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兰宜之死
女孩的身体和手脚像被极限撕扯的木偶,扭曲到非常人肢体能达到的程度,嘴里的血沫在她的抽搐和翻滚中沿着地面划出了一道又一道。她的呻唤声就像来自地府幽灵的喘息,那双原本黑白分明的杏眼像是有一半抠出了眼眶,白色的巩膜布满黑红的血点……
整个世界安静得像真空,奚汐用尽了仅剩的一缕魂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叫……叫太医——!”
“救我……娘娘救……”女孩用仅存的自控力伸出了一只手。
惊吓过头的胭脂好不容易发出声音,惊叫:“别过去!”
奚汐的腿就像灌了铅,好不容易才往前移了半步。
“娘娘……娘……唔唔——”忽然喷涌出的黑血噎住了女孩的喉咙。
一个小宫女应声倒地,吓昏了。
“娘娘……我怕……我怕……”
无人敢进去,只有本该最先昏死过去的柔弱贵妃。
奚汐不知她是怎么上去抱住女孩的,等她回过神,已看到自己的手掐在兰宜盖满黑血的脸上。她想要撬开她咬死的牙关,想要把手边这壶水灌进她的嘴里。她学过些急救,可她不知道这种情况如何急救,只想着把水灌肚子里,再给按出来,是不是就会有些作用。
“啊——”兰宜惨叫一声,再次咬死了她撬开的牙关。
身体的感知正在不断流失,奚汐心中不断念着支撑自己意识的咒语,不要昏过去,这是兰宜,不要害怕,不要昏过去,不要昏过去……
“好姑娘张开嘴,张开嘴,张开嘴……”她右手用力去掐开兰宜的下颌骨,左手拎着水壶用壶嘴去撬她的嘴唇,嘴里不断哀求,“好兰宜,好姑娘,张开嘴,快张开……”
兰宜只是一味的抽搐,她松不开牙齿,只要一松开她整个人便会散了。
奚汐丢掉水壶,改为双手一上一下去掰她的嘴,“张开!你给我张开啊——”
兰宜封死的唇齿终于被掰开,可奚汐刚腾出手去拿水壶,她再次合上的牙齿便咬住了放在嘴边的手。
奚汐却感觉不到疼痛,用另一只手紧紧搂住女孩挣动的身体,随着她一起在地上抽搐。她听到兰宜说‘怕’,她想抱紧些就没那么怕了。
“别咬啊!”胭脂撑着瘫软的双腿扑爬进来,泪水呛进了她的喉咙,她一边咳嗽一边去掐那下颌,声音像颤抖的筛子,“好姑娘松开,别咬娘娘,你可能是中……毒……这是娘娘,你看……看清楚,是你最……最顾惜的贵妃啊!”
“娘娘……”兰宜松开了牙齿,死死抓住搂着她的人。她五指抓得太紧,指甲就快嵌进奚汐的皮肉,“贵妃……怕……”狰狞变形的脸逐渐舒展开来,瞪大的双眼也慢慢合拢起来。
奚汐心里在嘶吼,是谁!是谁害了她的兰宜!
“兰宜你别怕,不要怕,娘娘在这儿……”奚汐庆幸自己没有没吓死过去,她竟还能发出声音,嘴里无意识地说着:“累了就闭上眼歇一会儿,我陪着你,兰宜别怕,我陪着你……”
兰宜摇摇头,眼睛死死盯着一处。奚汐和胭脂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那桌上的汤盅。
“燕……燕窝羹不……娘娘……不能食——”一口黑血从口中飙出,兰宜挣起上半身嘶喊一声,倒下去闭上了眼。
女孩在命丧前的最后一刻还顾着她。
奚汐也在她合上眼的瞬间耗尽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瘫了下去,茫然地坐在地上望着四周。想叫,叫不出声,不断开合的嘴却一口氧气也吸不进,剧烈的胸痛袭来,视线也逐渐模糊。
她想着这是不是梦,这是梦吧,刚才还像小鸟飞来飞去的兰宜就这么死在了她怀里,像鬼一样,死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也要死的时候,一个冷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人抬走!”
紧接着有人从后搂抱住她,一只大手半窝着捂住了她的口鼻,那个温柔而坚定的声音对她下了指令:“慢慢吸气,呼气,吸得深些,呼,吸,呼……”
奚汐跟着他的口令一呼一吸,眼前也清晰起来。她没有转身,目光一直盯着那被抬走的女孩,直到所有人都在视线内消失了,她才转过头愣愣地说:“我知道我是碱中毒,那兰宜呢……”
明吟渊不懂她的话,只是抱住她软下的身体,望着她没有表情的脸,依旧温柔地说:“今晚宿在长明宫好不好?”
“胭脂也一起……”奚汐在他怀中闭上了眼。
※
太后在张德的搀扶下快步走向皇帝的寝房,到了门前不由得放轻了脚步,听魏忠说胡清牟和禾姑在房中,皇帝也在。
太后见这首领太监也在门外候着,便对张德说道:“你也别进去。”想也知道皇帝此刻压着火,别多一人去触霉头。
胡太医和禾姑见太后进来,双双行礼,“见过太后。”“见过大娘娘。”
“太后来了。”皇帝只起身了一会儿又在榻边坐下。
太后颔首道:“不必管哀家,快些为贵妃诊治。”
禾姑慌张回道:“贵妃殿下的伤口已处理妥当,并无大碍。卑职和胡太医正要下去煎药。”
太后惊道:“为何会有伤口?”来人只禀报贵妃受惊,并未说过受伤。
禾姑看了眼皇帝的脸色才敢道:“殿下兴许心急,那会儿未着鞋履,脚心被划些细小口子,这不打紧。只是右手……恐是那位姑姑受不住,咬破了殿下的右手掌根。不过大娘娘无需担心,身中蛇毒之人其口沫和污血并不会将毒物传给他人。”
“蛇毒……”何种蛇毒能是那样的惨状?太后心知此时不是追究的时候,吩咐道:“两位大人快些去把汤药呈上来。”
胡太医师徒走后,太后的视线落在了床榻边。从她进来,皇帝就一直握着贵妃的手,贵妃那只未受伤的手也将皇帝抓得紧紧的。
太后走到床榻边,望着贵妃苍白的脸,轻声道:“难为贵妃了,怕是吓坏了。哀家叫人去内刑司问话,有个小丫头至今还说不了话,另外几个也是吓得不顶事,问不出什么。”
明吟渊点点头,指尖轻轻摩挲着贵妃的手背,“她是惊着了。”说罢伸出手拨了拨她垂下来的额发。
太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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