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台上新人之礼尚未成,一拜天地过后,二拜高台之时,拜得却是老村长。

二位新人父母早亡,家中无长辈亲眷,同姜妘二人一样,是隐居至此。

唯一不同之处,大概是他们是巴蜀之人,来青城山的年岁比姜妘多一年。

老村长端坐高台,如一位慈爱的长辈,说着些许祝福之语,这二拜的仪式才算是了了。

喜婆高呼一声:“夫妻对拜!”

众人喜笑颜开,纷纷注视着台上那对恩爱夫妻,像是自家人成亲一般欣慰。

青城村淳朴,热情又好客,乡里间素来和睦,一家有事,百家帮。

今日这对新人之礼,便是民众们合力办的,姜妘亦捐了不少银子。

然众乡亲注视台上足有十息,却不见新娘低头。

她就那样直挺挺站在台上,新郎官的腰都快弯断了,她依旧无动于衷。

新郎官终于觉察出了不对,担忧地问:“兰儿?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葛兰儿却好似听不见般,立于原地,恍若毫无知觉的木偶。

姜妘瞧不见,便问君暮:“发生什么了?”

君暮附在她耳侧低声解释:“新娘子没反应,瞧着像是不愿夫妻对拜。”

青净忽然道:“那新娘子莫不是中邪了?”

他之音量不大,只有姜妘与君暮听了去。

三人虽觉着蹊跷,但皆安坐于台下,未有任何动作。

宾客们总算发觉蹊跷。

“葛娘子这是怎么了?梁郎君,要不你再问问?”

梁风点了点头,又道:“兰儿?你可是觉得有何不妥?或者身体不适?如果你不舒服,我们可以延期再成亲的。”

他说话声向来如此温润,虽音量不大,但连最远处的宾客都听见了,与他近在咫尺的新娘子,定然是听得见的。

可葛兰儿仍毫无反应。

梁风一时间慌了神,伸手就要去掀红盖头。

谁知手指方触碰盖头一角,却见葛兰儿一把掀开了红盖头,露出一张精致的脸来。

梁风见她面色红润,并无任何异样,心中不安方才散去,眉眼挂上笑意。

“兰儿,你可是闷得慌?马上就结束了,忍一忍就过去了,先把盖头盖上吧。”

可葛兰儿却理都不理他,她紧紧拽着手中红盖头,转过了身,一步一步走下喜台,所去之处,竟是台下宾客。

宾客不知发生何事,只觉得新娘子恐怖得像是中了蛊。

他们心底生起的害怕,在葛兰儿转着脑袋环视一圈台下众人,露出那股子阴森之后,瞬息转为了恐慌。

众宾客只见葛兰儿转了一圈,最后的目光,落在了村长那桌。

然而说村长并不对,因她瞧得那处,坐着个君暮。

于是乎,在场一百余双眼睛,皆瞧向了暮郎君。

除了一人。

姜妘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只知大家忽然间安静得可怕,她感觉到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闻到了一丝花香,可却听不见对方的心跳。

很奇怪,所有人都很奇怪。

“君暮?发生什么了吗?”她问道。

君暮还未曾开口,她便听见有一女子声音缓缓传来。

“夫君,你让兰儿好找!”

一声夫君,听得众人鸦雀无声,就连青净道长都愣住了。

她这句夫君,喊得是谁?是君暮吗?

姜妘隐隐有些许猜测,直到君暮开口所言,彻底证实了她心中所想。

他说:“你认错人了,你的夫君在台上。”

葛兰儿忽得咯咯笑了起来,笑得毛骨悚然,她笑着笑着,突然间又抽泣出声,哭得梨花带雨,只是瞧着依旧恐怖。

“夫君,不过七百五十余年,夫君就不认得妾了吗?”

七百五十余年?众人懵了。

青净的表情不可为不精彩,他几乎脱口而出就是一句调侃。

“哎呀暮郎君,这葛娘子该不会是你的老相好吧?”

话音一出,众人一阵唏嘘,满脸不可置信。

君暮皱眉瞪他一眼,道:“青净道长,说出的话是要负责的,你难道想让青城山颜面扫地?”

颜面不颜面的,青净并不是很在乎,师兄们也早已无所畏惧。

他方要开口再调侃几句,却见姜妘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地坐在原处。

他忽得心生一些愧疚,转了语气解释道:“依贫道看,这位葛娘子当是被鬼魂附体了,将暮郎君认做了负心郎君。七百五十余年前,那不正是魏蜀吴三分天下之时?暮郎君这般年轻,瞧着也就二十,怎么都不像活了那么久的。”

“有理有理!青净道长所言有理!”众人如恍然大悟。

怎知那葛兰儿忽得暴跳如雷。

“胡说!他就是我夫君!我不会认错的!夫君!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认得我了?是不是她!”

她猛然指向姜妘,恶狠狠地盯着她的脸:“是不是因为这个瞎子!你为了她居然不要我!不认我!我杀了她!”

言罢,葛兰儿猛然冲向姜妘,那模样可怖极了,好似要杀了姜妘般。

可她连姜妘的身都未近,便被一掌拍出去十丈远。

然那动手之人,却猛得吐出一口血,虚弱地倒在了姜妘怀里。

“兰儿!”

“君暮!”

梁风与姜妘几乎是同时出声。

青净道长见状,忙运气护住了君暮心脉,直到那人气息平缓,他额间竟渗出细汗,心道救个神仙,果真耗费法力。

救了君暮,青净又马不停蹄地控住了葛兰儿。

葛兰儿伤得更重,早已昏迷,梁风见妻子如此,心中升起怒火。

“姓君得!你为何伤我妻子!”

君暮只冷冷瞥他一眼:“任何人敢伤阿妘,我就敢杀他。”

“你!你还想杀人!”

梁风虽气恼,但却被君暮之冷冽吓退,虽嘴上仍旧不退步,但气焰早散落。

君暮道:“杀了又如何?你不如问问你的妻子,她究竟是人是鬼?”

“是人是鬼都是我的妻子!”梁风怀抱着葛兰儿,怀中那人冒着黑气,与山中其他鬼极其相似。

唯一不同之处是她的脸,即使脸上有道可怖的伤痕,也并非如姜妘遇见的鬼郎君般,模糊不清。

“道友倒是深情。”青净道,“但无论如何,她既然生了害人之心,那贫道就不得不将葛兰儿带回青城山。”

“不!不要带走兰儿!不要带走兰儿!”梁风发疯般,死死抱住葛兰儿,向姜妘求助:“姜娘子,求你了,兰儿她不是故意的,求你替我向道长求求情,我不能离开她!她也不能离开我!求你了姜娘子。”

他歇斯底里的求救,眼眶湿润,双目通红,瞧上去可怜又深情。

这副模样,看得众人都有所动容,他们皆以为依姜妘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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