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送证据是假
听雪茶楼的雅间里静悄悄的,炭盆里的火苗偶尔“噼啪”轻响。顾山月有些坐不住,手里的茶杯端起又放下,茶汤早凉透了。
“你说,庄姨娘能查到什么要紧的?”她忍不住开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叶淮然坐在她对面,背靠着椅背,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他看起来比她沉得住气,可那双眼睛黑沉沉的,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像在等什么。
“看看就知道了。”他回得简单。
顾山月还想说什么,门外忽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接着是犹豫的、几乎听不见的叩门声。
她和叶淮然对视一眼。
门被小心地推开一条缝,先探进来的是浅碧色的裙角,然后是一张低垂着的、没什么血色的脸。
不是庄姨娘。
是安娇月。
顾山月微微一怔,她对这位三房的堂妹印象实在稀薄,只记得几次照面,对方都像一抹安静的影子,缩在角落,怯生生的,话也极少。她怎么会来?庄姨娘呢?
她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叶淮然。
然而,与她单纯的疑惑不同,叶淮然在看到安娇月的瞬间,几不可察地挑了下眉,随即眉头微蹙,身体向后靠进椅背,原本随意搭在膝上的手,指节不易察觉地曲了一下。他对这张脸有印象——宴席上那个端着茶点、声音细弱、眼神却不安分往他身上瞟的所谓“表妹”。那点不足为道的小心思,他当时便已看穿,只是懒得理会,更未曾向顾山月提及。
此刻见她代替庄姨娘出现,叶淮然眼中瞬间掠过一丝冰冷的寒光,如同被不知趣的蚊蝇再次打扰。
安娇月进门后,飞快地抬了下眼,目光在触及叶淮然冷峻的侧脸时,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缩回,脸颊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
她捏着裙角,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姐、姐姐,叶……叶将军。”
她心头狂跳,这个男人只是坐在那里,甚至没正眼看她,就让她感到一种近乎窒息的压迫感和……无法抑制的向往。
她偷偷想着,顾山月那样一个流落乡野的孤女,凭什么能拥有这样位高权重、俊美无俦的夫君,享受如今的尊荣?若这份好运能降临在自己身上……这个念头像野草一样在她心底疯长。
顾山月看着她这副胆怯模样,心里的疑惑更重:“娇月?怎么是你?庄姨娘呢?”
她勉强稳住心神,细声细气地解释:“母亲……母亲她今日早起便有些头晕,恐过了病气给你们,又不敢耽误正事,所以……所以让我将东西送来。”说着,她从怀中取出一个薄薄的、用普通蓝布包着的信封,双手递上。”
她把小包双手递过来。顾山月伸手接了,指尖碰到安娇月冰凉的手,对方像被烫到似的飞快缩了回去。
叶淮然依旧没动,只是目光落在那蓝布包上。
顾山月解开布包,里面是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她展开,叶淮然这才倾身靠过来。两人头挨着头,就着菱花窗投进来的阳光,一页页翻看。
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按着红手印。有的纸已经发黄,像是有些年头了。
看着看着,顾山月轻轻吸了口气。
证词来自栾县数个与张家或赵家相熟的乡民,拼凑出了一段被掩埋的旧事:
多年前,张老汉倚仗家中有些钱财,横行乡里,为争一块水田,带人活活逼**赵莽老实巴交的父母,又买通当时的县衙胥吏,将前来告状的赵莽反诬为“刁民”,险些下狱。赵莽走投无路,这才愤而离家投军。而关于张老汉之死,数位证人,包括张家一个因受罚而心怀怨恨的短工、以及张老汉常去喝酒的酒馆伙计均证明,张老汉死前那日确实与赵莽发生过口角和推搡,但伤势并不重。他当晚在家独自饮了大量劣酒,半夜呕吐物堵塞口鼻,窒息身亡。张家儿子眼见讹诈赵莽不成,又心疼之前“打点”出去的钱财,索性将父亲的死全推到赵莽身上,四处散播“被将军手下活活打死”的谣言,想借此再捞一笔,甚至妄图攀扯上权贵。
最后一张纸写得清楚些,大概是庄姨娘找人汇总的:张家儿子想讹钱,才四处嚷嚷是**的。
顾山月看完,心里那块石头“咚”地落了地。她抬眼去看叶淮然,正对上他也看过来的目光。他眼里没什么波澜,只几不可察地对她点了下头。
证据虽不算极度严谨,但人证、细节俱在,互相印证,可信度极高。尤其是关于张老汉真实死因的证言,若非深入乡里、从这些最贴近的仆役和邻居口中探问,绝难得到。
两人心里都明白——庄姨娘这事儿办得漂亮。这些乡里乡亲的证词,比官府的文书实在。
这份人情,是实实在在欠下了。
顾山月松了口气,有了这些,至少能证明赵莽并非无故行凶,张老汉之死也非其直接造成,谢恒那“纵兵伤人致死”的指控便站不住脚了。
她将证词理好,抬头对安娇月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真是有劳姨娘费心了,也辛苦你跑这一趟。这些……”
她话没说完。
安娇月忽然上前一步,伸出了手——不是来接她递还的证词,而是直直伸向顾山月手里那几张纸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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