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后,曾官斜视了一眼他们的背影,摇头叹了一声又叫来另一人。身着与曾官官服同色服装,穿着厚靴。我上下仔细端详他的服装,原来这就是那个侍卫心心念念的官服,确实很别致吸睛。
“你多注意些。本官赐你穿屋的法术,不必推门便能进她院子。”曾官想了想又道,“加高你的靴子比较好。”这话又让我想起方才满屋的鲜血,属实有些吓人。
“属下谢过大人。”这侍卫恭敬有礼,踏着高靴就走出了府。他的这副模样逗乐了我,我缓缓地跟在他的身后学步。如今他要走到包易的屋子许是要多花些时间,学了好一会儿后我没耐心等着他,便快速飘回了土地庙。
抬脚踏入土地庙时,那两侍卫还没到。我四处又检查了一遍,没有其他人的气息。我来到神像前,俯身跪拜后起身走到神像后,夏土地正睡得安稳。
她还没醒来。
我又低声念了两句咒,这才从神像后出来。看向庙外隐约波动的空气,我微愣后抿唇一笑,今日这两人是进不了这庙的。
“哒哒哒”赤脚踩地的声音又传来,我站在庙门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那是乌泱泱的一群人,准确来说,是夏土地的子民,为首的便是易儿。
我又看向她的身后,有不少都是在集市上见过面的,那一家四口也来了。易儿边走边高声说着什么,嘴一张一合幅度很大,看起来情绪激动。准备到土地庙时,大家很默契地停下脚步。易儿转身道:“今日我等定要护住土地神!”
我又能听到她说话了。我立刻走到她的身边,不出所料,那一句后又听不到了。我依旧站在她的身旁,看着她和众人谈话,不多时,所有人都点了点头,似乎达成一致,然后迈步走进庙内跪在了神像前。
土地庙很大,不过除了一尊神像外也没有其余的供像。这样多的人也能跪下。她们跪拜后闭着眼似乎在念着什么,但我听不到。我绕着庙又检查了一遍,那两个侍卫也还没到。再次走入庙内,我也跪在她们身旁学着她们的动作。跪在垫子上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了,定是祝愿夏土地的吉祥话。虽不是易儿叮嘱了哪些话,但从她刚刚说的那句话来看,她应是推测到夏土地遇到了危险,陷入了险境。
易儿好聪明。
因我要睁眼看发生的情况,所以提前磕头后起身。“哒哒哒”的声音近在咫尺。我转身后就看到那两人已经到了庙门前。我惊得连连后退两步,险些撞在供桌。这次怎这样悄无声息?竟如此迅速?
不过他们似乎不能再进一步。两人的声音传来。一人面无表情冷声道:“今日听令前来,若再阻挡,”他的视线落在庙内跪拜的众人,“格杀勿论。”
说完后两人抬脚向前,却依旧被拦。另一人看了一眼庙内神像,开口:“你果然没死。或是死前用法术护住了这庙?”他轻蔑一笑,迅速伸手挥鞭砸在庙门。
跪地的众人浑身一抖,却依旧没睁开眼,嘴里念话的速度越来越快。那侍卫挥鞭的力度也越来越大,最终结界被攻破。他二人抬脚走入庙内,垂眸看着众人,眼无怜悯,尽是杀戮。
这副模样极其骇人,连庙内的气温都冷了很多,我真的担心他们会直接杀人,可恨此时我又毫无办法。但没有曾官的命令,他二人也不能随意取命。他们的视线扫过众人,又抬头看向那尊神像,不屑地笑道:“劳您恕罪,我等奉命行事。”绕过众人来到神像前,又转身面对众人的跪拜,侍卫开口道,“原来受人跪拜是这等滋味,倒是新奇。”
我不知他们是否会看到夏土地,但我此时应该做些什么。我扭头看向庙门,又想起自己能够留字,不知现下还能否使用。片刻间我抬手写字,只写了一个字便不能再写。
一个字也足够了。
我迅速挥袖,空中一个巨大的“死”字就展现在他二人面对的,不必抬眸便能看到的地方。
二人神色稍微一变,转身朝着神像后继续走,可没走几步,却依旧被拦,此时用鞭子无论如何都不能打破此结界。他们低头盯着跪拜念话的众人,眼神中怒火难抑。
“先杀一个试试。”侍卫声音如冰寒。他立刻会鞭打向跪在最前端的婆婆。一阵狂风四起,庙外天色昏黑。我顾不得再想,立马扑了上去。那鞭子穿透我的身子砸向婆婆,我大声尖叫企图以无用功叫醒婆婆离开原位。
我抱着婆婆背对两个侍卫,满心愤怒与悲戚。我以为婆婆会死,但那鞭子并未打在婆婆身上。
侍卫大惊:“竟杀不死她?”又蓄力挥了一鞭,依旧不能触及分毫。
“我来。”另一个侍卫道,伸手指了一下婆婆,我感觉她有些摇晃,瞬间那侍卫挥鞭打去,带着一束黑光。
“嘭!”庙内传来巨响,结界被破了一个口子,但也就止于此。
“罢了。她今日命不该绝。”侍卫不再管这个老人,在他眼里她不过是泄愤的对象罢了。他转身又看向神像,开口问,“你能感知到这土地如今身在何处?”
那侍卫因破不了这结界,满心怒火无处使,此时听到问话更是恼怒:“她还能去哪,定是藏在了这庙里。不过我探查不到她,似乎是被人用咒护了起来。”
“她的子民还有这等人物?”侍卫皱眉道,“有这样的才华何必在这土地身边,”他上下扫了一眼这个土地庙,满眼嫌弃,“如此清贫到底是为哪般。”
那侍卫嗤笑一声:“被这土地影响了呗,还真以为这样的日子是为她们好。我就说那土地该死。还不如让我二人管这地界,定是享荣华富贵。”
他本是随口一说,但话落后二人突然沉默了片刻,继而迅速抬眸对视,微微一笑。侍卫道:“我承认你确实比我稍微聪明一点。”
“那便找找那土地吧。”那侍卫斗志昂扬。
“不过,”侍卫低头看了一眼跪拜的众人,微微诧异道,“这些人虽是平民百姓穿着却并非粗布白衣,怎的这土地庙这样寒酸。”他又扭头四扫了庙内环境,“除了这一个神像和一张供桌,供桌上也是寥寥贡品。”用鞭子扒了一下,更是嫌弃,“不外乎瓜果、鲜花。哦,最贵重的就是这酒,还是自己酿的酒。竟没一点金银珠宝,少了美玉玛瑙。”他最后总结道,“我要是那土地,定是降罚让其受罪。”
“啧。”那侍卫摇头道,“土地也被蒙蔽了,所托非人呐。”
“还以为她多聪明。不过是守着这破庙,护着这群狼心狗肺的所谓的子民。她到底怎么想的,我真是弄不明白。”侍卫道。
另一个笑道:“你要能弄明白就会有她这样清贫的日子,又如何待在大人身边。”侍卫亦笑道:“确实,还是待在大人身边好。这般贫苦的日子还真不是一般土地能忍受的。当初她说什么来着,官职由民定?”
“是。”那侍卫好似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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