无法捉摸,她也和他一样有着不能逃避的过去,她身上也背负着所谓的命运的枷锁。但是她和他,还有鸣人都不一样,她对那些事情没有恨,也没有试着去理解去接受,她的这份“不在意”或许是他一直以来想要追求的。
“我为今晚说过的话向你道歉。”他将她的脚置于地面,低头看着系在她脚踝上的泛着红光的玉石。
浅紫色的瞳眸里的晦涩光芒一闪而过。
橘茜并未察觉,只是今晚受的气因为他这几句话又被挑起,小心眼的她忍不住抬脚踢了踢他:“只是区区一条链子就想讨好我吗?我才没那么好脾气。”
怎料少年躲都没躲,她那一脚刚好踩在他的胸口,接着他抬手握住她的脚,语气沉沉地提醒道:“才刚帮你处理好,别乱来。”
橘茜试图抽回脚,然而他却握得紧紧的,她觉得脚上有点痒,忍不住缩了缩脚趾,结果扯到痛处,嘶了一声,少年当即低头去查看,她见他如此紧张,心里自然是舒坦的,愉快的。
所以说,是她赢了啊。
她从来就是给点阳光就立马灿烂的人,她有些得意地笑着,双手撑在身侧,身子微微往后靠,此时此刻墙上烛光倒映着两人的身影,就像是尊贵的女王和单膝跪地,双手托脚以表忠心的骑士似的。
“你打算怎么弥补我?我这颗幼小的心灵可是被你狠狠伤害了。”她笑着说。
宁次一顿,突然怀疑刚刚的那一出都是她故意的,像她这样的人怎么会轻易落泪?但他又有些不确定,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他已经很混乱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庆幸她没有对他失望。
想到这,他缓和了心情,便道:“你开口吧,我能做到的话。”
橘茜转了转眼珠子,有些想不到,平时满脑子里都是想对他做这个做那个,他突然自己提出来她倒是有些想不起来了。
思索了一圈,她顺口道:“要不然你给我唱个歌吧。”
“……”
宁次绷着脸:“这个不行。”
知道他好面子,她只能换目标:“要不然脱了上衣打套拳给我看?”
宁次身上是有点绝对领域在身上的,他从小就喜欢把自己上半身包得严严实实的,就是小短裤时期,也是立着个高领,那脖子以下的位置她都没怎么欣赏过。
宁次立刻沉了脸:“这个也不行。”
橘茜当即露出索然无味的表情,叹了口气:“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诶,事到如今,你说你错了,你真的知道自己错在哪吗?”
听到熟悉的台词,宁次顿时噎住,一双眼也睁大了。
橘茜则是学着他不久前指责她的口吻,继续悲痛地说道:“又或许你没错,错的是我,错在我不该相信你的话,也不该在意你……那些对你来说根本无所谓吧,在你心里,根本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宁次一张脸顿时涨红,橘茜则是欣赏着他尴尬的表现,不忘叹了口气:“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宁次。”
少年身形一僵,却无法反驳。
那些他一时脑子发热说出来的话,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伤人。
“……抱歉。”他只能惭愧地道歉。
橘茜见好就收,知道再闹下去该适得其反了。她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看着面露愧色的少年,说道:“今晚跟你说的都是我的真心话哦,刚刚我真的生气得不行,也的确想过以后都不要再见你了,但是呢,我觉得我应该做不到。”
少年愣住,却对上少女久违的笑容,在他错愕的注视下,她坐直了身子,看着他认真道:“宁次,我在这边结识的人不算多,而且我说过,你对我来说是除了老爹以外最重要的人了,所以下次请不要再说什么我把你排除在外的话了,我真的会难过的。”
少女瞳眸晶润,在闪烁的烛光中熠熠生辉,少年的心脏深处一直坚守的某处终于化开。
名为喜悦和悸动的情绪涌上心头,在体内肆意冲撞,他不再压抑。
之前或许会认为她一直在胡说八道,但此刻他愿意相信这句话,是真心的。
见他仍是沉默,橘茜觉得孩子今天大概是消化不良了,但是要这么放过他又有点舍不得,于是她朝他勾了勾手。
少年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起身弯腰凑近了些,橘茜却摇头:“跟你说句悄悄话,你再靠近一些?”
这里也没其他人,为什么非得这样说悄悄话?宁次半信半疑,最后还是顺从她的指引,将耳朵附了过去,然而并没有等来什么悄悄话,而是一阵恼人的热气。
宁次耳朵瞬间烧红,橘茜得逞地笑着,噘着嘴打算在他恼羞成怒之前再来一口,然而少年却捂住耳朵,下意识转过头来想斥责,怎料才张开嘴却猝不及防地含住了两片带着凉意的柔软唇瓣。
四目相对,两人都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这时,屋外白光一闪,房间被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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