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的地点,在碎乐分坊较不起眼的一间院落里。

装潢原本也是华丽的,只是距离正门正厅堂远了些,所以说它不起眼。

可怡姐儿的尸首被发现之后,这间院落很快便吸引了坊内上上下下的围观,不再被忽视。

“让一让,让一让!坊主来了!”讯音童懂事地开路,高呼执音的位衔很快便驱使得众人两侧避让。

苏时倾容情承着执音的面子,也顺利地进入案发的院落之中。

入眼得见——

残窗破漏,岌岌可危几欲落;

败枝断折,摇摇欲坠不堪风。

现场的破败痕迹在无声传信,昭示着死去的乐师曾全力地争竞过。

那已而身故的乐师——怡姐儿,尸身被安置在担架上。激烈的战斗令她身上的衣裳破损严重,遍布全身的伤势触目惊心。

男女有别,坊间一众女子弟很是齐心,围上来、纷纷拦住苏时倾这唯一男子上前的路,不给他继续勘探。

同门逝去了,她们也要保护到底。软弱隐私不允许被随意亵看。

就连容情也紧急抬手,遮盖苏时倾的眼睛。

苏时倾不是污秽的小人,自然地别过身去,没准备再看。

缓和相峙场面的还是执音。执音卸下自己身上的紫色披袍,覆在怡姐儿的身上,做好掩护,才唤退拦阻的子弟们:“破案事大,多一个人多一份助力,且放苏公子自由询看罢。”

听了执音的话,碎乐分坊的子弟们才迟疑缓缓地散开,但瞅着苏时倾的眼神里仍有戒备。

就是这厮,诡计多端勾了执音坊主的芳心?

恨不得对苏时倾一顿好打,虚实新旧的仇怨一起算!

苏时倾隐隐约约觉察了敌意的氛围场,没有强求上前。

正准备浑水摸鱼地旁观,识海中冼夏却肃然透露:“这人是死于神族术法。”

随后,没等苏时倾多问,神尊罕见地吩咐指令:“时倾,我需要你帮助我找到凶手,找到弥留人间、祸害人世的施法之源。日后归回重天的时候,我好向神族刑官通告。”

重任在肩,可不能偷闲。

苏时倾顶着四周注目盯梢的压力,开始在屋舍周围探查蛛丝马迹。

免不了听见几句冷嘲热讽:

“坊主不过客套一句,他还真装模作样查起案子来了?”

“侦查自有知府官差负责,他兀自逞什么能!”

议论的声音不小,容情执音也能听见。或许,还就是当着她们的面说的,话里话外谏说着“要擦亮眼睛”。

容情能捂住苏时倾的眼睛,但间隔不住耳外的流言。

执音就更是只能负歉看着。

该感谢过往的遭遇让自己习惯被冷眼?苏时倾早已顽强,不把打击当回事。他在案发地遗迹的外围游走,所走去的方向“呼啦啦”自然散开空旷的位置。

不如专心探案。

苏时倾走到院落墙角,弯身捻看圃田中被冲击力催断的花枝。

花枝被损坏的情况很奇怪,一半拦腰耷拉下来,而稍远处的另一边还是完好的、生长并无异样。

以到此处的距离为圆径,苏时倾绕着环线走的时候,还另有新发现。

尘土似乎被劲风狂吹过,且在被狂吹的过程中遇到了明显的阻碍,在地上形成淤积的边沿痕迹——更像界内界外的分割线。

“请无关的乐师们都出院子去,不要围聚。以防现场的证据被破坏了。”苏时倾提出合理请求,可周围的碎乐分坊子弟没有依照他的话动作的意思。

个个都别开面,佯装没听见。

执音顾及着他这边呢,开口遂苏时倾的意愿,替他解围:“闲杂人等都出去,不要耽碍着勘探现场。”

子弟们这才陆续离开院落,走之前,没忘记故意撂给苏时倾一番脸色。

还好,执音的指示及时,现场战斗之后的痕迹还能保全六七分。

查探完了外头,苏时倾把注意力放回屋舍,仍是没有贸贸然走进来。

“容情——”想叫容情出来,帮他一个忙。

容情正认真思考着,突然被叫唤声打断,很是无奈地跑出来:“干什么?你有新发现吗?”

有新发现,但现在还没有陈说的时候。

苏时倾不带遐思,认真拜托:“你能不能帮我和执音坊主通报一声?我想看看死者的伤口创处。”

容情觉得做个中间人怪异,故意回问:“她就在里头,你怎么不自己找她说?她不是喜欢你么——”

说着别人的“喜欢”,却猛地令自己心头锐痛。

容情要强撑好大一个笑脸,才能压下本能反馈的异样。

只是笑脸实在违心,容情久持不得,只好匆匆赶回屋内说正事,掩盖身上心上的不自在。

执音后续知道了苏时倾的请求,在屋内偏目与他对视。

是期许着苏时倾能够亲自过来,和自己说话。却怎么盼,都不见可能的进展。

执音没有说话,随后静静蹲身,将怡姐儿的左肢臂膀摆出披袍所遮盖的位置,敞露在外。

一切尽在不言中。苏时倾就明白,执音是允许他可以再靠近些观察。

于是,苏时倾才走近。

怡姐儿的胳膊已经呈乌紫状了,偏生这乌紫色不像是淤血形成。联想的解释,是濒死前遭受术法强攻,体肤下的血管经脉被灼烧变质才留下这样壮烈的伤痕。

苏时倾勇气可嘉,直面对他有意见的众人盘问:“诸位乐师师长,此前有没有听到争斗的声音和动静?”

留下来的乐师们都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再不乐意,此刻也认真思忖着苏时倾的问题。

讯音童最先答复,凭需回应:“不曾听见任何响动。”

此间战斗余留的痕迹如此之深重,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响动呢?

执音不信:“不许说谎。”

怡姐儿的兵器也是琴,至少回防的时候,会拨弹起抵御的乐曲吧?

但是讯音童很笃定认真:“真的。从前日晚打更后,我们众人就再没听见过此间院落的任何动静。”

“练琴的声响都没有?”

“没有。”

苏时倾心中有了案情的轮廓,最后补问:“第一个发现死者怡姐儿的人是谁?”

关键的证人还是讯音童:“我发现的。是早晨,约莫卯初的时刻。授业师父催得紧,我准备通知她快去上早课,结果就发现了她的尸身!”

执音很在乎苏时倾的意见,想知道他分析得如何了:“你有什么看法?”

苏时倾没有夸大、也不谦虚:“有些眉目,不过仅仅是我个人的见解。”

“你相信你,说说看?”

……

他俩一来一去终于搭上话,容情在侧越看越觉得登对。

可为什么苏时倾总强调他不喜欢执音?执音的喜欢炽烈而浓郁,可远比自己对谷牧城的喜欢显明得多了。

谷牧城?自己和这个人之间究竟会是善缘,还是孽缘呢?心间的喜欢更像冲动,并没有实际的幸福雀跃。

容情对破案没考究,心思早飞到别处去了。

……

苏时倾很笃定,说出来的结论也是冼夏参谋过的。

他环视一周,向所有人落定论:“怡姐儿死于神族术法。”

“神——神族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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