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踹完公公还觉不过瘾,指着鼻子骂了刘公公和独孤微好一会儿才回内室睡大觉。

刘公公早退了出去,殿内的侍卫也被撵走了,独留独孤微一人跪在空寂殿中。

“二皇子,你先退出去罢。”皇贵妃从内室出来,温声安慰他,“陛下近来心绪纷杂,不是有意要祸及你的,希望你能理解他。同样,我也会向陛下缓和你与他的关系,说明你是无意之举。别太忧心了。”

她眉眼间略有疲惫,却依旧不减姿容,反而弱柳扶风,忒煞韶秀。

独孤微抬眸看她:“谢谢姮娘娘,我就跪在这里等父皇出来。”

“你父皇,”她道,“睡着了。怕是没法出来见你。”

独孤微答:“没关系,儿臣就跪在这里等父皇醒。”

皇贵妃:“这……”

景帝蓦地从帘内窜出来。

他强压怒火:“微儿,你是有什么事?有什么事就直接和我讲,不准为难你皇贵妃娘娘!”

“我警告你,对她敬重一点!”

“陛下。”皇贵妃拉住景帝,才没让他破口大骂。

“陛下,不要这样,二皇子好歹是你的孩子,他年纪尚幼不懂事,你也不能跟着他胡来。这种事传出去,那些惹陛下烦心的人又要说陛下父不慈子不孝了……臣妾每每听着,伤心得很。”

景帝方才尚未从困倦中脱身,现下经方才的一吼,爱妃的一劝,终于清醒:“哦……”

“微儿别跪着了,”他清清嗓,“起来罢。”

因是父子间谈话,皇贵妃便主动退了出去,说要回宫看看孩子,临走前还嘱托景帝莫忘了吃静心丸,不要发疯乱打人。

“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景帝斜倚在龙椅之上,漫不经心地瞟向端坐在角落的男人,“去了这么久,定是收获颇丰,学到许多吧?正好,过几日教教你三弟。”

独孤微微笑应下:“是,父皇。”

“崖州一带的灾患皆已消解,各行各业都步入正轨,儿臣在回来的路上,常忆起当初在崖州所经历的种种困境,或者说是启迪。”

“嗯,”景帝颔首,“能明白朕对你的良苦用心,你的悟性还不错。”

“完美地帮朕平定了这么大的事,你值得一个奖赏,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他起身跪下,朝皇帝行大礼。

“儿臣前几日曾写信给父皇,说自己在当地认识了一位女子,不知父皇是否还记得。”

“额,”景帝翘首,“当然记得。”

“儿臣斗胆,请陛下赐婚。儿臣想娶那女子为正妻,以王妃的规格迎娶。”

“胡闹!”景帝愤然拂袖,“你尚未及冠,这么小的年纪,怎能轻易将终生大事定下!”

独孤微面不改色:“父皇,儿臣去年就已及冠,只是未行冠礼。”

“而且,儿臣并非轻易定下终身大事,儿臣对此思虑再三,心中认定此生非她一人后才来找的父皇。”

景帝稍稍有点尴尬,转移话题:“那女子家世如何?可是当地的什么门阀贵族?微儿,如实回答,朕会派人去查。”

“陛下放心,她无父无母、孑然一身,不是贵族,也不是名媛,儿臣此身非她不可,只因她本身的秉性,不为其他。”

“只因她本身的秉性,不为其他……”景帝念叨着念叨着,双眸湿润了。

“说得好!爱情就该如此纯净,不为权、利,只为那一人!”他一拍扶手,“你们的婚事,朕允了!”

“还有,微儿,既然你已及冠,就该早些行冠礼迁出宫去。这样,城南的那块封地上的王府,之前是我那个九弟的住所,他现在跟他全家都住在地牢这事你也知道,所以那块封地就给你和你的新婚妻子罢!一定要好生打理,莫浪费了那块风水宝地!”

李潇潇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嘟囔着肚子饿,起床从包袱里翻出块芝麻饼,边啃饼边在屋子里闲逛。

撷芳殿与其他宫殿比起来小得多,除主殿外就只有个东厢房,以及几个小房间。

她见屋里脏兮兮的好多灰尘,想着趁独孤微没回来帮他分担一下家务,去杂物间找扫帚。

扫帚没找到,她倒从一团乱麻的杂物堆中翻出一把染血的剑。

那把剑看起来有点年头了,银白的剑刃沾了血,锈蚀好多,剑柄挂了条血红血红的穗子,颤动起来,无端同常在墓地盛放的彼岸花相像。

李潇潇警铃大作。

“凶器?”

难不成,老板以前杀过人?

她忐忑握紧手中剑,瞥见刻在剑柄上的几个字。

牵情系恨,争向年少偏绕。

“定情信物?”李潇潇暗忖这东西应不是自家老板的,自家老板是小处男没谈过恋爱,应是宫里的一对苦命人放这的。

她将剑柄上的灰擦干净,给放了回去。

逛了一圈,李潇潇既没打扫卫生也没睡,吃完饼坐在院中台阶上,瞥见独孤微从外面回来。

“你回来啦!”

“你怎么坐在外面?”独孤微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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